晚五点。
陈道笙的车缓缓停在超市地下车库。傅挽解开安全带时,羊绒围巾扫过他手背,带起细微的痒。
他指尖顿了顿,忽然伸手替她把围巾又紧了紧,指腹擦过她唇角时,触到她无意识抿的唇,俯身亲了一下。
“想吃什么?”他替她打开车门,羽绒服套在西装外,雨后的冬天比平常更冷。
傅挽仰头看他,路灯透过车库玻璃照进来,在他眉骨投下道冷白的影。
想了想,不知道吃什么,决定到超市里面看见有什么在决定吃什么。
超市入口的风裹挟着冷气扑来,傅挽下意识往他身边靠了靠。陈道笙的左手自然地虚扶在她后腰,带她绕过推购物车的人群。
生鲜区的灯箱泛着暖黄的光,照得他侧脸的轮廓柔和起来。他忽然停在水产区前,盯着玻璃缸里游动的鲈鱼:“清蒸还是红烧?”
傅挽凑近看时,鼻尖几乎贴上玻璃,呼出的白雾在冰冷的表面洇开小片。“清蒸吧,”她转头看他,发现他正盯着自己睫毛上的雾气发笑。
“你上次做的清蒸鲈鱼,特别好吃。”
陈道笙喉结动了动,转身时从货架上抽了袋红糖,:“行,那就清蒸。”
转头请杀鱼的师傅将鱼处理好了。
路过蔬菜区时,傅挽被捆成小捆的奶白菜吸引。叶片上还沾着新鲜的水珠,在灯光下透着翡翠似的光泽。
她伸手去拿,却在指尖触到菜叶时,被陈道笙轻轻握住手腕。“拿小的,好吃一点甜一点。”他的声音擦过她耳尖,带着点说教的意思。
“行”傅挽把手里大的白菜放下,拿了两颗小的。
结账时,陈道笙坚持不让她提重物,自己将两大袋食材扛在肩上。
傅挽跟在他身后,看着他羽绒服后颈处露出的碎发,心想晚上回去必须挠一下。出超市时飘起细雪,他忽然停住脚步。
放下手里的东西,从口袋里掏出条羊绒围巾绕在她脖子上,动作熟稔得像是重复过千百次。
“好了,走吧!”他将围巾尾端塞进她羽绒服领口,指尖在她锁骨处轻轻按了按,“这样就不会漏风了。”
雨越下越大,傅挽坐在副驾趴在窗子上,哈气对着玻璃写字,“陈道笙是傅挽的”
写着写着把自己写笑了,拍下刚刚写的字,发朋友圈。
车内渐渐暖和起来,傅挽拆开板栗咬了口,甜糯的滋味漫上舌尖。
红灯的时候也喂了一颗给陈道笙。
车窗外的路灯连成暖黄的河,载着满车的食材与心事,往有灯火的方向开去。而她忽然明白,所谓岁月静好。
不过是有人愿意带着你,在深冬的风雨里,慢慢挑一棵白菜,选一块豆腐,把日子熬成暖胃的汤,再一点点,喝进彼此的骨血里。
饭后,陈道笙考虑很久,还是把以前很少来做饭的阿姨叫来了,说是以后首接住家,因为他和傅挽每天要上班。
有时候他下班晚,这样傅挽回来就可以首接吃饭。
卧室的落地窗外飘着细雨,傅挽坐在床边看外面的雨,听见身后传来布料摩擦的窸窣声。
“脚这么冰。”他的掌心覆上她脚踝时,语气里带着点埋怨,却在触到她皮肤的瞬间,用指腹轻轻揉了揉。
傅挽蜷缩的脚趾下意识蹭过他小腿,感觉到他肌肉忽然绷紧,却又在她要缩回脚时,被他用膝盖轻轻夹住。“别动,”他的声音闷在被子里,带着点沙哑的笑意,“当暖水袋用会儿。”
床头的加湿器发出细微的嗡鸣,白雾在月光里凝成细小的水珠。
傅挽仰头看天花板,能听见陈道笙的呼吸声渐渐沉下来,忽然感觉到他指尖轻轻勾住她小拇指。侧头不解的看向他。
“明天周末。”他的声音突然打破寂静,傅挽转头看他,发现他眼睛里的欲—望要溢出来。
手臂忽然收紧,将她往怀里带了带。她的额头抵上他锁骨,闻到他颈间混着的沐浴露清香。
“嗯”她轻轻应了声,鼻尖蹭过他皮肤时,感觉到他喉结震动。
陈道笙忽然伸手替她理了理乱掉的发丝,指尖在她耳后停住,拇指轻轻碾过她耳垂:“想睡懒觉?”傅挽能听见自己心跳声,在他怀里震得人发晕。
意识到接下来要发生什么,脸不禁烧的发烫。
夜渐渐深了,雨越下越大。
下半夜。
陈道笙抱着昏昏欲睡的傅挽出来,轻轻将怀里的人放在床上。
傅挽粘到柔软的床,翻了个身,就呼呼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