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道笙叫司机自己打车回去,难得他们今天都有空。
好好出去约个会。
陈道笙驾驶的黑色轿车在城市道路上平稳行驶。
车内暖气开得十足,傅挽解开羽绒服拉链,露出里面粉红色的针织衫。陈道笙单手搭在方向盘上。
目光掠过窗外流光溢彩的街景,忽然侧头看向副驾:“过年想去哪玩?你不是说你那个同事要去北海道玩吗?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傅挽指尖轻轻敲着膝盖,思考一下:“想在家里睡大觉!不出去玩!”她话音刚落,车子拐过街角,前方“陈氏湘菜馆”的招牌便猛地撞入眼帘。
激动用手指着前方那个牌子说:“到了!到了!就是前面那里看见了吗?和你一个姓哎!”
不用看就知道傅挽白皙的脸庞有多激动,笑了一声。嘴角上扬。
“看见了,看见了,把衣服整理好,我找到停车的就下去。”说完就看见路边有辆白色奥迪准备走。
刚好他们车可以停那。离店里近还不用再去找停车地方。
车子停稳时,傅挽推开车门就闻到一股浓郁的剁椒香气。
随即感叹:“香啊!”
陈道笙一转身就看见傅挽口水要流下来了:“………”
夸张了。
走近把傅挽围巾整理好,牵着她手放进自己大衣外套口袋,耳边全是傅挽叽叽喳喳说要吃十碗饭的大话。
看着她那激动的要跳起来的样子,喉咙发出一阵笑。
像小孩子一样。
推开大门,入目的就是一片红。
餐厅内部更是把“辣”字刻进了装修里:天花板悬着竹编的辣椒造型吊灯。
围裙的服务员端着冒热气的铁锅走过,红油在砂锅里咕嘟冒泡,辣椒碎随着热气升腾,呛得傅挽下意识眯了眯眼。
见傅挽被才迷住了,陈道笙在前台对着服务员要了个包厢。
包厢在二楼,装修的和下面差不多。
陈道笙伺候傅挽脱离厚厚的外套。
傅挽认真的说:“外套太重了影响我吃饭,我拿筷子到时候拿不稳。”
满脸都是你不能阻止我脱衣服,不然就是阻止我吃饭。
陈道笙:“…………”
你说的最有道理。
听你的。
到时候感冒打屁股针,疼的又不是我。
此时。
服务员推开雕花木门时,一股更浓烈的香辣味先涌了进来。
砂锅里的剁椒鱼头还在咕嘟冒泡,红澄澄的汤汁裹着碎辣椒铺满鱼身,旁边配着的青蒜和紫苏叶在热气里颤巍巍的。
陈道笙正帮傅挽挽袖子,见服务员将菜搁在转盘上,便抬手指了指墙角的空调面板:“麻烦把这间的温度调高两度,谢谢。”
服务员:“请稍等一会儿。”
等服务员放好菜,傅挽己经迫不及待的开动了。
准备伸手去夹剁椒鱼头,桌子一下就被转动,原本面前的剁椒鱼头变成了排骨汤。
虽然叫湘菜馆,但是里面还是有很多不是湘菜,只是大部分是湘菜。
陈道笙将排骨汤先舀了半碗推到她面前:“先垫垫胃,鱼头的辣劲儿还在后头呢,待会吃的肚子疼。”
傅挽眯起眼,眼尾的弧度像浸在温水里的月牙,睫毛在灯光下投出细碎的影。
她捧着青瓷碗喝了一口暖暖的汤,舌尖被暖意冲刷,这偏过头看向陈道笙,声音裹着汤气的氤氲:“谢谢你噢!大暖男!”
陈道笙被一声暖男整笑了,揉了揉傅挽的脑袋:“今晚叫你见识什么是猛男。”
傅挽一脸无辜。
吃饭就吃饭开什么火车。
吃到最后有些菜吃完了,傅挽说要打包回去下面条晚上当夜宵。
又点了两道菜怕到时候不够吃。
陈道笙付完账,左手提着菜,右手牵着傅挽。
傅挽吃饱了就是不一样,还要蹦两下。
像个猴子一样上下穿梭。
傅挽牵着陈道笙的手转了个圈,开心笑着,灯笼的红光还在睫毛上晃。
突然!
她攥紧陈道笙的手,眼角余光忽然瞥见街角阴影里的人影——穿灰扑扑棉袄的老人佝偻着背。
枯枝似的手指正扒拉着垃圾桶边缘的塑料盒,浑浊的眼睛盯着里面半盒吃剩的米饭,喉结在干瘦的脖颈间滚动。
陈道笙疑惑傅挽怎么停下不走了:“怎么了?是不是胃疼!?”
“你看那边那个老人家。”傅挽把手从陈道笙兜里抽出来。
陈道笙顺着傅挽指的方向看去,瞬间明白了。
陈道笙让傅挽站在这里等他,他小跑过去,放下刚刚新点的菜,转身就走。
店家人好,还贴心的打包了一份米饭在里面。
老人被面前出现的东西惊得一颤,慢慢僵持的转头看见那个身影和一个小女孩站一起。
路灯下暖光打在他们的脸上,充满了严寒冬日的温暖。
女孩眉眼弯弯的笑着大声说:“老人家饭趁热吃噢!新年快乐!”
说着牵着身边的男生跑了。
可能被女孩的笑容感染了,自己也不禁笑起来。
世界上还是好人多啊!
老人颤颤的打开那份温暖,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