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骨同人:月明溪上竹萧萧

第三十五章 飞蛾(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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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玄骨同人:月明溪上竹萧萧
作者:
我要吃宵夜
本章字数:
8306
更新时间:
2025-01-01

看着去而复返的蛮胡子,玄月不但没感到高兴,反而犯起了难。

因为这对她来说可未必是一件好事——

蛮胡子方才从天而降的那一击,可是完全没考虑到她的死活。

今日蛮胡子刚找到南鹤岛的时候,就问过了她,问她青易在云游之前是不是见过了什么人。他这明显就是要打探玄骨的行踪。

那会儿,她已经装作了不知情。可现在呢?她可是被当场抓住,正和玄骨搅在一起。

怕是蛮胡子已经把她和玄骨归为一党了。

她再向蛮胡子呼救,说她和玄骨不是一伙的?万一他不信怎么办?而且她这一呼救,不管是大喊、还是暗自传音,八成都会惹怒玄骨。

算了……

她还是先装作自已不存在,静观其变吧。

然而,和满脸的怒气翻腾的蛮胡子相比,玄骨表现得十分平静。

他轻笑一声,语气平缓而轻飘:

“虚天鼎么?它可不在老夫这里。”

玄月以为,蛮胡子不仅不会相信玄骨,还一定会暴跳如雷。

但蛮胡子只是皱紧了眉头,目光又往她这一扫。而后竟是收了戾气,冷静了下来。

他只看着玄骨,问道:

“你这厮还真是狡猾,是不是背着蛮某…和青易那家伙做了什么交易?虚天鼎…不会是在他那里吧?”

听完这话,刚想装作不存在的玄月,不由得身体一僵。

果然还是怀疑到她身上来了。

又是虚天鼎……

关于虚天殿内发生的事,青易那老头子可是什么都没告诉她。她若是想要编些谎话,都不知该从何编起。

……

算了,既然蛮胡子没和她说话。那她就继续假装自已不存在好了。

面对满胡子的质问,玄骨只是笑了笑,让人完全猜不出他在想什么。而他随后说出的话,也是答非所问:

“还真是想不到啊,老夫藏了这么久,没被极阴那逆徒发现,倒是先让你给找着了。”

“别和蛮某东拉西扯的。”

蛮胡子不满地吹了吹胡子,又问:

“当初说好的,由蛮某将几人引开,你撺掇韩立那小子一起拉鼎,所得宝物,你我二人平分。”

蛮胡子伸出一只大手,掌心向上,一副索要东西的模样:

“蛮某的那一份,赶快拿来。”

玄骨的眼神里出现了一丝不悦的暗色,但他笑容不改,颇为坦然地道:

“此事若是顺利进行,老夫早就去寻那逆徒报仇了,又何必在此地多番折腾?”

玄月明白,玄骨说的“此地”,指的自然是离元岛。

他先前所做的一切,果然都是为了去找极阴报仇。

玄月又低下头,看了看玄骨横在她腰上的手臂——

可这兜兜转转的,还是回到了她最初的那些疑问上:

玄骨为什么想方设法地把她留在身边?她对他的复仇计划……就这么重要?

蛮胡子环视了一圈周围的破败景象。可思量片刻后,他突然抬手指着玄骨,微怒道:

“玄骨!你别想再诓骗蛮某!那乌丑死了之后,殿内可是就剩下了你与韩立二人。韩立那小子不过才结丹期的修为,你还会打不过他?这虚天鼎不是你拿的,难不成是它长出了双脚,自已跑了?!”

玄骨闻言,面色微变。

但蛮胡子并无所觉,只有背靠着玄骨的玄月,感受到了他胸口的起伏有一丝的紊乱。

她回想起当初,她遇到玄骨、带着他一起回南鹤岛,青易问及虚天鼎之事时,也提起了那个名叫韩立的修士。

那时候,玄骨就是一脸的不高兴。

等等…该不会……

玄月忽然有了个猜测——

玄骨在虚天殿的计划原本是要和韩立一起拉鼎,事成之后,他再杀了韩立、与蛮胡子平分宝物。

但不知为何,他最后竟输给了比自已修为低上许多的韩立,不但没得到虚天鼎,还落得了现在这样东躲西藏的结局。

额……

这么一想,她怎么感觉……

他好像更惨了呢。

但还不等玄骨回答,蛮胡子就继续高声质问道:

“你心里要是没有鬼,干什么要躲着蛮某?还特地弄了个傀儡,把蛮某从这破地方引开?”

这话才算是问到点上了。

玄骨面上不动声色,但他箍着玄月腰身的手臂,却不着痕迹地把她环得更紧了些。

玄月觉得,玄骨是有些草木皆兵了。

因为就她看来,蛮胡子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玄骨这调虎离山之计,其实是为了抓她。

玄骨冲蛮胡子笑了笑,既有调侃之意,似乎也带着敷衍的味道:

“你这厮,动不动的就要动手,老夫如今忙着教导徒弟,可没心情与你纠缠,当然是能躲则躲了。”

这话令玄月僵化了一瞬。

他怎么把话题转到她身上来了?

“徒弟?你说这丫头?”

蛮胡子摸起了下巴,目光也果不其然地落在了玄月的脸上:

“月丫头,亏得蛮某大老远地跑来看你,你竟也帮着这老鬼糊弄蛮某。青易那老家伙才刚出去云游,你就找到新靠山了?这老鬼的事情,青易可没少和你说,你还敢当他的徒弟?”

玄月僵化得快要裂开了。

她到底是否认?还是承认?

“蛮师伯…这事说来,有点复杂……”

玄骨却有意拆她台似的:“复杂?为师可不这么觉得。”

玄月:“……”

但还不待玄月想出个双方都不得罪的合理解释,蛮胡子就已经有了论断:

“蛮某知道了,你这小丫头片子定是让他这副皮囊给骗了吧。”

玄月彻底地裂开了。

她脚下踩着的一片瓦本就有些松动,这会儿她只是稍有动作,这瓦片就再也待不住了,丁零当啷地沿着屋檐往下滑去。

然后,它摔在了地面上。那清脆的碎裂声,也让玄月的沉默显得更加清晰。

其实,某种程度上,蛮胡子说的并没有错。她大概,真的是让一个“色”字冲昏了头脑吧……

心里这么想,但玄月还是一边摆手,一边解释道:

“不…不是啊,蛮师伯,您误会了,小侄哪里是那种肤浅之……”

“行了。”

玄骨忽地收了脸上的笑,再次捂住了玄月的嘴。

从他手心传过来的冰凉感,冻得玄月浑身一个激灵。她下意识地抓住了玄骨的手,却被冻得又打了个哆嗦。

玄月正欲继续挣扎,但又转念一想,她现在这副情状,才更像是受了玄骨胁迫、被逼无奈才和他待在一起吧?

这么想着,她假模假样地扒拉了几下,随后便装作无能为力的样子,松手作罢了。

玄骨见玄月老实了下来,倒是松开了捂着她嘴的手。但横在她腰上的手臂,那力道,半分不减。

玄骨正了正神色,朗声对蛮胡子道:

“蛮胡子,老夫与你说的可都是实话,这虚天鼎确然不在老夫这里。”

他略微停顿,见蛮胡子神色仍有疑虑,才又补充道:

“你可别忘了,当初你们三人给了韩立那小子多少宝贝?老夫身上可是什么都没有,更不用说,先前还被金魁那厮暗算了一回。”

玄骨的话都说到这了,蛮胡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就连玄月也明白了——

她猜的不错,玄骨在虚天殿内确实是吃瘪了。

“这事你可不能怪蛮某。”蛮胡子收起了先前紧绷的状态,先是抱起手臂,又比划着道:

“要不是有蛮某的黄麟甲,那小子区区结丹修为,早让金魁一剑扎死了,还怎么和你一块拉鼎?你自已打输了,不要赖蛮某。”

蛮胡子此话一出,玄骨的表情是可见地难看了起来。

这件事是扎在他心头上的一根刺,他原本是不愿意多提的。

然而,他现在重伤在身。若是再这么一直拖延下去,蛮胡子也迟早会发现这一点。

还是得给他点实际的线索。

“哼,那便算是老夫技不如人了。”

玄骨笑了笑,却又十分不甘又无奈似地,叹了口气:

“唉,这一趟下来老夫可是半点好处都没捞着。不提了不提了。”

玄骨说着,便松开了玄月的腰。

但他也没给玄月缓一缓的机会,就又把手臂搭到了她的肩上。

玄月被玄骨带着,被迫跟着他一起坐在了屋檐上。

玄骨一手搂着她,一手随意地指了指某处,继续对蛮胡子道:

“不过,你若想寻到那个小子,怕也不是易事。他啊,可是得了老夫不少东西。”

玄骨这话说得是轻描淡写,但他那略微绷紧的身体以及一声轻轻的冷哼,都在说明——这件事对他来说,还没翻篇。

而这些细节,只有在玄骨身边的玄月注意到了。蛮胡子只是沉了一口气,踱了几步,却没有再追问。

可他才迈了两步,突然又抬起了头,锐利的眼神还在玄月和玄骨两人身上来回地打转。

最后,他看着玄月,皱眉道:“月丫头,你……算了算了,蛮某不多管闲事了。”

玄月的内心却是崩溃的。

“别…别啊师伯!求求您,您管一管吧!小侄,小侄真的不想跟着这老鬼啊!”

然而——

玄月希冀的眼神,被蛮胡子避开了;她声嘶力竭的传音,也石沉大海一般没有回响。

她终于懂了。

蛮胡子不是不明白她的难处,他只是……真的不打算管她。

“诶,蛮某走了。”

玄骨没有回答,只是冲蛮胡子微一点头,就当作是告别了。

轰——

玄月只是一眨眼,地面就又只剩下蛮胡子蓄力时冲出的大坑了。

……

……

算了。

女儿当自强!

她就按照原计划,先跟着玄骨回去,然后,自已再寻机会逃脱吧……

可就在玄月准备主动提出要和玄骨一起回南鹤岛时,压在她肩头的力量陡然一沉——

她偏头,毫无预兆地,玄骨竟是整个人都朝着她压了过来。

!!!

逆着光,她看不清的玄骨表情,更没有半点的准备。她只能慌忙伸手一推,却没能推开玄骨,而她的身体也失去了平衡。

两个人就这样,半搂半抱、歪歪扭扭地向着一侧倒去。

当啷——

玄月的头狠狠地磕在了瓦片上,将几片厚瓦都震碎成了好几瓣。

“嘶……”

玄月揉了揉后脑勺。

幸好她不是纸糊的,否则这会儿她非得头破血流不可。但她似乎…还有更紧急的事需要考虑——

此时此刻,玄骨半个人都压在她的身上,他那结实的胸膛,还不偏不倚的、正正好就怼在她胸前最柔软的位置。不仅如此,玄骨那冰凉的双唇,现下也贴在了她的脸颊上。

玄月的脑中“嗡”地一声,像是有烟火炸开了。

不是,这这这这这……

这又是什么情况啊!!!!

玄月愣了一瞬。

但这片刻之后,玄骨依旧没有从她身上起来。更有甚者,他的唇还沿着她的脸颊向下流连,最后滑落到了她的耳垂上……

唇瓣明明是凉的。

但她的浑身上下,却像是被火点燃了一般,焦躁地滚烫了起来。

于是,她轻轻地吸了一口气。

可就在听到自已吸气声后,玄月的理智猛然复苏了。她开始手脚并用地,又拉又拽、又拍又推:

“萧诧!!你干什么啊?!你快点起来起来,不要逼我动手!”

但玄骨的身体还压着她,脑袋埋在她的发间。

完全没有要从她身上起来的意思。

但奇怪的是,对于玄月的反抗挣扎,他也没有丝毫阻拦的举动。

空气里粉色的泡泡消失了。

玄月冷静了。

因为在这兵荒马乱之中,她无意间掐到了玄骨的脉——他的脉象,不仅迟缓涩结,还虚浮无力。

玄月这才意识到,玄骨只不过是昏过去了而已。所以,他刚才的举动,也不过是个巧合罢了。

……

好好好。

她有罪,她想多了。

……

玄月施个法术,将玄骨托了起来,又翻转了他的身体,让他仰面朝天地躺在了屋檐上。她自已则利索地爬了起来。

她先整整衣衫、袖袍,又理理头发,这才重新把目光放回玄骨的身上。

玄骨正被她随意地摆在那里。

他的双臂向外张开着,一头墨发被他压在背后,又因了玄月刚才的胡乱拉扯,发丝似乎有些毛躁和凌乱;

他那双平日里让人忍不住想多看的眼睛,此时也紧紧地闭着,让人看不到里面灵动多变的光彩;他的唇色比起之前的淡粉色,也显得更淡,甚至都有些接近于灰白色了。

而他浑身上下,只要是露在外面的皮肤,都在晶晶莹莹地闪烁着细细的光点——

他的身体,开始结霜了。

美则美矣。

只可惜,这是寒毒恶化的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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