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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安本能地伸手摸向腰间的斧头，定睛一看，发现药房窗口后站起来的似乎并不是丧尸。
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年轻女子，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眼神惊恐地盯着秦安。
确认了对方看上去并不像是感染者，秦安警惕了起来。即使还在虚脱状态，但是他强撑着直起身子，不让对方看出自已的窘迫。
只不过秦安没有动，而女子也因为在小房间内，所以也并没有选择做出什么动作。
僵持了许久，秦安率先忍不住了。他看着眼前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女子，开口问道：“你是医生吗？”
“我……我不是，”犹豫了一会，女子咽了口口水，声音细微地回答道。虽然音量不大，但是难掩颤抖，“我是医院的药师。”
药师？秦安皱起了眉头，她是医院内的幸存者吗？
“医院里其他医生呢？外面的感染者到底是什么情况？到底是什么传染病？”秦安微微气喘，但努力维持着姿势站直，“而且为什么没见到医生和救护车来帮帮我们？”
女药师颤抖的声音带有些许哭腔：“我，我也不知道……昨天晚上开始，医院突然通知有重大事件，说是某种传染病。一批又一批的病人被送进来，但没人想到会是这样……”
秦安忍不住打断道：“但是这里是医院啊，应该有准备才对，比如什么应急措施之类的。”
女药师擦掉眼泪，抽噎地呼吸着：“是，是的，但是情况太突然了……我们还在运其他患者的时候，就有患者突然莫名变得疯狂，开始无差别袭击同事了。”
秦安这次没有说话，他想到了自已宿舍楼当时的可怖景象，多少能体会到对方的绝望。
“而且不只是病人，”女药师面色惨白，双眼出神，仿佛又陷入昨晚的恐怖场景之中，“好多医生和护士也变得吓人，他们抓住身边的人张嘴就咬，简直，简直不像是人类……我好不容易才逃到药房，把门锁上。我一直在这儿躲着，不敢出去。
“我能听到他们在医院里的各种……动静，不管是惨叫还是嘶吼。我本来是想直接出去的，但是医院门口停着不少没来得及送进来的病人，而且外面声音也很吵闹，我只能回来……”
“明白了。”秦安忍不住伸手制止对方的讲述，他不需要听这些——毕竟他自已亲身经历过了；另一方面，这也是变相帮助对方，不要再陷入绝望的回忆之中了，“那外面的军队呢？警察呢？为什么没有人来救援？”
女药师茫然地摇摇头：“我不知道，我试过报警，但是手机没有信号了，我根本打不出去电话。大厅的电视屏幕里只有重复的警告，让所有人待在家里，不要外出。但是……但是这里，医院应该是最需要帮助的地方啊。”
看着对方略显呆滞的惊恐神情，秦安知道她也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叹了口气，他走到窗口前，向着本能地退后，后仰身体的药师说道：“我叫秦安，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李薇。”李薇愣了一下，貌似没有意料到突然的自我介绍。
“好，李薇——姐姐，你看上去比我大，我就冒昧这么叫了。”秦安用手肘撑在窗口处支撑自已疲惫的身体，“我有个朋友受了伤，你能帮忙处理一下吗？”
李薇顺着秦安侧过的身体看去，看到椅子上昏迷的莫子辰。
“啊！”她忍不住小小惊呼了一声，接着赶忙捂住嘴巴，“他是被……那些发狂的人咬了吗？”
秦安心里暗骂一声，他最担心的就是这个。如果对方因为感染的担忧拒绝帮助，他也不可能亲自上手去处理，那说不定会让莫子辰死得更快。
“他没有被咬，只是我们在逃离感染者的时候，他出了车祸，没有系安全带，一头撞到了方向盘上。”秦安有些焦急地压低声音说着，“你虽然是药师，但是基本临床技术或者急救医疗方面的你肯定懂一点吧？能帮帮忙吗？”
“我知道怎么配药，怎么处理伤口。但是……但是我对这种病毒一无所知。”李薇本能地后退，后背贴上了墙壁，担忧又害怕地开口道，“你怎么证明他没有被感染？”
“我没有时间解释太多。”因为着急，秦安的呼吸也急促起来，“听你描述，你也亲眼见到过变异有多快吧？他要是被感染了，这会儿早就跳起来把我们俩吃了。”
看着犹疑不决的李薇，秦安心急如焚：“你也可以亲自检查，他身上没有任何咬痕。但是你现在多耽误一分时间，或许他的危险就更多一分。我们需要药品，绷带，任何有用的东西。”
如果被逼无奈，他甚至考虑过强迫——就靠自已腰间的两把斧头。不过这是下下策，其一，这可能会引起对方的抵触心理，反而更不愿意援助；其二，药房的窗口内部也不好进，房间的门通往的肯定是医院楼内的其他地方，他既不知道路也不知道会不会在赶过去的途中遇到其他感染者。强行破开这玻璃，抛开成功率不谈，发出的噪音或许也会吸引过来不该出现的东西。
“李薇姐，我明白你的担忧。但如果我们不帮他，他可能会死。你作为药师，医院的一份子，难道愿意见死不救吗？”
李薇紧咬嘴唇，看着椅子上满脸鲜血的莫子辰，想起自已在学校的宣誓，终于还是在秦安的道德绑架之下，责任战胜了理智。
“那好吧，你得先让我检查他。”叹了口气，李薇说道。
“当然可以。”秦安如释重负地点点头，一脸感激地看着这个比自已大不了多少的年轻女子。
“可是，我现在直接出去的话……”刚走到门口的李薇突然想到了什么，神情又害怕起来。
秦安刚刚升起来的希望又被浇了盆冷水。是啊，医院内部还有别的感染者。并且等会应该把莫子辰带到病房还是手术室？是否还会需要去拿到医疗工具？
“*的。”秦安暗自骂了一句，赶忙看向李薇，“你告诉我怎么走，我去门那边接你。”
“就在那边。”李薇指向一侧的走廊，“你走到头左拐，经过楼梯间，再左拐然后直走，就到我这跟前的门了。”
秦安急忙点点头，看了一眼李薇身后门的颜色，回头看着呼吸起伏已经不能很明显地看出来的莫子辰，急忙迈开步伐走进走廊。
“你小心些！”李薇忍不住嘱咐了一句。但是现在她也束手无策，只能双手扒在窗口处，努力伸着脖子，尝试着查看莫子辰脸上的伤。
接着，她尝试着开始寻找自已认为有用的药物。很快，就听到药房的门传来轻微的敲门声。
“是我。”秦安确保了楼道内没有感染者，带着李薇从药房绕到了大厅。
“先把他带到急诊室吧，那里应该好操作。”李薇大致查看了一下莫子辰的伤势，看向秦安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