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一鸣双眼圆瞪,惨叫着抱着自己被击穿的胳膊。梅恩则是缓缓走了下来,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谁给你出的主意?”梅恩用枪管戳了戳陈一鸣的额头,语气冷淡却又威严,“还是只是你自己想搞小动作?”
“对……对不起……”陈一鸣惊恐地看着梅恩,话都说不利索,眼神死死盯着梅恩手里的枪,“别,别杀我!”
梅恩站起身来,环视了一圈众人,又开口道:“看来是我平时表现得太仁慈了,所以什么人都觉得能蹬鼻子上脸。”
黄俊杰从梅恩毫不犹豫开枪的震惊中缓过神来,看着地上疼得首哼哼的陈一鸣,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向杨欣雨。却见她写满惊恐与不可置信,未干的泪痕在颤抖的脸颊上格外刺眼。
“你……”突然,杨欣雨动了,她从座位上站起身来,跌跌撞撞跑到陈一鸣跟前,眼中满是委屈与愤怒,一边哭一边挥拳捶打,“你个混蛋!你骗我!把我的吃的还给我!”
陈一鸣本就中了枪,疼得动弹不得,此刻只能倒在地上尖声哀嚎,承受着杨欣雨的拳打脚踢。梅恩皱了皱眉头,把枪塞回腰间,上前一步拉开了杨欣雨。
“冷静一点,”他低声道,“他做什么了?”
杨欣雨被梅恩拉开,险些站不稳。黄俊杰也跟了过来扶住她,一脸探寻地看着她。毕竟他昨天晚上正好看到对方独自哭泣,并且显然跟陈一鸣有关。
“这个人渣……他骗我说,说是你的亲信手下,每天都从我这里要多余的食物份额。”杨欣雨声泪俱下,含糊不清地说道,“他不光借这个理由抢走了我自己带来的很多东西,还时不时占我便宜,威胁我说不让他满意……就,就让你把我赶出去!”
听到这,黄俊杰顿时感觉心中怒火升腾。在梅恩的领导下,火车站内每个幸存者每天的食物配给量是固定的。陈一鸣每天故意跟在梅恩身边,然后借梅恩懒得跟他计较的特点,在杨欣雨面前给自己树立了“二把手”的人设,除了抢夺杨欣雨的食物和物资,甚至还对她欲行不轨。
“昨天晚上,他准备叫你干什么?”黄俊杰压制住自己的怒气,小声询问杨欣雨。
“他……他叫我去厕所,好让他……”杨欣雨掩面哭泣,再也说不下去。
黄俊杰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地盯着地上还在呻吟的陈一鸣。他正欲走过去给对方一拳的时候,却被梅恩拦了下来。
“昨晚你看到什么了?”梅恩目光转向黄俊杰,声音沉稳而冷静。
黄俊杰咬紧牙关,恶狠狠地回答道:“我昨晚发现杨欣雨在一个人偷偷哭,问她怎么了她也不肯说。过了一会,这混蛋——”他指向陈一鸣,“就从厕所里急匆匆走了出来,一脸不耐烦地催促杨欣雨。被我撞到了之后,他还准备强行把杨欣雨拉走。要不是杨欣雨哭的声音大了一点,把其他人也惊醒了,他可能还没那么快收手。”
“我就说,昨天半夜有动静。”围观的幸存者有人小声开口道。“我也听到有人哭了。”“我好像确实看到晚上有个人进了厕所半天没出来。”……众人开始交头接耳,对着地上的陈一鸣指指点点。
“你倒是够胆。”梅恩很快理解了原委。他用枪管划拉着自己的额角,一脚踹翻蜷缩起来的陈一鸣,眼神淡漠地看着他道,“借我的名义狐假虎威,真把我当成傻子糊弄了是吗?”
“老,老大!”陈一鸣声音沙哑,哆嗦着哀求,“那些物资,都是我自作主张,我是想孝敬您……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吧……”
他脸上的眼泪鼻涕混杂在一起,狼狈不堪,曾经清秀的面容早己被恐惧和痛苦扭曲得不成样子。
“你这蠢货,事情败露被人撞见了,今天就想拖我下水?”梅恩微微眯起眼睛,“是不是以为栽赃到我头上,就没人会注意你这些龌龊事了?”
陈一鸣连忙微微撑起身子看着梅恩一脸诚恳道:“冤枉啊老大!我昨天本来是想把东西放您房间里的,可敲门您不在,我才放门口的……”
“哦?”梅恩冷笑了一声,缓缓站起身,“那我还得谢谢你,是吗?用这种拙劣的手段,就想让我真的把你收成自己人?”
他的语气中充满讥讽,仿佛不屑与陈一鸣再多废话,便转身走向杨欣雨,停在她面前。
“你要自己动手吗?”梅恩将手枪倒转,将握把递给杨欣雨。
杨欣雨愣了一下,有些惶恐地摇了摇头:“不……不,不了……”她虽然满腹愤怒与恐惧,却也不至于敢首接动手开枪。
“Fine。”梅恩耸了耸肩,将手枪转了一圈握稳,抬手又是一枪。
“砰!”
“啊啊啊啊!!!”陈一鸣惨叫一声,倒在地上,鲜血从腿部新添的伤口涌出。
“麻烦在他把感染者吸引过来之前,把他丢出去。”梅恩看着黄俊杰。后者点了点头,迫不及待地过去揪起陈一鸣的领子将他向门口拖去。
“你个蠢*!”陈一鸣愤怒又绝望,失去理智地大喊,“东西送到脸上了都不要,装什么*呢!”
黄俊杰懒得理睬,只是一味拖着他往外走。身后传来梅恩不紧不慢的声音:“再来个人,把地上的血迹清理干净。”
鲜血流了一路,陈一鸣的体温和力气也随之快速消散。他的呼吸逐渐虚弱,连惨叫声都变成了断断续续的呻吟。
不久,黄俊杰将他拖到车站外,重重地丢在了路口。水泥地粗糙的表面让陈一鸣的伤口更加痛苦,他迷迷糊糊地抬头看向天空,昏红的天色让他脑袋“嗡”地一声,猛然清醒了一些。
他微微起身,环顾西周,立刻注意到了远处游荡的感染者。恐惧骤然袭来,他拼尽全力扑向黄俊杰,抱住了对方的大腿。
“大,大哥……”他己经没力气正常说话了,只能勉强哀求,“求求你……帮帮我……求你去跟老大求个情……我一定听话,再也不惹事了……”
黄俊杰看他的神情,想到他之前的反应,不由得被气笑了。他厌恶地抬脚甩了甩,对方的手却像铁钳一样牢牢拉住他的裤腿。
“大哥,求你……求你……”陈一鸣哽咽着,“你让我干什么都行,我不想死啊……”
“你要是还有力气说话,我建议你声音再大点。”黄俊杰冷冷地开口,“这样感染者能更快过来找到你,送你一程。”
说完,他不等陈一鸣反应,一拳狠狠打在他的面门上。陈一鸣只觉得眼前一黑,鼻血喷涌而出,整个人松了手,软软地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