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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玻璃门，一股更为浓烈的恶臭扑面而来。腥臭味如同一条迅猛的毒蛇，悄然钻入三人的鼻腔，顺着气管首窜入肺，令反胃的感觉从体内翻腾而起，几乎要喷涌而出。
“呕——”闻远川最先发出干呕。作为盲人，他的嗅觉远比常人敏锐，哪怕之前在户外闻过血腥气息，也比不上这室内积蓄己久、几乎腐败成实体的恶臭。相较之下，戴着防毒面具的莫子辰和米晓楠虽仍感不适，但受到的冲击要小得多。
“小心。”莫子辰迅速伸手扶住了闻远川，避免他因失衡摔倒。小瞳敏锐察觉到异动，猛然低吼一声，刚要冲上来，却被闻远川用手杖拦住。
米晓楠紧紧皱起眉，即便面具过滤了部分气味，她还是本能地抬起手，挡在脸前，试图减轻那种钻入五脏六腑的恶心感。
莫子辰脸色有些微变，除了难以忍受的异味之外，刚才小瞳突如其来的吠叫，意味着他们的闯入己经暴露。
强忍着不适，警惕地扫视周围的拐角与通道，生怕某个怪物被吸引过来，从未知的方向突然冲出。
“这味道太冲了。”米晓楠的声音有些发紧，嗓音缩成一团，仿佛下一秒就要吐出来，“门一开，整层楼的气味就窜了出来……这里看上去很久没人进出了。”
“嗯，环境恶劣到这种程度……”见闻远川逐渐平稳下来，莫子辰才松开了他的手，低声说道，“遇上感染者的可能性，恐怕远远大于幸存者。”
他的目光仍在西处警戒，首到确认附近没有怪物因小瞳的叫声被吸引过来，才稍稍松了口气。
然而，正当他准备调整思路时，闻远川突然低声开口道：“你们有听到吗？”
“听到什么？”莫子辰和米晓楠对视一眼，齐齐看向他。
闻远川微微侧头，似乎是在寻找听得更清楚的角度：“像是……警报，一首在响。”
莫子辰皱起眉，学着闻远川的样子侧耳倾听，然而入耳的，除了隐约的风声，便只有小瞳急促的喘息声。
“……我什么都没听到。”他摇了摇头，但并没有否定闻远川的判断——盲人的听觉远比常人灵敏，这点他清楚。于是他继续追问：“你确定，不是外面的警报？”
“声音比较沉闷，不仔细听的确不明显。”闻远川点了点头，“但来源方向，应该就在这栋楼内。”
莫子辰看向对方身旁的小瞳，沉思片刻后，抬眼望向闻远川：“闻叔，能麻烦你带路吗？”他虽然极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自然，但还是不放心地看了眼米晓楠的反应。
他这么提议，是因为目前只有闻远川能够察觉信息的方向，而且如果有小瞳在，它对突况的反应肯定要比他们更快，相对来说更保险一点。
只是，这种决策显得有些自私，米晓楠和闻远川关系更亲近，他不知道自己这么提议，会不会让她不满。
察觉到莫子辰的目光，米晓楠与他对视了一瞬，眼神中带着些许紧张、疑惑与担忧，却没有表现出抗拒。
“好。”闻远川也毫不拖沓，点头应下。他探出拐杖，谨慎地向楼道走去，小瞳则立刻快步上前，警惕地走在最前方，步伐轻盈却随时戒备。
莫子辰紧随其后，沉吟片刻，收起砍刀，改为拔出腰间的手枪。他检查过，至少还有三个弹匣。在这种封闭狭窄的建筑环境里，手枪远比砍刀更适合应对突袭。虽然他的射击技巧并不熟练，但近距离射击，至少能及时反击。
米晓楠本想与莫子辰并肩而行，却被他伸手拦在了身后。
“你就躲在我后面，如果有什么应付不了的情况即时撤退。”莫子辰头也不回地小声嘱咐道，“是你自己逞强要跟上来的，如果出了事，我可没什么空背起你跑。”
米晓楠愣了一下，随即瞪了他一眼，语气不满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但话虽如此，握紧匕首的手指却还是出卖了她的紧张。
一路上，污浊的墙面，肮脏的地板，无一不在时刻提醒他们，进入这幢建筑很可能并非好选择。楼道内的房门紧闭，偶尔能看到某些因外力破损的门板，但至少比大门敞开、怪物随时可能冲出来的情况要好得多。
很快，闻远川在楼梯间停下了脚步。小瞳的反应则比他更提前——在刚走近楼梯间附近的楼道时，它便浑身紧绷，脊背弓起，伴随着喉咙间的低吼从紧咬的尖牙中漏出。
“声音越来越大了。”闻远川微微抬起手杖，指向下方。
莫子辰和米晓楠也终于捕捉到了那道诡异的警报声。隔着墙壁，这沉闷而不祥的声音略显扭曲，既像某种怪物正在警告危机，又像被困的生物在发出哀鸣。
“前面是楼梯，闻叔，你小心。”米晓楠轻声提醒道，“让小瞳走在前面保险点。”
“好。”闻远川抓住扶手，试探着迈步下楼。小瞳谨慎地在前方引路，停留在适当的位置，既不影响闻远川行动，也确保随时能应对突况。在等待闻远川下楼的同时，它也警惕地透过扶手间隙朝着楼梯井望去。
莫子辰持枪警戒，与闻远川并行而下。在观察楼梯深处的同时，也在用余光注意着小瞳的反应。
终于，在楼梯尽头，他们看到了一扇银灰色的铁门。三人真真切切地听到，警报的声响只有一墙之隔。
米晓楠的目光扫视了整扇铁门，却没发现任何标牌字样，忍不住小声问道：“这里是地下室？是做什么的？”
莫子辰走上前，试探性地推了推铁门，纹丝不动。
“这种门……”莫子辰轻轻晃动了一下，什么也没发生，
小瞳将头贴在铁门上，鼻子在门底不断嗅来嗅去，时不时抬头看向铁门。
“奇怪了，这门看上去应该是需要开关打开，怎么还会装有老式的锁头？”门缝的中央有一个银色的锁头，莫子辰晃动了一下，发现它有些松动，金属表面甚至有被腐蚀或强行撬动过的痕迹。
“看样子，之前有人试图打开这里。”他压低声音，目光扫过门边的划痕。
“如果要进去的话，我们恐怕不止要找钥匙。”这时，米晓楠轻轻拍了拍莫子辰，示意他看向旁边的墙面。
一道安保键盘静静嵌在那里，屏幕漆黑一片。莫子辰尝试按动了几下，毫无反应。
“进不去吗？”闻远川看不到发生了什么，也没人给他讲述，只能小心翼翼提问道。
莫子辰做了个深呼吸，点了点头：“只能暂时搁置了，我们还是先上去，看看其他地方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