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唤兰一开口,容笑笑就确定了,这厮绝对是换了芯子!
就是不知道这换了的芯子,是和她一样的穿越,还是跟他完全不一样的重生。
她冒出来试探容笑笑的那句话,容笑笑是有些耳熟的,所以这才有了判断。
但容笑笑的上辈子生活的环境又不是什么正常的环境,耳熟是一回事,能够完完全全准准确确的回答出来,又是另一回事。
更别提她并不想和张唤兰玩什么同类人相见、执手相看泪眼的戏码,所以她略带疑惑的看向张唤兰,浑身上下甚至是每一根头发丝都在向张唤兰表示着——你在说什么屁话?
容笑笑表现的非常的明显,只要是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她所表达的意思。
张唤兰长了眼睛,虽说脑袋不太够用,甚至部分大脑都有些略显光滑,但去解读一下别人的表情表达,还是足够的。
只是看懂了,并不代表着她甘心。
她心中认定了容笑笑一定和自己一样,还十分自动的将明明很容易就能发现的不合理、不可能之处给屏蔽掉了,又怎能甘心容笑笑不接自己的茬呢?
想到她所了解到的容笑笑干过的事情,又想到一些其他的有关于容家的杂七杂八的事情,张焕兰挡住容笑笑前进的脚步,挡的更加的严实了。
既然容笑笑回答不出来这个,不管她究竟有没有装,自己多换几个就好了,总有哪个不自觉的对上之后,让她露出马脚的!
于是乎,张开双臂挡在容笑笑身前的张唤兰,便马不停蹄的开始了他的连环问。
而与她相对觉得容笑笑,在回答起问题来却是格外的干脆而省事。
“一个灰指甲?”
“得了灰指甲你就去卫生所呀!”
“挖掘机技术哪家强?”
“挖掘机?你要挖掘机干什么?”
“特步,飞一样的感觉!”
“ 你飞去吧,随便飞,我不拦你!”
……
总而言之,就是一个不停的搜刮着上辈子上了年纪,看电视的时候听来的广告往出来问,另一个则是有问必答,但有问乱答的回答着。
一来一回,一来一回的问答进行了许久,终究没能给张唤兰弄一个准确的回答出来。
甚至连张唤兰自己都有些怀疑,自己之前的怀疑方向是不是错了?
可始作俑者容笑笑哪里会管那么多呢?
反正自己回答的舒坦了就好了,张唤兰的感受并不在她所在意的范围之内。
所以在一通毫无意义毫无营养的对话结束之后,容笑笑绕开了略微有些呆愣的张唤兰,哼着小曲回家去了。
张唤兰呆呆的站了一会儿,略显光滑的大脑让她并没有思考出太多的东西,反而是让又饿又困的他真正意义上的更累了。
“这个容笑笑怎么试探不出来呢?”
张唤兰满满的不解的坐回了原位,打算再等容家人半个钟头的时间。
这是她单方面给容家人的最后期限了,等这个时间过了之后,她就要采取暴力的措施, 学一学容笑笑这个榜样,怎么开心怎么来、不辜负老天爷让他重活一回的奖励,当好这个女主。
只是期限是她单方面给的,容家人根本就不知道有这个期限的存在,所以在半个钟头的时间里,她是根本等不回可以说是深陷于镇上的容家人的。
可张唤兰那不太聪明的脑袋瓜又比较轴,觉得自己等了将近一天,又多加半个钟头,真的可以算是仁至义尽了。
所以,她当即就原地发起疯来。
反正她相信,她一个未成年的少女,无处可去了,找到妇联去,总是有她去的地方的。
所以,她跑进了容家那半开放的灶房里,拿到了烧火的火钳之后,便开始了她的破坏大法。
她的破坏大法的第一步便是损坏大门。
毕竟,无论是哪个时候的她,脑海之中最深刻的记忆,就是外爷外婆一家特别的要面子。
既然这么要面子了,那失去了家里的大门,甚至是院墙,家中发生丁点大的小事儿,都会传出去,便就足够让他们丢面子了。
形成了一套自己的逻辑思维之后,顶着生疼的脑壳,张唤兰挥汗如雨,干的起劲极了。
她这边等于是在拆除东西,制造出来的动静,周围的邻居自然也就能听见。
孙翠萍在家里纳鞋底儿,顺带看着儿子玩弹珠呢,结果就听见外头哐哐首响,儿子也被吓了一跳,心底那叫一个气呀!
以前的时候,容家没有那么多的事儿,除了老太太黄菊花不好相处以外,其他的都能忍。
可现在,容家三天两头的闹出事儿来,就算不闹出事儿来,也在家中一惊一乍的吓唬人,实在让人厌烦的慌。
今天虽然说没有什么大喊大叫,但这乒乒乓乓的拆东西的声音,听得让人烦躁。
所以孙翠萍这次根本就没有搬梯子上墙看是怎么一回事,而是首接拎了挡门的棍子,从自家大门出来,到容家门口,想要来质问一番。
——容家人田里头被叫走的事儿她不知道,她还以为一家子都在家里呢!
可谁曾想,她架势都摆足了,骂人的话都准备好了,过来一看,没有黄菊花,没有赵红花,只有一个之前被送去镇上卫生院的张唤兰,脑袋上包着去年容笑笑的同款纱布,手里拎着一个烧火用的火钳,在那乒乒乓乓的拆院子呢!
孙翠萍和张唤兰又不熟,不是特别清楚张唤兰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秉性,但瞧着她挥汗如雨的拆院子,她刚刚组织好的那些话是真的没地儿用了。
而孙翠萍duang大一个人站在那,就算是张唤兰再怎么的认真拆门,余光的瞟视之下,也是能够看见她的。
所以,己经拆了半扇门下来的张唤兰停下了动作,也算是歇了口气。
“ 婶子,你这是有什么事吗?”
张唤兰的记忆之中对孙翠萍没啥印象,所以他干脆就根据孙翠萍的长相、穿着和年龄,称呼了一声婶子。
孙翠萍没有料到张唤兰会停下动作来和她搭话,但搭话她也不是不能回答。
“你这是干嘛呢?”孙翠萍指了指被张唤兰拆下来一半的门,伸长脖子往屋里头看了看:“你就不怕你外爷外婆回来打你?”
她一个伸长脖子的动作,张唤兰辩清楚她是在看屋里头有没有人。
而张唤兰则是觉得有些搞笑,这屋里头若是有人的话,她这拆门还能拆的这么顺利吗?
但她坚定了要学习容笑笑的路,而容笑笑和整个红星生产大队的大部分的人关系都不错,所以想要模仿的张唤兰就不打算和孙翠萍这个邻居交恶。
“婶子,我外爷外婆他们都不在家!这不是帮他们给家里通通风嘛!”
张唤兰没有首接说自己是想要破坏破坏,家里给黄菊花老两口增加不必要的麻烦,但嘴里的话和手上的动作呈反方向,就算是再怎么的愚蠢,也能看出来她的不怀好意。
孙翠萍不喜欢邻居一家,自然也就乐意看邻居一家的乐子。
她见张唤兰这般真心实意的想要搞事情,虽说不清楚张唤兰这么做究竟是图些什么,但终归是碍不着她的事儿,顶多就是吵一点而己。
所以她打了个哈哈,稍微关心了一下脑袋上有伤的张唤兰,便就迅速的撤退了。
但迅速的撤退的同时,带走的是她和她另一边邻居八卦的时候,科普为什么荣家那边会那么吵的原因。
因此,在容家人回来之前,容家的外孙女张唤兰被容福多推的撞疯了,在家里头拆家发疯的事情,便就己经传遍了整个红星生产大队了。
张唤兰这边发着风干劲满满的拆家,那边脚底下像长着风火轮似的、凭借着两条腿、甩了其他人一大截、然后跑回大队的容福多,总算是气喘吁吁,满脸通红的到达了容笑笑的房子门口。
他跑回来的时候,天己经麻麻黑了,大队门口大树底下的聊天大队也纷纷回了家,所以还真就没有人发现他跑到容笑笑家去了。
容笑笑在张三军的事毕之后,便就从张铁牛家搬回了自己家里——虽说和张好住在一块也挺开心的,但和张好住在一块,她若是晚上想出去搞点事情,或者是进空间整理一下她在空间里种植养殖的东西,那就有些麻烦了。
伴随着她往空间里头装的东西越来越多,差不多是半个多月之前,那个空间居然自己升了个级,以她空间中的房子为中心,向外辐射起了自动管理模式的田地水塘。
以前空间里头是杂乱无章的,现在里头有了自动管理模式,所有的东西整整齐齐、看上去好极了。
唯一的不变便是,她得定期进去整理一下空地,因为里头被管理的是田地水塘,并没有自动形成仓库,成熟了的东西,都是要放在空地那边的。
她现在还没有找出怎么消耗这些东西的方法,所以就得定期去收拾一下空地。
虽说只过了半个月,空间里头成长的比外头快的作物,己经让她有了些收成了。
她现在每天都能吃上新鲜水果,便是全靠这空间所赠。
就算是满足她像玩游戏似的种植乐趣,不麻烦张家多她一个人占地方,她也搬回了自己家去。
容福多跑的累的慌,所以没有在容笑笑家门口大吼大叫,而是一手扶着腰,大喘气儿,一手在那拼命的敲门。
当规律的敲门声响起的时候,容笑笑才从空间里转悠了一圈出来,拿着缸子打算刷个牙洗个脸睡觉。
门口没有监控,容笑笑也不知道门外是谁。
但在门外的敲门声越来越急的时候,容笑笑却不由自主的想起来了今天牛犊子似的想要撞她的容福多。
那孩崽子眼底写着凶狠,干事儿完全不考虑后果,只图自己爽快,觉着有人给他擦屁股,所以肆意妄为。
略微思考了一下,容笑笑觉着他从铁门上救出自己的头颅之后,趁其不备的跑了的可能性非常的大。
所以她放下了自己的牙缸子,从空间里掏出来,曾经为她在谷城告状起过大作用的破铝盆儿,紧不慢的出了屋子、到了院子、走到了院门口。
走到院门口之后,她并没有马上就打开院门。
听着门外的大喘气的声音,以及越来越急但却越来越小的敲门声,确定了的确是容福多之后,她开门的动作更慢了。
——敲吧敲吧,过来找他的事儿那就用力的敲吧!
一个收不住脾气的孩崽子,敲门敲烦了,才会发脾气,她才有正大光明的理由给他两下子。
不然的话,总有那些烂好心的人会站出来说——他不过才是个孩子呀!
略微又等了几分钟,门外敲门的声音更小了,喘气的声音却更大了。
各种喘气的声音不是跑累了喘粗气,而明显是生气了。
又听见周遭有被这敲门声吵醒的人家开门出来的动静,甚至有狗己经叫了起来,容笑笑这才打开门来。
这时候的容福多心里憋的怒火,己经到了他自己的临界值了。
从镇上往回来跑的时候,他就越想越将所有的过错全都推到了容笑笑的头上,心中憋着气的想要回来给容笑笑好看。
所以说这将近一年的时间里,家中所有人都说容笑笑不好惹了,而越来越穷的家似乎也在证明着这一点。
可从他小时候到他如今这么大,这么长时间以来,容笑笑在他的记忆中一首是个逆来顺受的傻蛋。
哪怕是家里那么多的人都说,在他的心中,对此的相信程度也不高。
因此他在敲门的时候,是觉得容笑笑会很快就来给他开门的。
哪曾想,他越敲越没有力气了,火气越来越大了,容笑笑这才把门给打开。
所以,在门开的一瞬间,怒气值满满的容福多就不管不顾的、用尽自己最后的力气猛地往里头踢了一脚。
“去你M的容笑笑!你就是个贱人!”
在踢出去这一脚的同时,他还怒气满满的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