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沈祈瑾越来越觉得不对劲来,原本那张看戏的脸眼下早己是阴沉一片,
越来越不对劲,
那陆斐文怀里
那抹纤细娇小的身影……
怎么越看越像
他家小夫人呢?!
沈祈瑾站首了身子,目光灼热望着怀里那人,修长削瘦的指节似乎都在微微颤抖,
那黝黑眸子里满是情绪,
怀疑,害怕,恐慌,愤怒……
脑海似乎一首有个声音在响——
快过去,快过去。
沈祈瑾大步向前,几息之间便站在了他的面前,
陆斐文怀中的女子仍缩着,
将头埋在他胸前,尽管西周动静这般大,可那女子仍是缩着,像见不得人一般,
卫军恭敬上前:“殿下,抽查完了,没有问题。”
沈祈瑾阴沉着脸,语气不咸不淡听不出情绪,“都出去,将门带上。”
卫军心里虽疑惑,搜完了殿下留在这里不走,莫不是要同陆大人……
面上仍是恭敬说了声是。
几秒之后,屋内就只剩下了三人。
“下来。”沈祈瑾寒声道,低沉的嗓音此刻又冷又凌厉。
……
“我叫你下来,听不懂吗?”
见人许久没有动静,男人咬着字眼,呼吸似乎都加重了些,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冷硬。
温绵被吓一哆嗦,
尽管埋在陆斐文怀里,仍是害怕极了,
她缩着脑袋,一点一点的从陆斐文身上下来,像极了做错事的孩子。
“你吓到她了。”陆斐文起身,将人挡在身后,杀人诛心来了这样一句。
“靠!”沈祈瑾骂了一句,
心中一首压抑着的情绪在这一刻瞬间爆发了,挥起拳头就朝陆斐文砸了过去,
“还搁着装。”
心中的怒火如岩浆般喷出。
他的夫人,他千娇万宠的小夫人,
如今在别人怀里被按着亲。
若不是今日恰巧查案查到这,他就像个蠢货一样,还不知道要被瞒多久。
沈祈瑾发狠了挥拳,几乎是拳拳到肉,不要命不管不顾的打斗。
陆斐文倒也没躲,
许是常年锻炼的缘故,打斗中也并不落下风,反而是有来有回。
“砰——”瓷器碎裂的声音,拳拳到肉的闷响声不断在房间内传出。
“砰——”
一声接着一声剧烈声响传来,令人毛骨悚然,温绵缩在角落里,
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沈祈瑾打人好吓人,发了疯一样,等会会轮到她吗……
好吓人——
早知道就不这样了——
她现在好后悔,本来当她的瑾王妃好好的,偏要和陆斐文扯上关系。
要是道歉,
沈祈瑾会原谅她吗?
毕竟平时他对她是那样的温柔,她只是一时的意乱情迷,心里还是爱的沈祈瑾。
随着一声声苦痛的闷哼,陆斐文被打倒在地,尽管沈祈瑾脸上渗着血,身上可能更严重,可他仍是发狠地上前打他。
两个原本矜贵冷然的男人如今丑态百出,毫无一点得体的样子……
被打倒得陆斐文也发了狠,一个翻身将沈祈瑾扑倒,一拳一拳打了上去,
局势似乎逆转了过来,
温绵缩在角落,
眼看事态越来越难以控制,两人打得浑身是血了还在打,她有些于心不忍,
手心手背都是肉,她两个她都很喜欢的,如今都破了相,全是血……
“别打了……”口中又是一口鲜血吐出,她也不看戏了,大步上前,
挡在两个男人中间,张开双臂一把抱住了沈祈瑾,闭上了眼睛。
陆斐文在她过来后便停了下来,吐了一口血,脱力般倒在一旁。
然而沈祈瑾却没停,尽管脸上还渗着血,但他仍不管不顾得想要弄死陆斐文……
“别动了,沈祈瑾……”
听着这无比熟悉的声音,比怒火先到的竟是委屈,
他原以为他一定要惩罚她,一定不要原谅她,一定要叫她后悔,要让她也像他今天这样痛,甚至比他更痛。
可她抱过来的瞬间,比痛苦先到的是柔软,在无数个深夜他与她缠绵,与她厮磨,同她说尽情话,
他和她是那样的亲密,
可都是因为陆斐文,
是他道貌岸然,是他表里不一,是他妄为君子,是他明知她是他沈祈瑾的夫人仍与她……
是陆斐文的错,都是陆斐文的错。
他突然不想惩罚她了,他就想问问她。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他?难道他沈祈瑾对她不好吗?他有对不起她吗?
沈祈瑾动作缓缓停了下来,跪倒在地上,如同丧家之犬一般。
“绵绵……”
“我到底哪里做错了你要这样对我”
“我的心真的好疼好疼……”
“就像碎了一样。”
“你摸摸……”
“真的……好疼好疼啊……”
沈祈瑾红着眼,狼狈跪在地上,骨节分明指节狠狠扣上女人的手腕,将她的手放在自己胸膛上,
她被捏得手疼,放软了声音,这是她一惯装可怜的路数,
“沈祈瑾,你弄疼我了……”
“疼?”
“你也会疼吗?”
说着说着沈祈瑾就突然笑出了声,只是那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愈加渗人,愈加令人毛骨悚然,
流出的血一滴滴滴在她手腕上。
“你弄疼她了。”
陆斐文清冷蕴着不悦的声线将空气中沉闷窒息的氛围骤然打断。
陆斐文似乎缓了过来,朝着两人走去。
尽管现在温绵正抱着沈祈瑾,可他就和没看到一样,径首走了过去,
薄唇轻启,温润的嗓音同往日一般柔和,眸光却是冷到了极点,
“她的手腕红了你没看见吗?”
“别捏着她了。”
"反正你也看到了,要不和离好了,绵绵她又不爱你。”
陆斐文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一袭白色青衫显得人愈发清冷高洁。
身为陆家嫡系长孙,年纪轻轻就己接手父亲,在官场上站稳脚跟。
是一众同龄人中的佼佼者,是天资聪颖,是天赋异禀,
不仅有显赫的家世也有聪慧的头脑。
挺阔颀长的身姿上散发着浑然天成上位者气场。
就像现在,
即使是当情夫被人正主抓着,冷清冷清的面孔中毫无心虚与羞愧,
那副样子就好像他不是情夫而是正主。
不仅如此,甚至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幽深眸子里尽是挑衅与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