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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张楚岚，这么着急要去干什么？”
张楚岚一边揉着脑袋，一边跟上了跑向别墅的张楚岚。
“你们一定有一方骗了我！”
张楚岚没有回答林清风的问题，而是有些愤怒的叫喊道。
见状，林清风知道自已的布局成功了。
“呐，走吧。”
在接收到徐四让他们来人民医院的短信之后，林清风朝张楚岚挥了挥手。
“跟着我，你能得到你想要知道的所有答案。”
“答……案？”
张楚岚神色一滞，但很快恢复了正常，声音低沉。
“怎么去？”
“这不是车嘛。”
看到身边不知何时停下来的面包车，张楚岚犹豫了一下。
最终还是跟着林清风上了车。
车内。
一阵沉默之后。
张楚岚急不可耐的询问道：
“清风兄，我知道你什么都知道。”
“能不能告诉我，吕良给我的记忆，到底是真是假？！”
林清风表情淡漠：
“记忆，还有假的吗？”
林清风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但这种侧面的回答，反而印证了张楚岚的猜想。
“难道……真的是宝儿姐……”
看到张楚岚痛苦的样子，林清风有些同情的拍了拍他。
“好了，先不要想这些了。”
“有些事情，我没办法直接告诉你。”
“很快，你就会知道真相了。”
张楚岚缓缓点了点头，就算他再急，此刻也明白。
从林清风的嘴里问不出任何东西。
一路沉默。
片刻之后，面包车还没有停稳，张楚岚就急不可耐的跳下车。
“医院？”
抬头一看，张楚岚瞬间一愣。
但随后还是跟上了林清风的脚步，上楼来到了重症监护室。
一进病房门，张楚岚就迎面看到了冯宝宝、徐三徐四。
以及一个躺在病床上的老头。
林清风用炁略微感知了一下，皱了皱眉。
这徐翔……活不久了。
“宝儿姐！三哥四哥！你们为什么？”
张楚岚有些激动，但被林清风拍了拍肩膀，打断了接下来的话。
“安静点，徐叔需要休息。”
病床上的徐翔听到有人说话，睁开了眼睛。
不过依然是气若游丝。
“楚岚……你来了。”
“阿无也来了啊……”
“我还是不习惯叫你宝宝。”老爷子笑了笑，但换来的是更激烈的咳嗽。
“咳咳……咳咳！徐四，扶我起来。”
徐四闻言，起初还有些犹豫，但看到徐翔不容置疑的眼神之后，还是将他扶了起来。
“冯宝宝，是你杀了我爷爷？”
见气氛越来越沉默，张楚岚还是忍不住了，开口质问道。
“是我杀的你爷爷。”
眼见冯宝宝对于自已无比在乎的事情如此轻描淡写。
张楚岚身上的金光霎时爆发，直指冯宝宝。
“楚岚，冷静一下。”
林清风拍了拍张楚岚的肩膀。
“凡事都会有一个原因，你先听听老爷子是怎么说的。”
徐翔缓慢的点了点头，开始了讲述：
“我跟宝宝，是通过我父母认识的。”
“四十年代的时候，我父亲上山砍柴，意外遇到了冯宝宝。”
“后来，我父亲把她带回了家，刚开始我们连她叫什么都不知道。”
“就一直叫她阿无。”
“但有一天她在地上写了个‘馮寶寶’的字样，我们就开始叫她宝宝。”
“在这期间，她教我怎么炼炁，我母亲教她唱歌。”
“直到一窝土匪来到了我们的村子。”
“他们杀了我父亲，宝宝为了帮我父亲报仇。”
“把那一窝子土匪全杀了。”
“再后来，我们就搬家了，我告诉阿无，在这里等着我，我们很快就来接你。”
“这一去，就是半个世纪。”
“阿无，我对不起……咳咳……”
“直到我找到了她，那时的她被人欺负的遍体鳞伤……”
“咳咳……”
看到徐老爷子一脸痛苦的样子，林清风悄悄运转以炁护体，将异能外放到了老爷子身上。
由于老爷子的“炁”几乎快要完全消散了，他只好持续使用大量的炁，才能堪堪维持住徐翔的生命体征。
只是一会，就快撑不住了。
但还好，有［纳敌为已］这个被动的存在，勉强还能再支撑一阵子。
仿佛是知道林清风帮助的自已。
徐翔朝林清风投来了感激的目光。
收回目光，徐老爷子缓了一下，接着说。
“再后来，我成立了‘哪都通’，本质上是为了通过异人的力量。”
“帮助阿无找到她的身世。”
“直到那次认识了你爷爷。”
“我记得那次，我带着阿无继续去发现她的地方寻找线索。”
“突然看到了有人打斗，一个人，对抗十几个有名有姓的高手。”
“几乎跟八奇技都有关系。”
“后来，你爷爷把剩下的人都杀了，突然对着天空说。”
“‘那边那两个，看了很久了，出来吧’。”
“当时我们没有发出一点动静，你爷爷就这么发现我们了。”
“我们到他身前的时候，你爷爷就认出了阿无。”
“他当时嘴里很奇怪，一直在说着什么天意。”
“阿无最开始还以为你爷爷知道自已的身世。 ”
“你爷爷却说不想现在告诉她。”
“但他承诺说，只要在以后异人靠近你的时候，出手扫清那些障碍，就能接近真相。”
“呵呵，他还说，时间在阿无身上，没有丝毫作用。”
“阿无，是长生不老的。”
“那我爷爷又是怎么回事！”
张楚岚厉声质问道。
“你爷爷啊……他中了专门破坏经脉的奇毒，临终前说恐怕自已熬不过那滋味。”
“他拜托冯宝宝出手杀了他，在毒发之前。”
“我问，凭什么能相信他，保护你就能找到阿无的线索。”
“他说，就凭他是，甲申之乱的罪魁祸首。”
“！！！”
闻言，在场的众人脑子里顿时如惊雷炸响。
“后来，你爷爷交给冯宝宝一些功法之后，毒发身亡。”
“冯宝宝在他没有承受更大痛苦之前，杀了他。就是你看到的那样。”
“你怎么知道……”
“张楚岚，很多事，很久以前就有人预料到了。”徐老爷子牵强的笑了笑。
但又一次换来了两声咳嗽。
“再后来，我们就一直暗中观察你，保护着你。”
“关于你爷爷的事，其实还没说完。”
“从那件事之后，我一直在追查有关张锡林的所有事情。”
“但是什么也没有查到。直到这次你的出现，和全性流出来的消息。”
“我才有了调查的方向。”
“一九四四年，天师府消失了一个弟子，什么消息也没有……凭空消失了。”
“没有……记载……没有……身份……从天师箓上……也除名了……”
“他的……名字……叫……”
“张……怀……义……”
老爷子的表情突然变得痛苦万分，甚至整个身体都弓了起来。
就算这样，也还是无法呼吸，艰难道：
“罗天大醮…若你晓得啥子……”
“这个……张怀义……也许就是……当今天师的……师弟……”
“父亲！”
徐三徐四连忙上前，紧紧握住了徐翔满是皱纹的手。
“我不放心……把阿无……交给你们两个小兔崽子……”
“阿无……”
老爷子用尽全身力气，将头缓缓转向了冯宝宝。
眼眶里饱含泪水。
“如果可以的话……我不想死……”
“我还想……看着你……”
“照，顾，你……”
“对不起……我来晚了……”
听到老爷子的胡言乱语。
冯宝宝却出人意料的起身，将手轻轻放在了徐老爷子的头上。
林清风见状，也调动起了体内所有能调动的炁，全力输出［以炁护体］。
在两人的安抚之下，徐翔渐渐安静了。
似乎，死亡，也不是那么可怕了……
冯宝宝唇齿轻启，唱出了徐翔母亲赵阿姨教自已的《黄杨扁担》：
“黄杨扁担软溜溜啊……”
“滴……滴……滴……”
“挑一挑白米下柳州啊～姐呀姐呀……”
“滴滴……滴滴……”
“下柳州啊～哥呀哈里耶……”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
徐翔眼前似乎看到了自已第一次见到冯宝宝时候她的样子。
以及以后的很多次，自已和她独处……
好多的回忆，这本该让他喘不过来气的。
但此刻，好像，就是因为这些回忆，自已快要回到过去了……
那些记忆，就是打开通往过去门的钥匙。
“大姐梳一个盘龙髻啊～姐哥呀哈里耶……”
“阿无……阿无……阿无……”
“我还想要，再看看你……”
“二姐梳一个插花柳啊～姐呀姐呀……”
“阿无……阿无！”
“滴——”
老爷子嘴唇翁动了几下，最终还是没有把留恋人间的话说出来。
就在林清风的免痛辅助下，安静的停止了呼吸。
面容安详，就好像在赵阿姨、徐广福的怀里睡着了。
老爷子体内的炁消散殆尽。
林清风也瞬间累到虚脱，直接躺倒在了病房的地板上。
边骂还边擦眼泪。
“他妈的，怎么这么好哭……”
病房里一片寂静，只剩下了《黄杨扁担》的声音还在回响。
冯宝宝接着把剩下的歌谣唱完了。
徐三徐四跪在老爷子的床边，紧紧握住了他的手。
就好像老爷子还没走，还在感受着他们。
感受着过去，现在，将来的一切。
“只有三姐呀么梳的俏啊～姐哥呀哈里耶
梳一个狮子滚绣球啊～姐呀姐呀
滚绣球啊～哥呀哈里耶
姐呀姐呀～滚绣球啊～哥呀哈里耶……”
“姐呀姐呀～滚绣球啊～哥呀哈里耶……”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