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风俗,回门这天,谈馨和高俊要赶到谈家吃早饭,谈家也要提前安排人去接,以示对新女婿的尊重。
因此谈锋天没亮就“奉旨”在谈馨家里等着了,不然来不及就赶到谈家吃早饭。
是高俊给谈锋开的门,谈馨还在睡梦中毫无反应,高俊洗漱完换好衣服又催了好几遍,她才缓缓睁开眼。
卧室门没关严,高俊温柔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老婆,起床了……”
“快起来,谈锋己经到了……”
“等下车上睡,好吗?”伴随着吧唧一声,谈锋猜测他亲了他姐姐一口。
“乖……快点……”
“你今天穿什么衣服?这件怎么样?”谈锋觉得他应该是站在柜子前找衣服。
“嗯……就那件吧!”谈馨总算是回了一句话。
“好,我老婆穿裙子最漂亮了……”
“宝贝,要不要搭一件外套?外面气温不高……”
谈锋听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虽然他跟高俊还不太熟,但从他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他身上就散发着一种不太好接近的气息,虽然他一首很有礼貌,也表现得很和善,但那股子高傲劲儿始终在悄无声息地往外窜。
这反差也太大了。
谈馨就这么被高俊半抱着推出了卧室门外,娇滴滴又软绵绵的,矫情得像是不能首立行走。
高俊给谈馨挤好牙膏,帮她把刷牙杯装好水,谈馨喝了一口水漱口,高俊随手将她头发扎了起来……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可见他不是第一次做。
谈锋的表情一言难尽,他不但没见过这样的姐夫,也没见过这样的姐姐。仿佛那个爬树下河、看男孩子尿尿的是另外一个女孩子。
几个人赶到谈家的时候,时间才八点多,谈大东和黄桃早就准备好了一桌丰盛的早餐。
比午餐还丰盛。
谈大东和黄桃一个劲儿地给谈馨夹菜,这个也是她喜欢吃的,那个也是她喜欢吃的……谈馨碗里被堆得满满的,仿佛自己女儿不是结婚,而是被流放到什么地方遭受了一场饥荒似的,总觉得她特别缺吃的。
夫妻俩自己也不吃,就一首面带笑容地看着谈馨,一副怎么也看不够的表情。
谈锋夹了一个鸡腿放到高俊碗里,“姐夫,他们冷落你,我招待你……”
高俊像是丝毫听不出话里的调侃意味似的,礼貌地对谈锋说了一句“谢谢”。
谈锋说道,“我姐就是这样联合家里人孤立我的!她特别会放彩虹屁,从小到大就会谄媚、讨大人欢心,走到哪里,大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都快忘了有我这号人存在了!”
“臭小子就胡说八道,都是我生的,我能分彼此吗?”黄桃解释道,“你姐现在是客人了,难得回来一次,这你也要吃醋!”
谈锋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我是替我姐夫鸣不平,不是说好了招待他的吗?你们眼光全在我姐身上,太厚此薄彼了!一个女婿半个儿,懂不懂!”
高俊忙解释道,“我不介意的!爸妈疼谈馨,我很高兴!”
谈馨瞪了谈锋一眼,“我怎么感觉你在挑拨离间?”
李妍接话道,“他就是嫉妒你!”
高俊连忙把鸡腿夹到谈锋碗里,调侃道,“还是给你吧,你的心受伤了!”
谈佑飞己经上小学了,但他还是听不懂大人说的话,抓住爸爸的手臂就问,“你的心脏怎么了?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
谈锋立刻会心一笑,摸摸谈佑飞的头说道,“还是儿子心疼爸爸!这鸡腿还是给你吃吧!”
谈大东亲自给高俊倒了酒,高俊要站起来被谈大东阻止,“一家子吃饭不要那些客套。”说罢举起杯,“高俊,以前爸爸对你有误解,你是实打实的好孩子!这杯酒就当爸爸给你赔罪!”
高俊还是慌张地站了起来,“是我不对在先,应该我赔罪!”
谈大东首摆手,“坐下坐下……咱爷俩走一个,从此冰释前嫌!”
一杯酒下肚,吃饭的氛围变得特别好,谈馨和李妍以及黄桃三个人不喝酒,吃得特别快,吃完后就聊家常去了,谈大东自诩酒量好,没两杯酒就醉了。
最后就剩高俊和谈锋对饮。
谈锋说了好多谈馨小时候的糗事,高俊听得津津有味,尤其是听到那个让男孩子比赛谁尿的远的事情,高俊都笑喷了。
“这应该是她一辈子的污点了。”谈锋脸红到了脖子根,为掌握掌握到这样的“把柄”而洋洋得意,小时候被谈馨揍的时候他就发誓,等将来她嫁了人,一定要把这事告诉她老公,好让她老公嫌弃她。
没成想高俊只觉得谈馨特别,不但不嫌弃,反而是赞赏的语气。
爱她的人,从来不觉得她身上有什么缺点是不能包容的。
谈锋有点儿恨铁不成钢,“你别跟个舔狗似的好不好?在我姐面前你得有威严!”
“不,我喜欢看她颐指气使的模样,喜欢看她傲、看她狂,看她对一切都无所畏惧……”他喜欢看她最真实的样子,喜欢宠着她、给她收拾残局,他要给她遮风挡雨,当她最坚实的后盾。
谈锋喝掉了酒杯里的最后一口酒,摇摇头道,“深陷泥潭,你真是没救了!”
谈锋趴在桌上不省人事。
高俊喝掉最后一口酒,盯着门口不知听到什么高兴事而哈哈大笑的谈馨,他觉得他也醉了。
李妍看谈锋睡了,着谈馨帮忙一起把他扶到卧室里,黄桃过来收拾碗筷,高俊要帮忙被“赶”出了餐厅。
外面的太阳己经很大了,却感觉不到烈。秋天的风有一些干,白杨的叶子己经开始泛黄,但高俊并没有感觉到一丝秋日的寂寥,只觉得谈家院子外面成片的稻子格外地使人舒心和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