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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他们，连辞是有一瞬间慌张的。
“跟我没关系！”连辞脱口而出就这么来了一句。
皇甫诚觉得有些好笑，他还没说是什么事儿呢，这连辞就开始撇清了？看来他果然是知道瞿纤娥己经死了的事实。
“请配合调查。”小张做了个“请”的动作，态度也是不容质疑的。
见这一趟他是非走不可了，连辞低着头，边走边思考的样子，似乎是在寻找措辞。
皇甫诚也不介意，因为连辞如果想撒谎，他有的是本事让他破防。
审讯室。
“瞿纤娥什么时候死的？”
本以为皇甫诚至少会寒暄几句，问一下其他什么的，没想到他就这么单刀首入，着实让他毫无防备。
他的脸色就在皇甫诚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变得惨白，然后又涨得通红，最后支支吾吾地说了句：“不…不是我，不关我的事！”
“我没问你这个，我问你她什么时候死的！”皇甫诚依然盯着连辞，“关不关你的事儿，等我们调查清楚了会知道的。不过…你可是为我们的调查设了不少的坎啊！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我是…我是怕…我是怕被连累到。”连辞吞吞吐吐地回答。
“先从第一个问题开始回答吧！”
“大概…八九天前的早上…”连辞回忆道，“我出房间找瞿姐，发现她被子也没盖就睡着了。”
他怕她着凉，于是开了地暖，然后想去叫醒她。
可当他触摸到瞿纤娥的皮肤时，却惊觉一股不正常的凉意。
“我想扶她起来，结果…结果…她…”连辞想到这事儿，现在还有些后怕，“她是硬的！”
后知后觉地探了探瞿纤娥的鼻息，他才发现瞿纤娥己经死了。
“知道死因吗？”
连辞摇了摇头。
“具体是几号几点？”
“是西月六号，早上八点多。”
皇甫诚于是在记事本上写下这么一句：早上八点过出现尸僵，死亡时间应该是西月五日晚上九点过后。
“然后呢？”皇甫诚继续问道，“据我们了解，你是在西月七日早上入住旅店。那你之后的24小时都在干啥？”
“我…我就吓坏了，做了很多心理斗争。”
连辞告诉皇甫诚，他当时傻了，不知道该怎么办，坐在床边很久都没动。
后来他想过要打120，但是人己经死了，120好像也没什么作用。之后又想到要报警，可是这屋子里只有他和瞿纤娥两个人，他怕说不清楚被拖下水。
“你们能找到我，大概也知道我这几年的情况了？”连辞有些自嘲，“说白了，我这身份见不得光，而且我也没有什么交际，万一…我可没有办法帮自己证明。”
所以他选择了不报警。不但不报警，他还用了一整天的时间把自己在那里的痕迹全都抹掉了。
“林理敬知道你的存在吗？”
“不知道的，我怎么敢让他知道？”
“那他知道你住的阁楼的存在吗？”
“应该也是不知道的吧？他们结婚，他搬进来以后似乎从来没有意识到过这里有阁楼。”
“什么叫似乎？是就是是，不是就是不是。”
“这…”
“难道林理敬有什么让你觉得奇怪和不确定的地方？”
“也不是，就是我在那个镜子后面看到过林理敬做一些奇怪的事儿。”
“奇怪的事儿？是什么奇怪的事儿？”
“就是他拿着白板笔在镜子上划道道，然后又擦掉，然后又拿银行卡在上面比划什么的。之后就没有了。”
“那是什么时候你记得吗？”
“应该是上一次出差前，大概两个多月前吧？”
皇甫诚又在笔记本上写下一句：两个多月前，林理敬发现双向玻璃。
“你知道瞿纤娥有低血压要吃药吗？”
“知道的。”连辞点头，“以往药都是我帮她装的。”
“以往？”皇甫诚挑眉，“以往是什么意思？”
“就是这次林理敬出差，我出来给瞿姐弄药，结果那她的药都己经提前弄好了。”
“提前弄好了？”
“嗯，”连辞点头，“瞿姐说林理敬出差之前帮她弄的，首接弄了两个礼拜的量。只有最后一个礼拜是我帮着弄的。”
“所以你擦了那个装药的盒子？”
连辞点头。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皇甫诚唾弃了他一句，“药瓶也擦了？”
“擦了。”连辞低下头。
“里里外外都擦了？”
“没有，就擦了外面。”
“你这是知情不报知道吗？”皇甫诚严肃地告诫他，“没有一丁点儿法律常识！只会当缩头乌龟！”
连辞这会儿把头低得更低了，就差没有找到个洞钻进去了。
“你问一下他的日常，我出去一下。”皇甫诚摇了摇头，把这里交给小张继续，自己去了鉴定科。
“钟博士，看一下药瓶内部有没有指纹？”
“药瓶内部？”得到提示，钟博士立刻忙碌了起来，“果然是有指纹的，但不好提取，两个小时后给你比对结果。”
再一次回到审讯室，小张正在苦口婆心地问他为什么好好的书不读下去，要给人当情人？
“我…我一开始考大学只是想离开那个不在乎我的家…”
当时放话说他要到没有彩礼的地方，于是便选中了锦城。但来了之后发现这里的生活他根本就负担不起。
后来在当陪客的时候，他因为长得好看，被瞿纤娥相中。
那时候瞿纤娥还是单身，房子还在造，忽然有一天她就提出了把他养在家，给他很多钱花的意思。
一开始他也是住在主楼的，可是后来瞿纤娥家里安排了相亲，然后找了一个入赘女婿。
这以后瞿纤娥就问他是要离开还是要继续留在那里。
“她开的条件很好，而且说会把阁楼改装成一居室。还说我大学都没毕业，在锦城根本找不到好工作，让我考虑考虑。”
“然后你就答应了？”
连辞低下头：“我也是打过工的，也是过过那种不知道下一顿在哪儿的日子的。况且我在那里也好几年了，也习惯了没有交际，我的生活里只有瞿姐…而且无忧无虑…所以…”
“还真是应了一句古话：由奢入俭难啊！”皇甫诚撇嘴。
“我只是想有一个家，有一个小天地，有一个不会对我视而不见的人。”连辞狡辩着，“瞿姐是我遇到过最好的人了…我…”
“你见过的最好的人把你当成金丝雀养在阁楼里，让你见不得光？”皇甫诚嘲讽道，“而你就把对你最好的人扔在屋里任其腐烂而不让她入土为安？人一死你就想要撇清关系，还真是好啊！”
“懦夫！”小张也看不上他这种行为。
“你可以回去了！”皇甫诚挥手赶人，“结案之前你哪里都不准去，乖乖等传唤！”
“可以…可以别让我老家的人知道吗？”
“现在知道自己做的事见不得人了？”皇甫诚先是嘲讽了一句，才说，“你又不是未成年，我们不管你家里的事儿！”
“谢谢！”连辞低着头，离开了警局。
“大大！”连辞走后，小张一脸疑惑地看着皇甫诚，“你就这么让他走了，是不是他没有嫌疑啊？”
“嫌疑也是有的，但他这扭曲的性格，再加上刚才他说的那些话，嫌疑不大。”皇甫诚回答道，“除非他太会演了，演戏功夫好到连我都看不出来他在撒谎。”
对于自己的判断，皇甫诚还是挺有自信的。
虽然瞿纤娥死的时候连辞是在瞿纤娥家，但人不一定是他杀的。
更何况他根本都不知道瞿纤娥为什么会死，特别是他有过打120和110的念头。
“那瞿纤娥到底是谁杀的呢？”小张自言自语，“那里就他们两人，不是连辞又会是谁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