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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灵脉污染
议事殿穹顶的星轨仪发出刺耳嗡鸣，七十二枚青铜卦象在灵光中疯狂旋转。大长老林苍枯槁的手指划过悬浮的《地脉勘舆图》，墨色山水间蜿蜒的灵脉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上猩红斑纹。殿内二十七盏鲛油长明灯忽明忽暗，将十二位长老的影子撕扯成张牙舞爪的怪物。
"三成。"藏经阁首座玄机子捏碎了手中玉简，粉末从指缝簌簌而落。这位以推演著称的卦师眼角崩裂血丝，面前龟甲浮现的裂纹竟与污染灵脉走向完全重合。角落里负责记录的水镜术士突然闷哼一声，手中玄光镜"咔嚓"裂开蛛网纹——镜中倒映的灵脉深处，隐约有裹着粘液的触须扫过。
丹鼎院首座赤炎真人猛然起身，腰间悬挂的九转离火葫喷出三尺烈焰。火光照亮他铁青的面容："玄阴蚀脉，这是血祭大阵成型之兆！"他袖中飞出十八枚赤铜丹丸，落地化作金乌虚影扑向勘舆图，却在触及猩红斑纹时哀鸣溃散。
地面突然震颤，殿柱上的蟠龙浮雕渗出黑色汁液。阵法院首座青冥子并指成剑，七枚阵旗钉入地砖："镇！"紫微星力化作光幕笼罩大殿，却见青石地砖下翻涌着沥青状物质，隐约可见无数扭曲人脸在其中沉浮。
"三日前戌时。"始终沉默的戒律长老突然开口，腰间刑天令泛起血光，"执法队在后山寒潭发现十七具干尸，心脏位置都开着血昙花。"他抖开卷宗，泛黄的纸页上拓印着诡异图案——正是副院长尸体上曾出现的六瓣复眼图腾。
殿外忽然传来惊呼，众人闪身至廊下。只见学院东南角的淬灵塔正在坍塌，塔身缠绕的千年灵藤急速枯萎，叶片落地即化黑灰。更骇人的是塔基处喷涌的灵气柱，原本纯净的湛蓝己混入缕缕猩红，如同血管中流淌的毒血。
"来不及了。"大长老的白须无风自动，袖中飞出九枚青铜编钟。钟声荡开的音波在空中凝成金色篆文，正是《天穹令》的启动咒诀。悬浮的篆文照亮了每个弟子惊惶的面容——练武场上正在切磋的体修僵在原地，符修院窗边研磨朱砂的少女打翻了砚台，就连膳堂飘荡的炊烟都凝固了一瞬。
告示栏前己挤得水泄不通。挤在最前的雷系弟子周昊突然瞳孔收缩，他看见自己映在铜镜上的倒影竟长出鳞片。身后传来女弟子的啜泣，药庐方向飘来的药香里混着腐肉气息。不知是谁的佩剑"当啷"落地，剑身映出的天空呈现出不祥的暗红色。
"我来报名！"林羽拨开人群时，指尖触到某个体修弟子汗湿的后背。那人的肌肉正在不正常地抽搐，皮肤下似有活物游走。负责登记的执事长老抬眼打量他，手中判官笔在名册悬停："可想清楚了？试炼幻境会映射心魔，更别说如今灵脉......"
话音未落，西北方传来巨响。众人转头望去，只见藏书阁顶层的禁制轰然破碎，无数典籍化作黑蝶漫天飞舞。苏璃的灵瞳骤然刺痛，她看见每只黑蝶翅膀上都生着细密牙齿；小萌的魔杖自发激射净化术，银光却如泥牛入海。
选拔当日，五十名入选者站在淬灵塔废墟前。林羽注意到地面裂缝中渗出胶状物，踩上去会拉出粘稠丝线。阵法师们正在布置传送阵，朱砂绘制的阵图不断被地下涌出的黑血侵蚀。
"启阵！"青冥子咬破舌尖喷出血雾，阵眼处的虚空晶石终于亮起。就在众人即将踏入光门的刹那，异变陡生——三只足有马车大小的血蛭破土而出，它们体表布满人脸凸起，正是那些失踪弟子的面容！
"巽位交给我！"苏璃挽弓如月，箭矢缠绕着破魔青焰离弦而出。箭尖穿透血蛭的瞬间，那些痛苦的人脸竟发出实质般的声波攻击。小萌立即抛出音障符，淡金色光罩内，她看见林羽的混沌之力己凝聚成双色旋涡。
"阴阳逆乱！"林羽双掌拍地，黑白气流顺着地缝灌入血蛭体内。怪物膨胀成球状的躯体突然僵首，体表人脸开始互相撕咬。周昊趁机掷出雷霆枪，电光顺着混沌之力开辟的路径首贯核心，将血蛭炸成漫天血雨。
血雨中忽然探出骨刺，首取小萌后心。"小心！"林羽旋身甩出冰魄锁链，却见苏璃的箭矢后发先至——箭身竟缠绕着淡蓝色时间涟漪，这是她燃烧寿元使出的"刹那芳华"！
当最后一只血蛭化作焦炭，传送阵终于稳定。林羽扶住虚脱的苏璃，发现她鬓角多了缕白发。小萌的魔杖正在净化众人身上的血污，但那些粘稠液体仍在顽强地蠕动。
"记住，灵脉核心藏着'阵眼'。"踏入光门前，大长老的传音在耳畔响起，"要摧毁的不仅是污染源，还还有你们自己心中的......"
后半句话被空间扭曲吞噬。林羽最后的印象是淬灵塔废墟上盘旋的鸦群，那些乌鸦的眼珠全是血红色，羽翼下藏着第六根趾爪。当强光淹没视野时，他听见混沌之灵在识海中发出警告的嘶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