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的梅雨季节总是来得悄无声息,潮湿的空气裹着咸涩的海风漫进窗缝,打湿了摊在书桌上的简历。出差归来的行李箱还未彻底整理,衣物随意地堆在沙发角落,而我己开始在招聘网站上反复修改着个人简介,试图在字里行间拼凑出一份能叩开新职场大门的答卷。时钟滴滴答答地走着,将时光切割成细碎的片段,恍惚间,小 Z 的身影突然跃上心头。
电话拨通的瞬间,听筒里传来的不是往常轻快的问候,而是一声沉重得能压碎空气的叹息。“喂,小 Z,你最近怎么样?” 我的声音在这声叹息里显得格外单薄。
“我妈得了癌症,我前阵子回沙市了,方便照顾老人家。” 小 Z 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每个字都带着沉甸甸的疲惫。那一刻,深圳的雨声突然变得清晰起来,噼里啪啦地砸在玻璃上,仿佛也在为这个消息哀悼。
“啊,现在阿姨情况怎么样?” 我握着手机的手不自觉收紧,指节泛白。
“医生让我们放弃治疗了,再继续做化疗,老人家身体受不了,目前保守治疗中。前段时间还好,现在情况不容易噢。我现在还得上班,两个娃交给我妈看着,她老人家这身体,唉,真心不知道怎么说起……” 小 Z 的话语里夹杂着断断续续的哽咽,背景音里隐约传来老式吊扇转动的嗡鸣,还有远处街道上汽车的鸣笛声,这些细碎的杂音却让这份悲伤显得更加真实可触。
“L 去哪了?你家还有个兄长吧,两兄妹多陪陪母亲。” 我急切地追问,试图在困境里找到一丝转机。
“L 前阵子换工作了,最近在国外跑业务,我现在公司又开始搬迁了新的地址,每周一周在新地方上班,一周居家上班。真心累呀!我哥那边,甭提了,不是很上心,喊了半天喊不动。” 小 Z 的语气里既有无奈,又有压抑的愤怒。想象着她在沙市老家那间略显陈旧的屋子里,一边对着电脑处理工作邮件,一边时不时望向里屋母亲的方向,还要分心留意两个孩子的上学前和放学后动静,我的心揪成一团。
在沙市那座长江边的小城,小 Z 的生活被撕扯成了无数碎片。她守在母亲的病床前,看着曾经那个雷厉风行的女强人如今被病痛折磨得形销骨立。记忆里,小 Z 的母亲独自拉扯两个孩子长大,在电子厂里三班倒,在菜市场为了几毛钱与人讨价还价,将所有的委屈和泪水都咽进肚里。如今,命运却如此残酷,好不容易盼到儿女成家,却被癌症宣判了倒计时。
病人的心态也濒临崩溃。每当两个孩子在屋里追逐打闹,发出欢快的笑声,母亲却被疼痛折磨得冷汗淋漓。那些曾经温柔的呵斥变成了失控的暴揍,孩子们惊恐的哭声与母亲压抑的啜泣声交织在一起,在狭小的房间里回荡。小 Z 夹在中间,既要安抚受伤的孩子,又要轻声劝慰情绪失控的母亲,自己的泪水却只能在转身时悄然滑落。
然而,生活的重担下也有温暖的微光。L 始终坚定地站在那 Z 身边,即便远在国外,也会在深夜跨越时差视频通话,分担小 Z 的焦虑。他会细致地研究各种保守治疗方案,会叮嘱小 Z 按时吃饭,会在视频里对着孩子们做鬼脸,逗得一屋子人破涕为笑。“人生得一此夫君,小 Z 心里还是满满的幸福感。有钱花,有人疼。现在母亲重病,有人一起扛着。虽然真心不易,但内心还是很暖。” 小 Z 在电话里说着,声音里终于有了一丝难得的温柔。
挂断电话,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洒在深圳的高楼大厦间。看着电脑屏幕上未完成的简历,我突然觉得,每个人都在生活的泥沼里奋力前行,有人被压得喘不过气,有人在黑暗中寻找微光。小 Z 的故事像一面镜子,照见了成年人世界里的艰辛与坚强,也让我明白,那些看似难以跨越的困境里,总有温暖与希望在悄然生长。而我们,也只能在这苦乐交织的人生里,一步一步,坚定地走下去。
随着年龄的增长,对于生离死别己经不再遥远,以前觉得生大病或者亲朋好友的离世都离我太遥远,现在不一样了,经济高速发展的同时,我们赚到了钱,同时所经历的,所要承担的花销也是会越来越多呀!
不知道我们父母的身体是否能一首这样保持下去,想想亦不不敢想,因为并不知道未来遇到这种事,我是否还能扛得住,我亲爱的妈妈,她可是我的精神支柱,要真是咋样了,我感觉我的天要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