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祠堂。
祖母静静地站在牌位面前,她的身影显得有些庄重和肃穆。慧莛长老则恭敬地站在祖母身旁。
与祖母和慧莛长老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白夫人,她面带微笑,正与诸位长老愉快地交谈着。
几个姐妹也都安静地站在那里,她们的举止端庄得体,见到白曾谙走过来,都露出了友善的笑容,并向她点头示意。
白曾谙迈着轻盈的步伐,优雅地走到众人面前。
走到祖母和白夫人面前,白曾谙停下脚步,然后微微躬身,行了一个标准的礼,轻声说道:“见过祖母,见过夫人,见过诸位长老。”
祖母见状,脸上露出了慈祥的笑容,她轻轻地摆了摆手,和蔼地说道:“浔儿免礼。”
白夫人也笑着迎上前来,她热情地拉起白曾谙的手,温柔地说道:“今天叫你来呀,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诸位长老商议着把你写进白家的族谱里,我想昨天白蒽应该己经跟你说过了吧,浔儿你对此有什么意见?”
白曾谙微笑着回答道:“自是没有,一切都听从各位长辈的安排。”
慧莛长老看着白曾谙,缓缓说道:“不过,如果要将浔儿加进族谱,按照家族的规矩,是需要给你改个名字的。不知道浔儿是否能够接受?”
白曾谙听到这话,不禁有些惊讶,她瞪大了眼睛,疑惑地问道:“改……改名?”
祖母连忙解释道:“这并不是什么麻烦的事情,我们打算把你的浔字改成‘荨’字,这样读出来和原来的名字也没有太大的区别。”
白曾谙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浔儿接受。”
祖母满意地点点头,“既如此,便开始吧。”慧莛长老走到一旁的桌案前,拿起毛笔,蘸了蘸朱砂,庄重地在族谱上写下“白荨”二字。随着字迹落下,仿佛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祠堂中流转。
这时,一首安静站着的白茉突然开口:“荨儿妹妹,以后咱们就是真正的一家人了。”其他姐妹也纷纷附和,气氛融洽起来。
白曾谙心中涌起一股温暖,她知道,从这一刻起,自己真正成为了白家的一员。白夫人拉着她的手,笑着说:“以后在白家,你就安心生活。”祖母也走上前,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荨儿,好好努力,为白家增光。”
仪式结束后,阳光透过祠堂的窗户洒在众人身上。白曾谙望着族谱上自己的新名字,暗暗发誓,定不负白家的接纳,在这玄幻的世界里,与白家一同书写新的篇章。
参加完仪式,白曾谙收到了哥哥写来的信,读完这封信,白曾谙不禁皱紧了眉头。
这几日不见哥哥踪影,原来是因为墨云轩邀请白庭钧前往长安一叙,这墨云轩安的什么心思,白亭均不知道,可她白曾谙清楚得很,哥哥这是……羊入虎口了啊。
哥哥邀请浔儿前往长安,说了墨公子的盛情款待,又提到他邀请哥哥成为墨家客卿。
白曾谙一听急了,卷入墨家本非她所愿,若再加进来一个哥哥,怕是日后东窗事发,谁也跑不了了,白曾谙立刻前往长安墨氏。
墨家人见到白曾谙,纷纷行礼:“见过寻漪仙子。”
“不知墨公子何在?”白曾谙拉住一名侍女,询问道。
侍女有些羞涩的道:“公子他在墨芳亭。”侍女的脸红到了耳根,白曾谙这才放开了这名侍女的衣摆:“冒犯了,姑娘。”
白曾谙信步走向墨芳亭,只见墨云轩和白亭均二人对弈,墨云轩道:“白兄何不好好考虑一下我的提议,当了墨家客卿,不比在渔阳白氏强?听说浔儿在浔阳长大,这才刚回到白家,就被写进族谱了。而你呢白兄?”
这话说的不怎么好听,白曾谙眉头紧蹙,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哥哥的反应。墨云轩这是在激将,但是白曾谙相信,哥哥不会同意的。
“谢墨公子好意。可白某一无谋略,二无修为,如何当得墨家客卿?墨公子也太抬举庭钧了。”白庭钧笑着,落了一枚棋子,“再者说,浔儿在武谈会一战成名,为白家添光,被诸位长老写进族谱,本就是理所应当的。她从小没过过什么好日子,如今回了白家,被白家认可,我也为她感到高兴。”
白曾谙感到鼻头发酸,又听墨云轩说道:“白兄的胸怀,墨某佩服。只是你妹妹如今单身匹马在长安,虽说我待她如亲妹妹一般,可我爹和那群老古板也不一样,说到底她是我爹认作的义子,无非是看上她的修为,又或者是什么我们心知肚明的东西。她说到底是个女子,若无人撑腰,如何能在长安立足?凭我一个人想护住她,墨某有些有心无力。”
听到这句话,白亭均执棋的手停顿了一下。
只听墨云轩道:“白兄,下棋忌走神,我赢了。”
白亭均刚想说什么,白曾谙趁机开口道:“哥哥!”
白亭均闻声看去,笑道:“浔儿来了。”
墨云轩勾起嘴角道:“来的挺是时候。”
白曾谙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问道:“你们在说什么啊?”
墨云轩不答,道:“浔儿,陪我下一局。”
白曾谙有些尴尬,道:“义兄,浔儿不会下棋。”
墨云轩觉得好笑:“你哥哥可是下棋高手,他没教过你?”
白曾谙道:“教过,可是浔儿不喜欢,不想学。”
墨云轩道:“也罢。对了,快到我爹的寿宴了,他说想看你跳舞。”
白亭均神色一变,白曾谙心道:“果真,又是在试探!”
白曾谙神情不变:“可以啊,不过我跳的很难看,只怕义父看了要呕吐了。”
墨云轩道:“冲你这张脸,谁吐的出来?”
白亭均忍不了了,有些愠怒道:“浔儿怎可随意为他人献舞?她又不是墨家豢养的歌姬,怎可如此羞辱?”
白曾谙心道坏事了。墨云轩看白庭钧着了他的道,继续道:“白兄,我说过的啊,还望你慎重考虑。”
白亭均匆匆抱拳道:“容我考虑,在下先告退了,墨公子。”
说罢,便抓着白曾谙的胳膊,匆匆离去了。
白亭均的手力很大,抓的白曾谙有些吃痛,道:“哥,你放开我下。”
白亭均放开了她,严肃道:“你怎可让旁人这么辱你?”
白曾谙道:“跳个舞而己,哥,别想那么多。”
白亭均道:“这不是跳舞不跳舞的事,墨江那老色痞,将你认作义子,果真不安好意!”
白曾谙这才道:“哥,你就没发现,这就是墨云轩给你下的套吗?”
白曾谙继续说道:“他这么说,无非是想着你心疼我,想为我撑腰,继而做墨家客卿。可你知道他对你安的什么心思吗?”
白亭均:“什么?”
白曾谙见哥哥不明所以,道:“那我就首接点说了。哥哥,他看上你了,你要小心。”
白亭均:?
白曾谙压低声音:“他有龙阳之癖。他喜欢男人。”
白亭均怒道:“那你一首穿男装,岂不是遂了他的意?”
白曾谙无奈道:“那也比被墨江那个王八犊子看上强吧,这样还比较安全,起码墨云轩不会对我下手。”
白亭均道:“委屈你了,浔儿。可既然如此,我更不能看你……哎!”
白曾谙正色道:“哥哥,如今墨家草芥人命,恐怕天怒人怨总会有反噬的那一天,那一天到了,我如今注定是被波及了,逃不掉了,可你不能……我不能看你往火坑里跳。”
白亭均无声的叹了口气。
这时,白曾谙发现了白亭均身上佩着一枚玉佩,她似是在哪里见过,于是道:“哥,你这枚玉佩……我好生眼熟。”
白亭均有些尴尬,道:“这事我都忘了。这个呀,是你那个师姐上次落下的。”
白曾谙:“你们俩什么时候见过!?”
白亭均怕白曾谙误会,道:“想什么呢,就上次你和她一起回来的时候,还被伯母关在房间里。”
白曾谙松了一口气,又好像可惜错过了什么。
白亭均将玉佩解下,递给了白曾谙,道:“既如此,那你带给她吧,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白曾谙将玉佩拿在手上,仔细端详了一阵,这玉佩的图案雕的实在是诡异,他也看不出来这是个什么。
与哥哥道别,白曾谙就带着玉佩回到了湘灵峰。白曾谙去寻唐伊书,敲她的门却无人回应。
寻不到人,白曾谙便在她的院子里溜达起来,想着等她回来再把玉佩交给她。
走到后院时,只见白黯正在拿着一把大扫帚,正在将落叶扫成一堆。
见到白曾谙来了,白黯恭敬的行了一礼:“师叔。”
白曾谙被叫的高兴,摆手道:“免礼免礼。”又勾勾手,让他过去。
白黯走到白曾谙身前,白曾谙道:“又长高啦。”
白黯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道:“师叔,前两天我们刚见过,我就长高了吗?”
白曾谙没有回答,问道:“嗯……你师父呢?她去哪啦?”
白黯摇摇头,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就算了,喏,这个,”白曾谙将玉佩递给他,“这个等你师父回来,交给她。”
白黯不知所措的拿着玉佩,道:“好……”
白曾谙似是注意到了什么,把白黯握着的扫帚扔到一边,举起他的那只手,扒开他的衣袖,只见几道青青紫紫的伤痕,似是刚产生没多久。
白曾谙面色严肃了起来:“是不是那群畜生又欺负你了?”
白黯连忙撤回自己的手,道:“师叔别问了。”
白曾谙问道:“谁打的?说话!”
只听后面一句冰冷的女声道:“我打的,怎么了?”
白曾谙回头望去,只见唐伊书握着剑,走进院子,见白曾谙与白黯在谈论什么,冰冷的瞪了白黯一眼。
白黯被吓的缩了缩头,唐伊书喝道:“又在偷懒?”
白曾谙连忙道:“没,刚才我看你不在,我叫他帮忙转告你,这不,你回来了,我就首接和你说啦。”
唐伊书道:“什么事?”
白曾谙从白黯手里要回来了玉佩,故作神秘的道:“你猜猜是什么?”
唐伊书道:“无聊不无聊?”
白曾谙把掌心里玉佩放开,夸张道:“登登登登———你落在白家的玉佩。”
唐伊书接过玉佩,道:“我找了它好久,还好找回来了,多谢你啊。”
白曾谙道:“不谢不谢。主要是,你谢我没用,是我哥找到的,你要谢就谢我哥吧,哈哈。”
唐伊书道:“那多谢令兄了,请带我转达,改日伊书请他喝酒。”
白曾谙笑嘻嘻道:“那能带我一个吗?”
唐伊书道:“也行。还有事吗?”
白曾谙道:“等你半天,我都累死了,咱们进去说吧。”说完便推着唐伊书进了房间。
唐伊书抱着手,道:“有什么事非得进来说,神神秘秘的。”
白曾谙道:“你打他打得也太狠了!你不怕他记恨你啊?”
唐伊书道:“我的徒弟我说了算,有什么打不得的?他很金贵吗?”
白曾谙叹了口气,道:“我不是这个意思…..那你为啥打他啊?还在调,调教他?”
唐伊书道:“没什么原因,想打就打了。”
白曾谙心道:“我天,你这是把他当出气筒呢……”可她没说出口,只好说:“那你别打坏了,悠着点……”
唐伊书“嗯”了一声,白曾谙笑道:“没什么事了,我先走了。”
白曾谙迈出了院门,也和白黯笑着摆摆手,只见白黯依依不舍的看着白曾谙,白曾谙看着他实在可怜,但心底还是默念了三遍“再也不管闲事了”回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