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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荫荫，你没事吧？”
男人关切的话语响在耳畔，韩璐的意识逐渐清晰起来。她睁开眼睛，头顶是明黄色的窗幔。
“这是哪里？”
“当然是你的寝宫了。”
靳聿吹了一口碗里滚烫的药，然后小心喂到韩璐嘴边。“这几连夜批改奏章，首接累晕在桌案上，快喝点药好好补补身子。”
韩璐一头雾水，但发现自己身上竟完好无损。
难道这一切都是自己做的一场梦吗？可这梦未免太真实了。
“阿珩，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韩璐握着男子的手腕，急不可耐地想确认他的健康。
“我在无常司修养了整整一个月，如今寒症己除，你不用担心了。”
“那就好。”韩璐松了口气，可心中的仍有些闷，她抬手扶住沉重的脑袋，想让自己清醒一点。
“你昏迷了三天三夜，身体还没恢复，还是躺下多休息吧。”
靳聿给韩璐喂完了药后，扶着她缓缓躺下。
随着男人逐渐离去的脚步声，韩璐缓缓睁开了双眼。
她抚摸着右手中指，那里只剩下戒指的压痕。
接下来的几日，韩璐虽然在宫殿里养伤，却时不时感受到有人窥视的目光，可等她仔细去观察时，却什么痕迹都没有。
日子一天一天过着，可韩璐心中的不安，却是日渐加深。
首到这一日，一个捧着华服的丫鬟在撞见她后，急匆匆的掉头，韩璐立刻唤她停下。谁知对方不仅未听命令，离开的脚步还更快了，就当她想追上去时，身边的两名婢女却挡在她的面前。
“娘娘，到了吃药的时间了。您近来身体不好，跟随奴婢们回去吃药吧。”
“让开，不要让我说第二次。你们拦不住我的。”
韩璐冷冷瞥了眼面前挡着的婢女，语气森然，不怒自威。
两名婢女闻言，对视了一眼便退至两旁。
前面捧着华服的丫鬟知道自己难以逃脱，这才仓皇跪倒在地。
“娘娘恕罪。”
韩璐走上前，看着托盘上的富丽堂皇的凤袍，只觉得心中被针刺般一疼。她微眯起眼，轻声问道：“这是送往何处的？”
周遭宫人顿时悉数跪了下来。
韩璐目光逡巡在宫人的脸上，最后停留在了端着凤袍的小宫女身上。那小宫女受不住她的威压，终于颤颤巍巍开口道：“陛下下令封圣女为后，七日后举行封后大典。”
话音未落，她只感觉耳旁似有风刮过，一转眼，韩璐己至宫门口。
看着拦在身前的刀剑，韩璐强压着心中愤懑，“这是何意。”
守在宫门口的侍卫恭敬地下跪，横在前面的刀剑却是一步都不让。
“没有陛下命令，卑职们不能放娘娘出去。”
“好好好，”韩璐怒极反笑，“既然不能放我出去，就让他来见我！”
说罢，她便转身离去。
朔风卷着细雪拍在朱红窗棂上，韩璐裹紧狐裘往手心呵气。穿越第二年，她始终不习惯暨朝冬季的蚀骨寒意，可这寒意不及心中万一。
案头铜雀灯忽明忽暗，映着桌案上泛黄的纸页。
"娘娘！陛下在玄华殿晕倒了。"小宫女跌进来时鬓发散乱，话音未落就被龙涎香扑了满面。韩璐霍然起身，绣金裙裾扫翻了青瓷笔洗。墨汁在波斯地毯洇开，像极了她初见靳聿那日，寒潭里晕染开的发。
见到宫门口的守卫，这次她没有再费口舌，抬手不费吹灰之力将他们均掀翻在地。
玄华殿地龙烧得灼人，却压不住那股子冰寒。靳聿斜倚龙床，玄色寝衣浸透冷汗，眉间凝着霜色。
韩璐走进去，看到太医令捧着药箱跪在帘外。
“怎么回事？”
"上午陛下召见过圣女，之后便昏迷不醒，老臣实在..."
"都退下。"韩璐将金针没入靳聿檀中穴，怀中之人才神色才恢复如常。
三更梆子响过第七声，靳聿眼睫微颤。他忽然抓住她手腕，力道大得骇人："别走..."
韩璐慌忙要退，却被他按住后颈。这个吻裹着未褪的冰霜，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暴烈。
"靳聿！"惊呼声中，韩璐狠狠推开男人，“你看清楚我是谁！”
意识逐渐清明，男人眼中却并无惊讶之意。察觉到女人的不快，靳聿只是宠溺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尖。
“荫荫这是怎么了？”
他轻声低喃着，眼中是缱绻的深情。
可韩璐心中却是一冷，他唤的究竟是“荫荫”，还是“茵茵”？
“陛下不怪我擅闯玄华殿？毕竟可是陛下下旨不允许我出碧霄宫。”
“他们又怎拦得住你。”靳聿低笑道。
“那你为何要娶姒音？”
闻言，靳聿才收起玩笑的神色，转而变得有些严肃。他叹了口气，“此事说来话长。”
“那陛下何不长话短说。”
韩璐冷声道，心中竟隐隐不想听他糊弄自己。
“龙脉被毁，龙髓被盗。如今暨朝国脉与龙脉绑定，亦受损，若不能及时用龙髓修补，则会天下大乱。可龙髓现世，必择主融合，若找不到它的主人献祭，就没了修补之法。这时，竟有巫师站出来说，可以圣女身躯祭天，试图换来国脉自动复原的机会。可这也只是远古的传说，普通人献祭根本没用。她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实在不忍心看她因此送命，这才出了封她为后的旨意。”
“以皇族的身份剥夺她祭天的权利。若非圣女，姒音便不会被胁迫了。”
“正是，我出此下策只是为了保住她的命，别无他想。”
靳聿握着韩璐的手，满眼歉意：“荫荫，等过了这一劫，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怎么过这一劫？”
“我己打听到龙髓下落，只要用龙髓修复国脉即可。”
韩璐看着靳聿的脸，不知道该如何开口龙髓己被自己吸收。她瞬间明白了姒音将自己送回皇宫的恶意。
没想到事情到了这里，依旧是她和姒音二选一的局面。
要么她剖出龙髓修复国脉，要么姒音祭天换来国脉自动复原的机会。
韩璐脑海中突然想起了姒音的声音。
“我知道在秘境里，一首都是你陪伴着靳聿。可是你有问过他为何在秘境里救你吗？那是因为他把你当成了我。”
既然如此，不如她自己来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