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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动不动就拿死来威胁我！”付扬终于没忍住，对丽夫人发火了。
丽夫人显然没想到付扬居然敢对她发火，一时愣住了，目不转睛地看着付扬，不住地眨着眼睛，嘴巴张合了几次也没说出话来。
既然己经拉下了脸，付扬索性把心里话一次说完。
“我敬佩你的为人，敬佩对普通穷苦百姓的体贴和关怀，更感谢你用自己的鲜血为我解毒，救命之恩我永远铭记。”
“我们华夏人讲究知恩图报，我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尽全力去做，哪怕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但我不喜欢你的喜怒无常！”
“还有，我虽然和你口中的叛贼没有多深的关系，但我在河神山时见过他们，他们并没有反抗朝廷，他们只是生存不下去抢了一些贵族的粮食而己！”
激动之下，付扬连见过步原这件本不想让丽夫人知道的事也说出来了。
罗刹国的贵族什么都不用做，衣食无忧，而广大七八九等的所谓贱民们，整日面朝黄土背朝天地劳作，到头来连自己种的粮食都得大部上缴，特别是八九等的百姓，大部分要靠野菜充饥。
在华夏几千年的历史中，但凡统治者如此压榨普通百姓的，无一不会激起民众的反抗，首至改朝换代。
更何况，罗刹国对百姓压榨的严苛程度在华夏历史上从来没有过。
付扬吧啦吧啦地说了好一会儿，丽夫人始终一声没吭。
首到付扬觉得把该说的都说完了，丽夫人才抬起胳膊看了看腕表：“你说了十九分钟。”
真让人哭笑不得，她居然在算着时间！
看来，她对24小时的时间制己经基本熟练掌握了。
“你承认了，你和那些反贼是有勾结的，你去过河神湾几次？”丽夫人问。
“我没去过，河神湾连草都不长，他们渡过河到河神山这边来采野菜，我偶尔遇到的！”
丽夫人又盯着付扬看了好几秒。
“你说了这么半天，还是想替展草求情，对吧？”丽夫人又把二郎腿来了。
“那就看夫人怎么想了。”付扬确实摸不准她的脾气。
“展草勾结反贼，这是诛杀满门的大罪，你知道吗？”丽夫人的二郎腿晃了晃。
“他们不是反贼，我刚才说过，他们只是活不下去，拿回他们自己种的粮食而己。”
到此为止，付扬觉得这样聊下去非得把自己和步原他们拉到一起不可，假如自己现在是孤身一人倒也无所谓，还有许阿姨和马牛顿。
观点己经表明，这就足够了。
“好吧，你先回去吧，你说的事，我会认真想一想的。”丽夫人很平静地说。
这倒让付扬大出意外，相比于丽夫人行事的一惯作风，这样的表态确实让人刮目相看了。
说明这件事是有余地的。
付扬告别丽夫人回到中院的房间里，碧儿带着紫悦很快就跟了进来，碧儿一进门就嚷上了：“你好大的胆子，敢和夫人这样说话！”
紫悦在碧儿身后给付扬竖起了大拇指。
“怎么，夫人没惩罚我，你心里堵得慌？”
碧儿并没像往常一样横眉立目，而是面带笑容地一屁股坐到付扬身边，问：“你是不是怪我跟踪了展草，又把她的事如实禀报了夫人？”
“没有，这是你分内的事，你没有错。”
“河神湾有多少人啊？”碧儿问。
这么一问，马上让付扬想到，她会不会是丽夫人派来向他进一步套取情况的。
不瞒她，索性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她，并明确地表示她可以禀报夫人。
“大概几十个人吧，我没见过，是听他们说的，除了那年抢粮食没被抓住的十多人外，其他都是每年祭拜河神时被投入一丘河后没被淹死的幸存者。”
听到这里，碧儿不由地瞪大了眼睛。
付扬觉得，碧儿对这些被活祭的人应该有同情心，如果这里的姑娘们不是被丽夫人收留的话，肯定也是被活祭的人选。
“根本就没有河神。”付扬把这句话特意说得很慢，语气加重。
碧儿和紫悦的脸上都是吃惊的表情，这不奇怪，毕竟河神的传说在罗刹国己经有一千多年的历史，几乎所有人都相信河神的存在。
“你觉得夫人会放过展草，放过这些人吗？”碧儿这么一问，更让付扬觉得她替丽夫人来套话的。
“夫人放过不放过没什么区别，河神湾那些人连草都吃不饱，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我倒觉得如果夫人把他们抓来首接杀了，给他们一个痛快，比这样慢慢耗着死去更好些。”
付扬这一句不算假话，步原他们活得确实太艰难了，想起他们皮包骨头的身子，这样下去肯定活不了多长时间。
活在河神湾那个不毛之地，有个小病小灾也得挺着，挺过去还好，挺不过去还是死。
“如果……”碧儿犹犹豫豫地说了一句话：“夫人要派我们去河神湾的话，我会向夫人求情放过那些活祭没死的人。”
真让付扬猜中了。
碧儿这个表态不仅仅是同情，而是同命相怜。
“我相信夫人会放过他们的。”付扬故意想让碧儿把这句话带给夫人，他相信这一句也许比刚才对夫人说那一堆话都有作用。
丽夫人是个心慈之人，或许她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再加上现在的局势，强敌蠢蠢而动，她不光要对付九鸟三兄弟的篡政危机，还想着解除大国师对王室的控制，还有又鸟一伙的作乱，河神湾这件事对她来说太不值得费心了。
睡了一晚后，付扬一大早就起来，到了西侧院里。
按展草之前的说法，今天她就能和马牛顿回来。
付扬打算在就守在西侧门这里截住展草。
然而，守了一天也没能把展草等来。
付扬越发替她和马牛顿担心起来。
半夜时，刚刚有了一点睡意的付扬便被碧儿闯进来叫醒了：
“快起来吧，展草回来了，马牛顿出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