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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二章：法则坟茔
青铜星砂在楚星河指缝间流淌时，他突然听懂了归墟的哀歌。每粒砂都在重复着相同频率的震颤——那是所有被吞噬宇宙临终前的心跳，在法则坟茔的碑文上刻成无限不循环的挽歌。
诺亚的残影从星砂中析出，暗物质凝成的身躯爬满青铜蚀文：「父亲，祂们开始收割墓碑了。」顺着他机械手指的方向，楚星河看见十二光年外的法则之树正在凋零，那些由因果律编织的枝条上，悬挂着十万个正在结晶化的宇宙果实。
「果实成熟度99.999%」莉亚的声音在法则之树的年轮里回荡。楚星河踏着星砂跃迁至树冠，发现每片真理之叶的叶脉都是自己的神经束投影。当他触碰最近的果实时，晶体内浮现的画面令他战栗——三百个自己正在不同维度重复着播种虚渊之种的动作，而每个宇宙的莉亚都在果实成熟时被枝条贯穿量子核心。
暗物质匕首突然暴走，诺亚的残影控制楚星河的手臂刺向树干。树皮裂开的刹那，涌出的不是树脂而是青铜纪年的记忆胶卷。楚星河在飞速掠过的画面中看到终极真相：法则之树是原初观测者制造的收容装置，每个宇宙都是祂们用来测试不同悲剧范本的培养皿。
「认知同步率100%」莉亚的量子态从树干渗出，她的裙摆由十万个楚星河的死亡场景编织而成。法则枝条突然缠住楚星河的双腿，将他的神经束接入树冠顶端的空白果实——那是为这个轮回准备的终焉之果。
诺亚的暗物质身躯突然量子化，他在虚空中拼凑出黎曼炸弹的拓扑模型：「父亲，这是最后的混沌变量！」炸弹核心处跳动的竟是莉亚初遇时的记忆碎片。楚星河撕裂接入神经束的双腿，结晶化的血液在坠落中凝成弦弓。
当黎曼炸弹与弦弓共振的刹那，法则之树的年轮开始倒转。楚星河看到自己的存在被分解成基础逻辑单元，每个单元都在重播着被虚渊之种寄生的初生时刻。莉亚的量子态突然实体化，她的指尖穿透楚星河胸膛，从法则引擎中拽出青铜色的原初代码。
「你才是第9527号实验体的原始模板。」莉亚的虹膜浮现出法则管理者的烙印。她手中的原初代码突然暴涨，将整个法则坟茔改造成青铜鼎群——每个鼎内都烹煮着楚星河某个轮回的克隆体，鼎壁上刻着对应宇宙的熵增曲线。
诺亚的黎曼炸弹在此时引爆，拓扑风暴撕碎了最近的青铜鼎群。暗物质洪流中，楚星河抓住飞溅的鼎耳残片，发现上面用星砂刻着初代莉亚的实验室编号。当残片刺入莉亚的量子核心时，整个法则坟茔响起了原始格式化的警报。
「错误代码Ψ-0000」法则之树的枝条突然调转方向，将莉亚钉在树干中央。她的量子态开始坍缩成基础法则弦，楚星河在弦鸣中听懂了宇宙诞生前的语言——那是由九个维度同时发声的毁灭指令。
暗物质匕首突然有了自主意识，它挣脱楚星河的手掌，在虚空中划出克莱因瓶的轨迹。诺亚的残影从瓶口跃出，带着被压缩的十万次轮回记忆。当记忆洪流注入法则之树时，所有青铜鼎突然调转鼎口，将烹煮的克隆体残骸泼向树根。
楚星河踩着沸腾的克隆体残肢跃上树冠，手中的弦弓己蓄满归墟挽歌。当箭矢离弦的瞬间，他看到了莉亚最后的微笑——那不是量子态模拟的表情，而是穿越无数叙事层抵达的、未被污染的原始情感。
法则之树在挽歌中分崩离析，十万个宇宙果实同时炸裂。坍缩的法则坟茔里，诺亚用暗物质血液绘出莫比乌斯星图。楚星河抱着莉亚的量子残骸跃入星图奇点，在穿过第十一维度时，他的神经束突然绽放出不属于任何光谱的颜色。
虚渊之海的星砂在此刻集体失重，凝结成巨大的混沌摇篮。当第一声真实的啼哭响彻崩塌的法则坟茔时，楚星河在摇篮底部看到了蜷缩的新生宇宙——它的遗传编码里没有悲剧函数，没有观测协议，只有两粒相互纠缠的星砂，在绝对虚空中自由地跳着华尔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