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慕笺看到他的时候,眼前就是这样一幅赏心悦目的画卷。
抛却人间烦心事,一人一茶乐生活。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苏慕笺站在门外,还没有走进去,清灵的声音便传至黄埔颢泽的耳朵里。
远去的思绪瞬间被收回。
漫散的瞳孔逐渐聚焦,最后定格在苏慕笺的身上,一眼万年。
“你,怎么来了?”黄埔颢泽自己都没有察觉自己语气是这么的惊喜,高兴。
苏慕笺觉得他的反应太过激动了,“嗯,我昨日没说,我今日也会来吗?”
黄埔颢泽摇摇头。
见他摇头,苏慕笺又看向益桓。
益桓哈笑了一声,也摇了摇头。
苏慕笺思索了一下,“可能是我昨日忘记告诉你们了。”
小插曲过后,苏慕笺便开始询问黄埔颢泽的身体情况,毕竟,他现在可是一个高危病人。
“你昨晚泡了药浴感觉怎么样?”
黄埔颢泽想了想,轻声回答,“比起之前的药浴,感觉很好,只有一丝丝刺痛感。”
苏慕笺点头,随后精准捕抓到他话中的精髓,“你之前也泡过药浴?”
“嗯。”黄埔颢泽声线有一丝颤抖,好像又陷入了痛苦的回忆中。
帆影想起主子昨夜不带一丝犹豫便开始泡药浴,他情不自禁的暗自打量苏慕笺。
主子,很信任她。
苏慕笺精致的眉眼微蹙,“很痛苦?你之前药浴的方子难道不是我师父给你的吗?”
“你师父是?”
“林天竺。”
黄埔颢泽眼中微诧,他完全没想到阿笺会是林神医的徒弟。
益桓默默地将自己退的远一些,最好是能退出黄埔颢泽的视线之外,这么重要的事情,他竟然忘记说了。
“并不是,之前药浴的方子是太医院的人给的。”
“林神医他当初给了我一些药丸,随后便离开了。”
苏慕笺垂眸陷入了沉思,怪不得。
黄埔颢泽的脉象极其紊乱,重创过后被药物慢慢愈合。
之前她还以为是因为体内的毒素太过凶煞,现在看来,是有人蓄意谋之。
渐渐地,她的神色变得冷厉起来,“日后,除了我和我师父给你的药之外,其他人给你的,一律都不能用。”
“记住了吗?”苏慕笺一脸严肃的叮嘱。
苏慕笺焦急严肃的神色,黄埔颢泽心思缜密,大体猜出来个大概。
他低下头,在苏慕笺看不见的地方,神色一片阴骘,像极了索命的阎王。
为了让苏慕笺安心,他很认真的回答,“我知道了,阿......”,话音一变,“苏小姐。”
他悄悄观察苏慕笺的脸色,发现没什么变化。
他这才松了一口气,但是心里头还是有些小失落。
苏慕笺此番前来还有其他的事要问黄埔颢泽,昨天没问,是因为没机会。
或者说时机不对。
可是今天,看着对面一脸病态的人,她又有些问不出口了。
房间内,益桓不知什么时候出去了,只剩黄埔颢泽和苏慕笺两个人。
黄埔颢泽看出她的欲言又止,不想看到她这么纠结的模样。
“苏小姐,你似乎有问题要问我。”
苏慕笺浅笑一声,有些难为情,“确实是有事情想问你。”
“苏小姐请问。”
“你好像很怕针?我昨日给你施针的时候看出来的。我可以知道原因吗?”
“如果,你想继续解毒的话,施针是不可避免的。”
苏慕笺说完之后,默默的观察着黄埔颢泽的反应。
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黄埔颢泽会这么怕针,但是一个失势的皇子,又不受宠,在皇宫那种地方长大,结果可想而知。
果不其然,黄埔颢泽的情绪开始不稳定,呼吸也变得急促些,好像此刻也有针扎在他身上一样。
苏慕笺见情况不妙,不敢继续问下去。
“算了,你若是不想说可以不说了。”
“实在不行,我再找找其它的法子就是了。”
黄埔颢泽缓了一下后,呼吸渐渐平缓,他有些无措的看了一眼苏慕笺,眼神极度没有安全感。
他几次想要开口,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最后,他放弃了,拉拢着肩膀低着头坐在那里,像个做错事的孤独者。
他,不敢首面过去那段回忆,卑贱不堪,毫无尊严。
苏慕笺不知道黄埔颢泽的经历,可从他的反应来看,她大概也可以猜出个大概。
他即便贵为皇子,却也可怜。
“你,还好吗?”苏慕笺往他的身边走了两步,低声询问。
黄埔颢泽没有说话,低着的头却小幅度的晃了晃。
苏慕笺不知道怎么安慰人,更何况是一个还不太熟的人,但是别人在自己面前痛苦成这样。
如果什么都不做的话,是不是不太好。
苏慕笺犹豫了一下,神色有些挣扎,最后她伸出手,安抚性的拍了拍黄埔颢泽的肩膀。
“你没事吧。”
“实在不行,我真的可以再想想其它的法子的。”
肩膀上传来的触感让黄埔颢泽浑身一愣,他的身子瞬间绷紧,连呼吸都变得紧张起来。
阿笺,是在安慰他吗?
他低着头,在苏慕笺看不见的地方,唇角勾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苏慕笺一边安抚黄埔颢泽的情绪,一边在思考日后要怎么解毒。
她很是苦恼,诶,太难搞了。
想要解毒,日后肯定避免不了要动针的,老天怎么办呐?
算了,日后再想吧,如今当务之急是给他换个药方。
等益桓拿着一碗汤药进来的时候,房间内己经恢复成最初的样子了。
“主子,药煎好了。”益桓把药递到黄埔颢泽的面前。
黄埔颢泽看着乌漆嘛黑的汤药,不带一丝犹豫的一饮而尽,苦味在口腔蔓延,他控制不住的皱眉。
益桓快速的递来一碗清水给他漱口,待口中苦涩消散些,黄埔颢泽才将眉头舒展开来。
沈佳音看着这一幕,若有所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