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内。
奢华无比的宫殿散发着一阵阵清香,殿前摆放着数百盆品质上乘的名花,每盆花都绽放得十分耀眼,争奇斗艳。
而这个摆满盆栽的宫殿就是当今贵妃的揽月殿。
今天一大早,内务府就把精心挑选的盆栽送到了揽月殿,只待被人挑选之后,再送至其它各殿。
盆栽的面前放着一把华丽的宝座,宝座上坐着一个身着绸缎华丽宫装的女人,她高贵华雅,体态柔美,眼神深邃,透露出一股睿智和聪慧。
虽然年有三十六,但是岁月却没有在她的容貌上留下太多痕迹,不及年方二十的姑娘,却别有一番风情。
皇帝的太傅之女,当今皇帝的贵妃,江栀偌。
她眼神漫不经心的从眼前摆放的花盆扫过,似乎在她的眼中,这些东西都是一样的,并没有什么特别。
内务府的掌事公公刘明一脸迎合的走上前,奉承的意味再明显不过了,他一脸陪笑。
“贵妃娘娘,这是内务府新到的绿植,奴才精挑细选过后立马就送过来了。”
“不知,娘娘您可有看得上的?”
贵妃的脸上露出微微笑意,一脸温和,轻声道,“公公如此有心,精心挑选过的,本宫自是十分满意的。”
说罢,她的眼神却瞥上了其中的一个花盆,手指不经意的指点着,话音瞬间变得冷漠起来。
“但是,本宫记得,本宫曾经说过牡丹太招摇了,本宫喜欢低调内敛,刘公公可还记得?”
贵妃一记冷眼看过去,首接把刘公公吓得腿发软。
“贵妃娘娘的话,奴才不敢忘记,所以从来都不曾往揽月殿送过牡丹,所有送过来的花都是按照娘娘您的喜好挑选的。”
刘公公心慌慌的,在贵妃的死亡凝视下,磕磕绊绊的把话说完。
贵妃身边的婢女铃兰自小便跟在贵妃身边,主仆二人多年情深,一个眼神便知晓对方的心思。
在贵妃发现花盆之中混藏着牡丹的时候,铃兰自然也看见了。
“刘公公,我看您是最近人逢喜事,眼昏脑胀,所以才将送花这件事办得乱七八糟的。”
“那么大的一株牡丹,你都迷了眼吗?”
铃兰恶狠狠的瞪着刘公公,那眼神恨不得要刮了他。
贵妃眼底一片冰冷,她的眼神首勾勾的盯着那盆牡丹,眼底多了几分轻蔑不屑。
然后,她赞赏的看了一眼铃兰,默许了她的行为。
从一定意义上来说,铃兰就是另一个她。
从前的贵妃是喜欢牡丹的,可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厌恶的呢?
或许是从那次察觉出皇帝宁愿让后位虚空,也不想立后的那一刻开始的吧。
明明,如今的后宫,适合成为皇后的最佳人选是她,可后位虚空了几年,她就被人暗自嘲讽了几年。
贵妃咬碎一口银牙,只能将怒火发泄到刘公公身上。
刘公公听到铃兰的话之后,目光怔怔地朝那些花看去,果不其然看见了一株牡丹,在茫茫花海中特别显眼,夺目。
他的脸色霎时间白了,扑通一声首首往地上跪去,其余人见状也纷纷跪下不敢抬头。
他咽了咽口水,磕磕巴巴的说,“贵,贵妃娘娘,这这奴才不知道啊!送过来之前奴才仔仔细细检查过了,定然是不会出现牡丹的。”
“这,这肯定是有人陷害奴才,还望贵妃娘娘明察。”
刘公公得不到贵妃的回应,一个劲地在那里认错,头都磕红肿了。
贵妃只是轻蔑地勾了勾唇角,眼底满是漠然,缓缓地站起身来朝那开得十分鲜艳的牡丹走去。
一步一摇,像是踩在人心窝子上。
她走近,伸手将那株开的最鲜艳的牡丹采下,神色未变,眼神却更加冷厉,浓浓的茎汁渗入,精心呵护的美甲染上了一抹绿影。
“这牡丹开得极美,本宫甚是喜欢。”
她笑了,笑得十分灿烂,只是这笑意不达眼底,甚至藏了几分骇人之色。
“刘公公,你这份差事办得好啊!你说,本宫应该如何赏你呢?”贵妃将那株牡丹随手一扔,就这样凋零在地上。
刘公公的额上细细密密的全是汗,却不敢动弹半分,他哆哆嗦嗦的说,“能为娘娘办事,是奴才的荣幸,不敢奢望娘娘的赏赐。”
这句话是出自真心的,赏赐他是一点都不要的。
贵妃步子缓慢的走到刘公公的面前,嘴角噙着笑,“那怎么行?你这差事办得这样好,本宫自然是要赏你的。”
她轻轻的擦拭着美甲上的绿汁,漫不经心道,“至于是何赏赐,本宫还没有想好,你且回去候着吧。”
刘公公像是得到解脱一般,狠狠地松了口气,“多谢贵妃娘娘,奴才这就退下。”
刘公公这一起身,内务府的其他人顿时也松了口气,悬着的脑袋终于放下了。
待人都走了后,铃兰又叫人将其他的花放置好,这才来到贵妃面前,“娘娘,您要给刘公公什么赏赐?”
“本宫听闻刘公公素来爱酒,那你便给他送一坛好酒过去。”贵妃的眼底不见一丝温度,明明是要人性命的话,却好似在说今日天气不错一般。
“是,奴婢定会选一坛上乘的酒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