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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妹妹为什么会是鲛人？”
问出这话的是忽炎弥，孟长福欲言又止，但很显然此时此地并不是谈论孟长福妹妹为什么是鲛人的最好时机。
不过鉴于奴隶的拍卖会尚未开始，所以还是留给了孟长福时间来简要的解释一番。
“很显然，她是鲛人，所以并不是我的亲妹妹。但是她的母亲曾经救过我的母亲，后来机缘巧合之下，她母亲落难，待到我母亲将她救出时，已是半残之身，我母亲便作主将她纳给我爹为妾，在家里将养着。后来，她母亲肚子一点点变大，待到产子后便去世了，我母亲待我妹妹如已出，我父亲虽不曾关爱，但也出面平息了流言。再后来，家破人亡，便也失去了踪迹。但我母亲说过，她始终是我的妹妹，即便没有血缘也是我会盼着她好好成长的妹妹。”
妘无尘点点头，“我们会帮你把你的妹妹拍到，要不你先回去？”
“为什么要让他回去？”忽炎弥不明白妘无尘没头没尾竟会冒出这么一句话来，“那是他妹妹，他一定希望亲手将赎回，为什么你却想让他先回去？”
“她是鲛人啊”，妘无尘叹了一口气，看向不明所以的忽炎弥，却被孟长福攥住了手，“妘师，我可以，我的妹妹可以承受的痛苦，我如果只是观看她的痛苦都要背过身子去的话，那我以后怎么当她的兄长？”
妘无尘叹了一口气，“那就留下吧”。
——
当终于轮到孟长福妹妹被拍卖时，忽炎弥才明白妘无尘那句让孟长福先回去的话是什么意思。
执鞭人让女孩趴在了木凳上。
女孩温驯而熟稔地趴了上去，面色如常，一动不动地等待着。
长满倒刺的鞭子狠狠的鞭笞在了女孩裸着的后背上，勾起血肉，四溅开来。
女孩的脸色刹那间就白了下来，但她只是闷哼一声，紧紧地咬着下唇，额头渗出了汗珠，不发一言。
下面等着拍卖的人不耐烦了，“你这也不哭啊，该不会是假的鲛人吧？”
执鞭人似乎有些不耐烦，从旁边舀起一瓢盐水，狠狠的往女孩的后背上泼下去。
“嘶”
女孩还未发出声响，倒是看客们幻疼起来，然后又热切地往前凑着，“这样还不哭？”
甚至还有人大声质疑执鞭人，“你到底行不行？吃没吃饭？”
执鞭人似乎是被这句话给激怒了，他用一只手狠狠的将女孩从木凳上揪了下来，另一只手便要撕去女孩唯一的避体之物。
“不要！！”
孟长福终于忍不住了，声嘶力竭地喊着，他刚刚在下面紧握着拳头，掌心中已然沁出了血珠。
执鞭人听到这句话，看了一眼旁边准备拍卖叫价的人，两人眼神交流，似乎很满意这个充满激情的开场白。
拍卖人清了清嗓子，喊了一声，“现在鲛人女孩的起拍，起拍价1万，有跟拍的吗？”
孟长福高高的举起手，拍卖人轻蔑地扫了他一眼，在看到孟长福身后举起手示意的妘无尘后，这才笑逐颜开。
“好，1万，第一次”。
原本还平静忍受痛苦的女孩抬起了眼眸，她深深地望着挤到拍卖台最前面的孟长福，才忽然后知后觉的想到，原来，原来她的哥哥是真的，是真的来救她了。
“哥哥……”
女孩轻轻嗫喏地喊着，尽管声音微弱到几不可闻，但孟长福依然凑上前去，眼泪顷刻而下，“我在”。
一滴泪
一颗珍珠
两滴泪
两颗珍珠……
……
泪水慢慢的从女孩的眼睛中涌了出来，原本还以为是什么“苦肉计”的看客们后知后觉的震惊了。
是珍珠！
是真正的鲛人！
“我出3万！”
“我出4万！”
“我出5万！”
……
拍卖人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肯定地向着执鞭人点了点头，甚至得空向妘无尘露出了一丝感激的微笑。
女孩被这突然火热的拍卖会惊到了，她下意识地摸向自已的眼睛，那里落下了一颗又一颗的珍珠。
她呆滞地看向还在哭泣着的孟长福，听着孟长福说着，“一定会把你拍下来，会把你救下来”的话。
一阵耳鸣
女孩仿佛突然之间听不到周围的声音了，唯留下她自已疯狂而粗劣的呼吸声。
她惊恐地发现自已哭了，在拍卖会上，自已落下了眼泪。
她惶恐地看着孟长福，她的哥哥，还有偶尔会传到她耳朵里的加价的声音。
“我们一定不会放弃你的！”孟长福也有些慌乱，他听着越来越离谱的高价，看着眼前惊慌失措的妹妹，一时间左右为难。
但突然间，女孩狠狠地抓住了孟长福的手，“哥哥，你一定会要我的，你一定会拍下我的，对吗？”
不知道为什么妹妹会这样说，孟长福用力点点头，“无论多少钱，妘师一定会帮我拍下你的，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回家的！”
女孩的脸在抽搐，嘴唇在颤抖，眼睛里突然渗出了一滴泪，血泪。
而她只能听见自已心脏跳动的声音。
电光火石间，女孩的指尖骤然变得尖利。
“不！”
等孟长福明白妹妹要做什么的时候，他已经失去了最佳的挽回时间，他只能呆立在原地，眼见到那如同野兽般的利爪刺向妹妹的眼睛。
而执鞭人和拍卖人似乎也都在惊恐的想要阻止这一切的发生，至少，至少不要在拍卖达成之前让鲛人失去双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