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玲拿着小布袋给夏莎揉着眼眶,这孩子心思单纯,而且还有些江湖气,很对苏玲胃口,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
“玲姐,姐夫是做什么工作的?他同意你做技师吗?”
苏玲笑着回答道:“他呀!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
“我就能看出来,玲姐在家里是拿主心骨的,不像我妈窝窝囊囊活了一辈子,我爸喝醉了就砸东西,小时候每次他半夜回来我和我妈就害怕。
现在好了,得癌症了,不喝了,医院里面躺着,还得我妈天天伺候他。”
“是吗,什么癌?啥时候发现的?”苏玲关切的问道。
“爱喝大酒,又爱发脾气,一定是肝癌呗!
三个月前发现的,已经是肝癌晚期了,现在不喝酒了,整天抱着我妈哭,说是对不起我们娘俩,如果上天再给他一次机会一定会好好生活……
唉!天底下哪有卖后悔药的,真的应了那句老话,不见棺材不落泪,现在对我和我妈可好了,天天嘘寒问暖的。
真是要干嘛去了,唉,我想着多赚点钱给他看病,大夫说,没有化疗的必要了,有一种什么枪靶子药挺好的,可以对症下药。”
“靶向药物!”苏玲更正道。
“呵呵……对靶向药物!”
“你家就你一个孩子?”苏玲问道。
“我还有两个双胞胎哥哥,比我大12岁呢,不过是同母异父的哥哥,他俩16岁刚一成年就跑到外地打工了,我妈说就第一年过年的时候回来过一次,和我爸吵了一架,之后就再也没回过来。
我都记不起他们长什么样子了。我妈也托人找,也杳无音信。
现在我还经常看见我妈在被窝里偷偷哭呢。
我以后找老公一定要找一个不喝酒的对我好的。”
夏莎眼神中充满坚定。
苏玲又问道:“那你哥的亲爸呢?你妈没去那里打问打问你哥哥们的消息?”
“具体的我妈也从没和我说过,就是有一次我妈不在家,我爸中午喝多了和我叨叨过我妈的身世。
我妈好像是山沟沟里的,家里穷,被家里卖给一个坡腿的木匠当了老婆。
后来木匠干活让砸死了,婆家又把我妈给卖了,房子就给木匠的弟弟。
我妈就带着两个儿子找了我爸。我爸就花了六千买一送二把我妈娶回家。
我爸是泥瓦工,那几年家里也可穷了,后来城里人们开始装修房子,我爸给人铺地砖,从那开始日子才好点。
这下倒好,一病回到解放前。”
夏莎唉声叹气的述说着自已的经历。
“那你来这之前上学还是工作?”苏玲问道。
“我在卫校学了三年,学的也是看护专业,刚毕业,我爸给一家人铺地,这家人说能给我找份医院的护士工作,不过进医院需要二十万。
结果我爸打听也不打听,就把二十万给了人家,半年过去了,还没音讯,电话也不接了,这才发现自已被骗了,我爸一气之下跑到人家,没成想房子早就卖了,报了警,警察说,我们不是第一个报警的,那人用这种方法骗了三五十个人,我们还算被骗的少的,有的人被骗了五十多万。
如今这人卖了房子带着老婆孩子自已跑到国外享福去了。
玲姐,你说气人不气人。
估计我爸的肝癌也是因为被骗了二十万气出来的。”
“其实你爸对你挺好的。”
“谁说不是呢,要不然我会赚钱给他看病啊!本来还准备昨天下午接单子赚钱呢,被那个贱人打成大熊猫,我看一个星期都好不了。”
夏莎唉声叹气的。
苏玲安慰道:“需要钱和姐说,姐手里还有些私房钱,你先拿着给你爸看病,等赚了钱再还我。”
夏莎连连推辞:“不……不用!玲姐,我妈刚把家里过去的一套老房子卖了,够我爸看病的了。”
“你也别和姐瞎客气,难住了就和姐说啊!”
夏莎点头:“嗯,需要的时候我再跟玲姐说。”
就在这时,公司的玻璃门被人狠狠地推开,聂静戴着一顶帽子,怒气冲冲指着夏莎对身后的三个纹身壮汉说道:“就那个穿体桖衫,胸大无脑的小。”
三个纹身壮汉,嘴里叼着烟,嘴角露出坏笑:“嫂子,放心吧!这个小交给我们收拾!”
三个壮汉,气势汹汹,撞倒一排排的桌椅,就朝着夏莎走过来。
夏莎顿时小脸吓的煞白:“你们想干什么?”
“我们想干什么?我们想和你讲讲道理。”
苏玲护在夏莎身前面色冷毅的说道:“别往前了,再往前走一步我就报警了。”
后边的聂静破口大骂:“!我和小打架全都因为你,陪完老板睡,和小又陪老板的朋友睡,让你当技师,你们两个当起了来了!
把两个都带走,她妈的看看这俩一天能伺候多少男人,有事我担着,先拖到车里。”
这时窦师傅从库房出来。
“吵吵啥呀,聂静,屁大点事,至不至于,因为两个不相干的人,闹出人命怎么办?”
聂静对窦师傅语气还客气些。
“窦师傅,不关你的事,你就在你的库房里待着,全当没看见。”
窦师傅苦笑道:“我还得能看的见,我劝你们走吧,别在这里闹事,公司有摄像头的,你们的样子都被拍下来了。”
听到有摄像头,三个壮汉也不敢动手了,揉了揉鼻子看向聂静。
聂静白了窦师傅一眼,“行!今天因为有高科技放你们两个小一马,不过给老娘记住,这事没完。”
窦师傅按照声音走到聂静身边。
“行啦!静儿,听我这老瞎子一句话,你现在日子好过了,干嘛要和两个穷丫头计较,你啥日子,他们啥日子。
你开的啥车,他们开的啥车。再说你还在这里上班呢,别让赵总难做。”
聂静冷哼一声:“不提赵波还好,一提赵波姑奶奶又一肚子邪火。
姑奶奶在他创业的时候就跟着他打拼了,现在好了,有大客户给了新人,让我们这些老员工寒心啊!
好说这俩与赵波没关系,我跟你姓。”
这时夏莎嘴上又不饶人了:“窦静,我可告诉你,我和玲姐清清白白干干净净,谁心里龌龊谁才会有这样的想法。”
“你叫我什么?小你叫我什么?”
夏莎一脸无辜的说道:“你不是说我们和老板没关系,你要和窦师傅姓嘛,那你窦静叫定了。”
“啊……小,我撕烂你的嘴!”聂静抄起椅子朝着夏莎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