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玉儿是王府里的大丫鬟之一,原本是伺候慕容觉的,皇甫歆入王府后,她便被慕容觉给了皇甫歆,不可说不重视。
虽说之前皇甫歆大部分时候都不在府里,和她院子里的下人接触也都不算多,甚至名字都还没认全呢,但孙玉儿算是和她接触最多的一位下人。
进宫之前的这些日子她每天都在王府里,与下人们接触的也频繁了些,也正是这段时间,她和院子里的这些下人们都熟悉了不少。
也正因此,之前不怎么主动说话的孙玉儿,也开始主动与皇甫歆说话了。
但这会儿她说的这些话,难说究竟是真性情为皇甫歆着想,还是单纯性子直不了解各种复杂之事。
皇甫歆侧头看了看她,笑着说道:“哪能那样啊,专横善妒本就是恶性,我身为这王府里的王妃,更要表现得比其他人宽厚大度。”
玉儿眨眨眼:“唔……还以为娘娘最不屑什么礼法礼教呢,竟也在意这些
皇甫歆笑笑:“不管我在不在意,也总有些事可做,有些事不可做。无论是什么人,都要懂得分寸。”
玉儿又道:“可在咱这府里,最要紧的就是王爷的宠爱,只要有王爷的宠爱就行了,其他的什么都不必立绘。何况王爷也并无其他妻室,君娘也好,涟娘也罢,都不过是侍妾而已,娘娘何须在意?”
槐花却笑着说道:“玉儿,你想啊,若是娘娘已经有了王爷的宠爱,又哪需要和她们争啊?岂不是自降身份?”
玉儿似懂非懂地低下头,也不知她是否明白这其中的真意。
慕容觉回到房中便立马又除下衣衫,打算就这么睡了。
可贺碧君却有些急了,禁不住拉着慕容觉问道:“王爷,难道就打算这么就寝了吗?”
“嗯,天色已晚,我也累了,尽快就寝吧。”
“可是王爷,你不让君儿侍寝了吗?”
这时,慕容觉似是才意识到,旁人所想的“侍寝”,和他口中所说的“侍寝”似乎存在着一些差异。
为了解除误会,他只好解释道:“你只要侍奉我就寝便可,我就是这个意思。你也不必紧张,侍寝不一定非要行房事,早些安置吧。”
可这下贺碧君更急了,不行房事,哪来的孩子?没有孩子,她要如何改变命运和地位?
贺碧君一脸焦急的拉着慕容觉的手道:“王爷,君儿已经等这一天等了太久,君儿想侍奉王爷,君儿更想为王爷孕育子嗣,尽快为王爷生个一儿半女……”
人若是没成亲,就会被催婚;若是成了亲,便会被催生;生了一胎,便会被催二胎……
这次进宫,皇上和皇后就有所提及,但也只是随口问了一嘴,又说了几句客套话而已。
可后来见太后时,可是被催生了一番,太后言语还算温和,却也三句不理想早日抱上孙儿。
慕容觉叹了口气,当然不是他不想生,更不是不能生,而是眼下这复杂纷繁、暗流涌动、危机四伏的状况,实在是不适合孕育子嗣。
他若是有了子嗣,必定会成为把柄。
他实在是不想自已的孩儿诞生在这等危机四伏的境地之中。
如果不能改变这状况,他宁愿自已孩儿先别来到这世上,免遭苦楚,免受折磨。
慕容觉只道:“君儿,今日我累了,先睡吧。”
贺碧君满心不满和不甘,却也只得作罢,只能侍奉着慕容觉更衣就寝,在他身侧躺下。
慕容觉当然并不是真想与这几个女人轮流行房事,但倒是也揣着点不可明说的心思。
他想试探自已,与其他女子同床共枕时,是否也会有那样心如鹿撞、辗转反侧的感觉。
便是天资聪颖、在许多方面都极为出众的慕容觉,在面对某些“初次”之时,也显得格外笨拙愚钝。
若不是太笨拙愚钝,连自已的心意都无法确定,他也不必出此下策。
他知道皇甫歆必定也误会了他,但他倒也好奇她会有什么反应、今夜是否也会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翌日早膳时,慕容觉又派人来前院请皇甫歆,但她却怎么都不肯来。
慕容觉也没强求,便在用过膳后,才动身去了前院。
可结果却是吃了个闭门羹。
“王爷,许是昨日娘娘回娘家与姐妹兄弟们聊的多了些,身子有些乏,用过膳后,便又去小憩了,还请王爷恕罪。”
慕容觉眉头微蹙,心道,这借口找的可真敷衍。
他心里多少有些烦闷,甚至也冒出了硬闯的想法,但一番思量之后,还是决定暂且不与她计较,今日他还有事在身。
与部众们开会,人多,容易显眼,可一直不见也不妥,慕容觉便只暗暗约见了言子归和闵高邈这两位最信任的心腹。
言子归开门见山:“当今圣上心思深沉、疑虑颇重,即便他对王爷表露出信任,咱们也不得不防,且据我推测,皇上也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相信王爷转了性这么大的事。”
慕容觉叹了口气,这跟他想的差不多:“哎,难道我还当真要做个浪荡子不成?”
言子归道:“若是想博取圣上信任,怕是只能再坚持一阵试试看。”
“王爷不必担心,我会替王爷安抚好兄弟们,绝不会让兄弟们心思浮动。”这明显是怕慕容觉担心,闵高邈才在这个时候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慕容觉低声问道:“前线呢?”
言子归道:“目前战事最为焦灼的南方正是皇甫大将军负责,有大将军和皇甫家数位猛将在,南方的阵线还算稳定。只是覃国颇为难缠,恐怕这边的战事一时半会儿还结束不了。”
“西线昭国仍是频繁来扰,但好在一直并未大举进犯,阵线还算稳定;至于北边,也是老样子,并不安生,但倒也没什么大乱子。”
闵高邈叹息道:“王爷果然是一如既往地惦记着前线战事。倘若能与皇甫大将军一道出兵,定能一举攻破覃国,一劳永逸!”
言子归却禁不住摇摇头,叹息道:“这想法虽好,却并不可行。且现在也的确并非王爷重返战场的最佳时机。”
闵高邈禁不住问道:“那什么时候才是最佳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