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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三章：归墟
七万年前的神战，令十二神尊中的两位陨落。
那么。
其余十位现在身在何处，他们为什么没有将吞噬之神的最后一丝神识一网打尽？
还有，同样陨落的混沌之神，是否也在用另一种方法缓慢地恢复着力量，意图复生，重新踏入十二神尊行列？
宁燃现在有着诸多的不解需要得到可靠的回应，他先是轻哼了一声，故作质疑道：
“你的话，漏洞百出。”
“第一，十一位神尊围攻你，你怎可能有余力反杀一位？”
“第二，既然闹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剩下的十位神尊又岂会在这七万年间坐视你恢复实力，没有将你彻底铲除？”
“第三，虚空如此广袤，诸天万界达数百万之多，在这漫长的岁月中亦不可能只迸现出你们十二人。”
宁燃虽然年轻，但过往和太多各怀心思的人打过交道。
他很清楚，如何在不透露出自己急切地需要索取信息的情况下，叫对方主动把底细都交代出来。
也不知这吞噬之神真的斗不过宁燃，还是七万年的消磨，脑子变得迟钝。
其并未觉察出宁燃这番质疑的真正目的，耐心地逐一解答起来：
“本尊有必要蒙骗你吗？”
“十二神尊中，本尊的实力本就拔尖，放在平时就是以一敌三也不会落入下风。而在那等必死的绝境中，不惜一切代价拉个垫背的，对本尊来说并非难事。”
“至于本尊陨落后的这七万年，那十位神尊为什么对本尊赶尽杀绝，这只能说你太孤陋寡闻了。”
“你以为诸天万界就是这虚空的全部？”
“虚空远比你想象中的大得多，诸天万界所归属的区域被称作为归墟，只不过是这虚空中的一小部分罢了。”
“本尊的神识一直暗中潜伏，并转化为你口中的通天渊，榨取法则之力。这对被吞噬的世界来说是灭顶之灾，可放在虚空中，连朵浪花都算不上。”
“若不是忌惮那十位神尊觉察到本尊正在谋划重生，本尊根本无需七万年的时间，一万年便可大肆吞噬恢复神力！”
“至于为何虚空中这无数年来只出现了十二神尊，这其实也很简单。”
“因为虚空中的神位，自古以来就只有十二个。当十二个神位都被占满，再有后来人想封神，便只能从当下的十二神尊中挑选一位，将之替代。”
宁燃又开始吸取、消化这些庞杂的信息。
他再度认清了自己的渺小。
原以为诸天万界就是这虚空的全部，可实际上，诸天万界所处的区域被叫做归墟，只不过是虚空的一小部分而已。
正是因为它小，小到了被轻易忽视的程度，吞噬之神才会潜藏在这里整整七万年都未被发现。
“想来过去了七万年，本尊的神位早已被他人顶替。”
“不过这无所谓。”
“本尊这次复生，实力会再度暴涨，定要将那十二神尊尽数铲除，以报七万年前的大仇！”
“到时空处的神位，大可赠你一个。”
吞噬之神向宁燃抛出好处。
宁燃面色平静，继续问着问题：
“神位有什么好处？”
单从吞噬之神的说辞来看，这神位肯定有着巨大的效用，否则强如他们这个地步，不会轻易地爆发争抢。
而连他们都无法拓展神位数量，只能屈服于规则不断更替。
那是不是说明，这虚空中其实存在着比十二神尊还要强大的力量？
若真是如此。
这虚空的边界、尽头到底是什么？
自己又到底有多渺小，和这些存在的差距有多么巨大？
吞噬之神道：
“十二神位，各代表了一种力量。”
“其分别为时空、命运、秩序、元素、混沌、吞噬。”
“这六大力量，便是虚空的根本所在，也唯有登上神位，才能随心所欲地运用这些力量，成为一方主宰。”
宁燃怀疑自己要么是问错了，要么是听错了。
不是十二个神位吗？
怎么最后只提到了六个？
不等他问询，吞噬之神就一副早有预料的模样道：
“本尊料到你一定会问，为什么十二个神位，却只有六种力量。”
“的确只有六种。”
“而每种力量，都分别由两位神尊共同掌握。两位神尊相互制衡，便可保证这六种力量不会失控，以至于引发虚空的震动。”
“七万年前，其余十一位神尊敢于向本尊动手，就是因为还有一位吞噬之神在，他们有恃无恐。”
“就是本尊陨落，也不会导致吞噬之力失控。”
宁燃微微点头。
看上去，十二位神尊在登上神位获得前所未有的力量以后，同时也需肩负起维系虚空稳定的重任。
就算这十二位神尊内部存在嫌隙，一切冲突也必须要先确保虚空的平稳。
宁燃道：
“那么是谁创造了虚空？又是谁创造了十二个神位，制定了虚空最高规则？”
吞噬之神沉默了片刻，才回答道：
“你所说的这位存在，被我们十二神尊称之为虚空之主。”
“虚空由祂创造，规则亦由祂制定。”
“但就连我们，都未曾真正见过祂，只不过是一代代的神尊口口相传，才有了这最基本的了解。”
虚空之主！
光听这名字就知道来头不小，若是不出意外，怕是整个虚空都是由这位巨擘所创造！
宁燃总算感觉到自己开始掀起这虚空隐密的面纱。
十二神尊。
虚空之中。
归墟。
六大神力。
所谓的诸天万界第一强者，在这些事物面前，显得太过不值一提。
“那这虚空，除了诸天万界所处的归墟，还由什么地方组成？”
宁燃又问。
吞噬之神像是真的准备收宁燃为徒，对他的问题耐心地回答着：
“虚空之中除却归墟，还有无相天、往生狱、神洲等区域。”
“其中神洲便是神尊们所居住的地方。”
“你刚刚觉得所有神尊都是从归墟的诸天万界中诞生，其实不然。”
“十二神尊中的大多数，实际上都来自于无相天和往生狱。就连本尊，也是出生于往生狱，因神格破碎才逃到了归墟。”
宁燃若有所思着道：
“那么连归墟都如此广袤，几乎无法探查到边际，又当如何去无相天、往生狱之类的地方？”
吞噬之神哼笑了一声：
“这点对于你们凡人而言自然极其困难，但作为神尊，跨越这样的距离相当容易！”
“在本尊全盛时期，全力之下，仅需六个时辰的时间，就能从归墟的这头飞到归墟的那天。就是整个虚空，也至多需要二十个时辰，就能横跨一次！”
十二神尊果真恐怖如斯！
宁燃很清楚自己现在的速度有多快，像有数万里之广的九玄大陆，也只需一个念头就能抵达任何一处角落。
但与十二神尊相比，说是小巫见大巫都像是在吹捧自己。
但同时。
吞噬之神的话，又引申出一个新的问题。
连整个虚空，都只需二十个时辰就能跨越，那么虚空虽大，却也一定大得有限。
他道：
“虚空之外是什么？”
北域之外是古商国。
古商国之外是九玄大陆。
九玄大陆之外是诸天万界。
诸天万界之外是归墟。
归墟之外是虚空。
宁燃一步步跳出原有的世界，接触到更广阔的天地。
他很想知道，外面的世界究竟是无穷无尽，还是总归有个极限。
若是无穷无尽，那么不论是小小北域中的初辟境修行者，还是面前的曾经贵为十二神尊之一的吞噬之神，都会在无止境的对比下，变得无限渺小。
当渺小到了极点时，他们所做的一切，好像都丧失了意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