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璟安才刚下朝便拖着沉重的朝服回到承乾宫。
德顺一边服侍萧璟安脱下这身沉重的朝服,边说道,“陛下,奴才方才吩咐御膳房做了早膳,你可要吃些?”
萧璟安点了点头。
德顺连忙对着外头的宫人喊道,“传膳。”
随即,外头的宫人便有条不紊的将膳食端进来,摆放好。
萧璟安并没有什么食欲,吃了几口后就没有再动了。
萧璟安抬起手,捏了捏眉心,声音有些疲惫,“德顺,你先下去吧。”
德顺一听,也不敢多做停留,摆了摆手,便带着宫人们从殿内出去了。
待德顺一出去,萧璟安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脸上多了嗜杀之色,完全没有刚刚羸弱之色。
“夜影。”萧璟安冰冷无情的声音在殿内响起。
萧璟安话音刚落,殿内便出现了一个身着黑色常服的男子。
夜影望着萧璟安,眼里是无比的虔诚,仿佛萧璟安便是他此生追寻的信仰一般。
“主子。”
“最近可有什么线索?”萧璟安目视窗外,问道。
“回主子的话,户部尚书私吞国库一事,昨日才发现一丝线索,怎料被康王截胡了。”夜影恭敬地回答。
萧璟安眼神闪烁,意味不明,“,二哥,截胡了?”
萧璟安冷哼一声,到底是截胡呢?还是害怕被发现什么呢?
他的好二哥,一直都是不让人省心的东西。
“继续盯着,盯仔细些。”萧璟安眼底没有一丝温度,喜怒不露的面容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东西。
忽然,萧璟安想到了什么,眼底泛起一丝温柔,“惜月轩,昨夜可有什么不对劲吗?”
夜影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回主子的话,昨夜惜月轩很早便熄了灯,属下并未发现有任何不对劲。”
夜影心里很是疑惑,为什么殿下突然让他遣人去盯着惜月轩,一个新入宫的美人,有什么值得煞费苦心的。
萧璟安心念:很早便熄了灯吗?可是在怨他,去了他处?
若是沈佳音听到萧璟安的话,估计会对他翻个白眼。
沈佳音:眼见心烦。
“主子?”夜影见萧璟安发起呆来,不由得出声喊道。
“无事了,你先下去吧。”萧璟安想得入神,却被夜影打断,神色不悦,厉声说道。
夜影被萧璟安这么一看,感觉像是魔鬼盯上了一般,承受不住,连忙说道,“属下告退。”
他要去问问夜烁,主子最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这么容易动怒啊!
话毕,一溜烟的功夫便消失在了承乾殿。
夜影一走,萧璟安也不想在承乾殿待着了,于是对提高声量喊道,“德顺。”
“欸,奴才在呢?”德顺连忙走进来。
”去御书房。”说完,萧璟安便迈着步子走出去了。
萧璟安:朕要用政务来麻痹自已。
德顺在后头,做出了个苦瓜似的表情,表示:他不想走,外头冷,屋内有炭火。
沈府。
沈婉柔抱着汤婆子,半倚在软榻上,“母亲,你说昨日大姐姐说的话,可信吗?”
二姨娘低眉思索一番之后说道,“她的话,可信与否,找人调查一番即可。”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二姨娘觉得她越来越看不懂沈佳音了。
沈佳音成为宫里头的小主,即便沈涛齐再不重视于氏,但终归还是要看在沈佳音的面子上,对于氏好上三分。
沈佳音大可不必再担心,于氏在沈府里头的日子过得不好。
她那日说的话,到底是无中生有呢?还是证据确凿呢?
“柔儿,你不必忧心,若是那孙尚真如大小姐说得那般,并非良人。”
“母亲定不会让你嫁于他的。”
沈婉柔听到二姨娘的话,点了点头,但眼里的愁绪却没有半分消退。
沈婉柔觉得,自从那日沈佳音昏迷,醒过来之后,她似乎便和从前不太一样了。
曾几何时,对上沈佳音的眼睛,她总能从沈佳音的眼神里读出一丝淡漠,冷血之意。
沈婉柔小声问道,“母亲,你可曾后悔将我养成这副模样?”
这副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的模样。
二姨娘望着沈婉柔,眼里满是慈祥和宽容,“柔儿,母亲很满意你现在的模样。”
“虽然,有点娇纵任性,但是却没有染上半分心计。”
二姨娘叹了口气,“你还记得,你曾经同母亲说过想入宫一事吗?”
沈婉柔轻轻的点了点头。
二姨娘继续说道,“其实,母亲从来都不希望你入宫,你太单纯了,后宫不适合你。”
“可是,当时你同母亲说过,你心悦太子殿下,也就是如今的皇上,即便不想,可母亲希望你能达成所愿。”
沈婉柔听到二姨娘的话,鼻头微酸,放下手里的汤婆子,便紧紧的抱住了二姨娘。
二姨娘轻轻的拍着沈佳音的背。
二姨娘心里也泛酸,她只是一个妾室,没有很显赫的家世,为了生存,她也只能耍一些心机。
她原先也讨厌这种人,怎料最后,自已便成了这样的人。
与此同时,康宁院。
老太太看着魂不守舍的于雅澜,心下叹息,“澜儿,佳儿自昨日入宫后,你便是这副掉了魂的模样。”
于雅澜听到后,眼里的哀伤更浓了些,“母亲,我也不想的。”她只是很担心罢了。
老太太这一路走来,也经历了很多大风大浪,“儿孙自有儿孙福,佳儿入宫这件事已成定局。”
“你啊!如是一直都是这副模样,生出了心病,到时候传到佳儿那里,岂不是更加不妙。”
被老太太的话点醒了,于雅澜抬起头,脸上露出几分生气,“对,我不能这副模样,若是佳儿知道,她定会担心的。”
看见于雅澜终于有了点生气,老太太笑了,笑的是一脸慈祥,宽慰。
老太太自然也是有点担忧的,但是她还是相信那句老话:儿孙自有儿孙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