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沉暗黑的天空一片寂寥,夜风呼啸,将高空中的乌云吹散,随风而飘,不见踪影。
惜月轩。
沈佳音一袭浅橙印花亵衣,外披一件纯白连帽的大氅,,手握一只清风羊毛毛笔,坐于书案前,不知在写些什么。
片刻后,沈佳音将毛笔放下了,眉目间有些郁闷。
“文芷,不知为何?我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安。”沈佳音用手揉了揉眉心,有些疲惫的说道。
文芷站在一旁替沈佳音磨墨,听到沈佳音的话后,手上的动作便停下来了。
看了沈佳音这副忧郁的模样,文芷开口劝慰道,“主子许是今日累着了,产生的错觉吧!”
沈佳音摇了摇头,没有说话,眼底满是散不去的愁绪。
文芷透过窗,看了一眼外边的天色,走到沈佳音面前,宽慰道,“主子,天色已晚,不如先就寝吧。”
说罢,沈佳音点了点头,文芷这才伸手将沈佳音扶了起来。
这时,若雪却从屋外进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个传竹筒。
“主子,这是方才信使送来的。”若雪将手里拿着的传竹筒递给沈佳音,恭敬的说道。
沈佳音闻言,面上一喜,连忙伸手将传竹筒接过,转过身又走回书案前坐下。
待坐下后,沈佳音像是对待什么稀世珍宝一般,小心翼翼地将传竹筒打开,发现里边又两封信的时候,眼神里闪过一丝疑惑。
片刻后,沈佳音将手里的信放回传竹筒里,眼底染上了点点笑意。
文芷站在一旁,亲眼看着沈佳音的心情由坏转好,不禁有些好奇这信上到底写了些什么。
“主子,是夫人传的信吗?”
沈佳音抬眼瞥了一下文芷,浅笑着点了点头,“是母亲给我传的信。”
文芷听到后,也很兴奋,笑着问道,“那夫人可说了些什么吗?”
沈佳音思索一番后,装作一副很正经的样子,说道,“天机不可泄露。”
文芷听到后,呆呆地看着沈佳音,一阵无语凝咽。
沈佳音嗤笑了一声,才轻声说道,“母亲说,家中一切都好,叫我不要记挂,随后又叮嘱了我几句。”
文芷想起方才沈佳音那一脸郁闷的模样,打趣道,“主子,我可算是知道,为何你方才会心情不佳了?”
沈佳音闻言来了兴趣,看了一眼文芷,示意她继续说。
文芷轻咳了一声,脸上有些小得意,开口道,“因为那会儿,主子没有收到夫人的家信啊!”
沈佳音难得赞同的点了点头。
若雪站在一旁,看着两人的互动,不自觉地便也跟着笑起来了。
沈佳音站起身来,心情好的说道,“文芷,若雪,伺候我就寝吧!今夜,我要做个好梦。”
“是,主子。”
凤仪宫。
蒋栀一身素色亵衣,半倚这身子靠在床榻上,脸色有些苍白。
霜月端着一碗汤药站于蒋栀身前,细细的喂蒋栀喝着药膳。
蒋栀动了动身子,为自已寻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轻声说道,“陛下,还没有过来吗?”
霜月听到后,勺着汤药的手一顿,轻轻的摇了摇头。
蒋栀听闻后,眼底闪过一丝落寞和哀伤,明明他遣人来说过,他今夜回来看她的。
桃杏从殿外进来,走到了蒋栀的面前,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蒋栀原本就心烦,看到桃杏这副样子,更是恼火,呵斥道,“你是哑巴了吗?连话都不会说了是吗?”
桃杏闻言,往地上一跪,随后说道,“娘娘,方才刘公公来告,说是陛下去了悠霞宫的玉贵人那处。
听到桃杏的话后,蒋栀一拂手,便将霜月手里拿着的那碗汤药掀翻在地,眼底的恨意彷佛要溢出来了。
霜月连忙跪下,低着头不敢说话。
这种时候谁若是说话了,谁就撞枪口之上了。
蒋栀低声呢喃道,“悠霞宫,玉贵人,藏着可真够深的。”
蒋栀一开始便注意到方才桃杏口中的玉贵人的,只不过那位玉贵人平日里沉默寡言的。
所以蒋栀自然也没有将她放在眼里。
可就是这样一个不被蒋栀放在眼里的人,让蒋栀的颜面扫地。
悠然宫。
傅雪瑶一袭白色的栀子花衣裙,清纯动人,高雅明洁。
清悠悦耳的琴声从傅雪瑶的指下流泻而出,不染迁尘的手指灵活的勾动琴弦,动如春风,润如春雨,神妙的旋律在空中回荡。
萧璟安坐在一旁,欣赏着这悦耳的曲子,但眼神里却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萧璟安不禁想起来,当时在梦里沈佳音弹琴的模样,犹如天籁之音。再听听眼前这个人弹的琴,当真是有些无趣了。
一曲毕,傅雪瑶妩媚的看了一眼萧璟安,随后迈着婀娜多姿的步子来到萧璟安身旁。
“陛下,您觉得嫔妾方才弹的曲子如何?”
萧璟安看着站在自已身侧的傅雪瑶,眼底闪过几分厌恶,这人身上是抹了什么吗?这么刺鼻。
萧璟安声音冷淡,“自然是极好的。”
萧璟安原本是要去凤仪宫的,可是路上却碰见了傅雪瑶,原本是不想理会的。
随后又想到了什么,所以这才半路转道来了悠霞宫。
听到萧璟安夸赞的话,傅雪瑶眼里满是喜悦,娇羞说道,“谢陛下夸奖。”
傅雪瑶也没有想到,从瑶华宫回来的路上会遇见萧璟安。
自从入宫以来,萧璟安只来过一次悠霞宫,那夜两人什么都没有发生。
所以这才懂了心思,截了皇后的胡。
说罢,傅雪瑶往萧璟安那便稍微的靠过去了一点,声音轻柔的说道,“陛下,嫔妾伺候您就寝吧。”
说罢,便将那只洁白如藕的手轻轻的探上萧璟安的胸膛。
萧璟安在傅雪瑶碰到他的那一刻,那双深邃的眼睛就充满了厌恶和冷意。
萧璟安退开一步,躲掉了傅雪瑶的手,随后冷冷的说道,“朕还有政务要处理,你便自行安置吧。”
随后也不管傅雪是何反应,大步流星的便走出了悠霞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