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眼下这个宗门,尽管其中的众人虚伪至极,但至少目前来说,这里还是她能够暂且栖身之所。
在这里多待一段时间,或许就能找到新的出路和转机。
想到此处,梅雪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反感,努力挤出一丝微笑回应道:
"多谢大家挂念。"
闻言,掌门那凝重的目光缓缓地从光芒逐渐收敛的法阵上移开,他轻轻地摇了摇头,然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既然人已经回来了,大家就都散了吧!”
他抬起手来,朝着众人轻轻一挥,语气平静而又带着一丝无奈地说道。
说完,掌门便转过身去,率先迈着沉稳的步伐离开了这个地方。
众人看到掌门如此举动,心中虽然还有些疑惑和担忧,但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他们相互对视一眼后,便也纷纷摇了摇头,迅速散开来,各自离去。
毕竟,掌门的决定通常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而且眼前的情况似乎也确实没有进一步探究的必要。
这看似出现了松动迹象的禁制,实际上并没有造成太大的破坏。
其内部的一切依旧如同往日一般,,该沉睡的沉睡,该封印的封印。
里面依然是一片死寂,丝毫未受影响。
如此看来,这次法阵产生的异常动静并未带来严重的威胁,仅仅是因为梅雪的苏醒以及她的归来而已。
正因如此,诸位长老和掌门人在经过一番商议之后,决定不再过分追究梅雪此次引发异动的罪责。
这多少也算是他们对于过去曾给梅雪带来的那些伤害,所做出的一点点微不足道的补偿吧。
梅雪与师父一同返回了那座宁静而雅致的别苑。
这是她和师父还有笙哥哥共同生活过的地方。
踏入庭院,一股浓烈的熟悉感,扑面而来。
院子里,阳光透过繁茂的枝叶洒下斑驳光影,微风轻拂着她的发丝。
她冰冷的心,在这一刻,仿佛被注入了一股暖流,融化了。
院子被师父打理得很好,还是她之前在这里住的样子。
一丝喜悦涌上心头,她鼻子一酸,差点就流下泪来。
“丫头,可不许哭哦!”
雪阴长老察觉到身旁的爱徒情绪上的波动,抬手轻拍着她挽在自已手臂上的手,安抚道。
“没哭!雪儿怎么会哭呢!”
梅雪连忙压下心中的起伏,将眼泪憋了回去。
“别急,有些事,需要徐徐谋之!”
雪阴长老再次拍了拍了她的手,沉重地说道。
“雪儿明白。”
她点点头,扶着师父在石桌旁坐下,闲聊了几句家常话。
然而,尽管师徒间的氛围融洽,但梅雪心中始终萦绕着一种异样的感觉
——仿佛有一双眼睛在暗处默默地窥视着她。
这种感觉,让她很快就结束了与师父的谈话,辞别师父,独自一人朝着自已的房间走去。
这条小径两旁种满了娇艳欲滴的花朵,散发出阵阵芬芳。
这些花,最初还是她与笙哥哥亲手种下的,现在在师父的打理下,依然还活着,且长势极好。
只是此刻,她无心欣赏这些美景,步伐不自觉地加快起来。
那种被人监视的感觉愈发强烈,如芒在背。
终于抵达房间门口,梅雪毫不犹豫地推门而入,并以最快速度反手将房门紧紧关闭。
随后,她背靠门板,微微喘息着,屏息凝神倾听门外的动静。
四周一片寂静,没有任何异常声响传入耳中。
过了好一会儿,确定外面确实安全无虞之后,她那颗悬起的心才稍稍落定一些,身体也随之放松下来。
她这才松了口气,缓缓转过身,正欲走向床铺稍作歇息。
然而,就在此时,一个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骤然在她身后响起:
“你在这里过得很辛苦吧!”
这突如其来的话语犹如一道惊雷,惊得梅雪浑身一颤。
她下意识地猛然回头,只见一名陌生男子不知何时竟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身后,距离如此之近,几乎仅有咫尺之遥。
面对这惊人的一幕,梅雪的心头瞬间涌起一阵小小的慌乱。
不过,多年来的修炼和历练让她很快恢复了镇定。
她淡淡地看着眼前这个神秘男子,强自压下内心的不适,冷声问道:
“你是怎么进来的?”
问完,她的目光若有若无地,悄悄地打量着对方。
男子身材高大挺拔,周身散发出一种无形的威压。
其身影宛如一座山岳般沉稳厚重,但又不失灵动之姿。
想来,他的功底深厚,步履极为轻盈矫健,
以至于,以如今梅雪的实力和警觉性,竟然也未能察觉到他是何时悄然靠近的。
正在梅雪暗自心惊之时,只听那男子开口说道:
“我知道你不属于这里,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带你安然离开此地。”
对于梅雪之前提出的疑问,他却仿若未闻一般,只是饶有兴致地盯着她看,脸上还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面对如此神秘莫测的男子,梅雪心中瞬间被疑惑与戒备填满,不敢再有半点轻视之心。
她秀眉微蹙,美眸紧盯着眼前之人,沉声道:
“你究竟是谁?为何要无缘无故帮助于我?”
语气之中,充满了怀疑和谨慎。
那男子闻言却是轻轻一笑,似乎对梅雪的反应早有预料。
他缓缓摇头道:
“我是谁并不重要,关键在于我们有着共同的敌人
——这个表面光鲜亮丽、实则虚伪至极的宗门。”
说罢,他微微眯起双眸,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恨意。
听到这话,梅雪不禁心头一震,但很快便恢复了冷静。
她目光如炬地审视着对方,质疑道:
“哦?何以见得这宗门就是我的敌人?而你,却又不是我的敌人呢?”
说话间,她脚下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几步,与男子之间拉开了一段相对安全的距离,以防万一。
尽管她内心深处也无比渴望能够逃离此地,但此刻站在面前的这个人究竟是敌是友,她根本无从判断。
而且,她心里也非常明白自已接下来,最应当去做的事情是什么。
她很清楚:就此离去,并非明智之举,时机尚未成熟。
“难道说,你对这个地方竟然还有些许眷恋不舍之情吗?”
男子对于她如此冷漠的态度,似乎并未觉得有何异常之处。
在他的脸上,不但不见丝毫恼怒之意,反倒流露出几分欣赏之色来:
“倘若你是放心不下你的师父,那么我完全可以助你一臂之力,将他老人家一并带离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