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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我说离婚了】
【但要到明年六月】
连标点符号都懒得加上一个。
云端月看到信息，手顿了一下，难怪这人今天魂不守舍，不过离婚了他不应该高兴？
魂不守家，飞去别家。
【见面细谈，现在他躺在里面好惨啊！】
宋妩回了一个好的表情包之后没接着回信息。
过了几分钟，宋妩又发了一条信息过来：【哪家医院？】
云端月甩过去一个定位。
附加解析。
【没残，最多脑子会进点泥浆。】
医院急诊科里，祝慕华趴在床上，在一片混沌之中睁开了眼睛，他没用止疼药，医生正拿着镊子在他背上挑沙子。
旁边的上官衍看得触目惊心，看得像是自已的背一样。
他不疼，看到的人疼。
医生给他处理好之后说：“等点滴打完就可以走了，三天别碰水，洗澡的时候擦一遍其他地方就得了，淤青的地方来医院上药。”
云端月在门口等着，医生出来之后，她敲了下门，进去。
上官衍听着像她的脚步，立马过来挡在云端月面前。
突然被挡住的云端月无语，她还一眼都没看到伤人，“你在搞什么。”
上官衍说：“非礼勿视，他没穿上衣。”
床上趴着的祝慕华：“……”
云端月说：“把你身上这件脱下来给他凑合穿上。”
祝慕华：“……”
其实他趴着也看不到什么，整个背上要么是白色的纱布，要么是青紫色的积血，能看到他真实皮肤颜色的位置所剩不多了。
祝慕华觉得自已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他现在疼得没心思顾虑这么多。
祝慕华趴在床上，手背打着点滴，虚弱得一批说：“你们没事就回去吧。”
云端月侧走一步出来：“我有事。”
看清楚他后背的时候，云端月下意识闭眼，真是触目惊心的。
上官衍把那张凳子给她坐，自已站在旁边。
此时床上的人虚弱得没有一点血色，他好惨。
蹦出来一句话：“油锅都没你……厉害。”
……贱。
上官衍知道她想说什么，努力控制着不能在这时候笑出来。
他很不道德，兄弟都这样了，自已还好意思笑。
云端月本想关心一下祝慕华，想不出来该关心他什么，“待会叫上官衍送你回去。”
莫名被点名的男人看下来，“我？那你怎么办？”
祝慕华淡淡开口：“我住院休息几天，不用回去。”
云端月：“住院？医生不是说完了就能走？”
“实话说，住院你想要谁来照顾你？况且你这点小伤过两天就不疼了，占着公共资源干什么，医院床位很紧张的。”
见过医生要求住院病人不住院的，没见过医生不让住院还非要住院的。
上官衍：“是啊，非要住院干什么，医院到底有谁在啊。”
云端月看向他的眼神冷冰冰的，像一具……不太那啥的东西躺在这。
形象点说是不太有生命力的东西。
祝慕华闭眼，“不用谁来照顾，我没残废。”
上官衍损起他来丝毫不给面子，“半残，可以使用苦肉计。”
云端月说：“给谁用？不会给我们家宋妩用的吧？她不吃这套。”
夫妻俩一唱一和。
祝慕华呼气，确保自已还能正常呼吸，有气无力，惨兮兮，“我不住了行吧。”
护士这时候进来，拿着他的药，上官衍喊住护士，“给他找个VIP病房，好生看着。”
……
祝慕华没死也被他们气的半死。
奄奄一息。
云端月：“祝慕华，你该不会是心虚吧？要离婚了整成这样。”
祝慕华冷冷丢一眼上官衍。
想装害怕好难啊！祝慕华现在的表情实在是没什么杀伤力。
有的是虚感力。
上官衍握着拳头在唇边掩饰，“好好养伤，别想太多。”
想太多才会在这么大个楼梯上掉下来。
云端月憋着笑，她觉得自已好没良心，面对一个伤者还能笑出来。
前有一个没道德，后有一个没良心。
出自一家人。
“还是宋妩好啊，亲自过来照顾你，要不也通知甄阿姨一声？”
祝慕华闭着的眼睛缓慢睁开，想问什么，说不出来，虚到极致的语气，只能说：“不用。”
云端月问：“是不用宋妩过来呢？还是不用通知甄阿姨呢？”
他没说话。
祝慕华心想，要不是说一句话就疼得厉害，现在他能说一百句。
宋妩来的很快，进来的时候祝慕华疼得闭上眼。
没多余的精力睁眼看谁来了，这护士推着车来来往往。
现在还没有人来带他转移到VIP病房，只能委屈他挤在开放式病床上。
上官衍看到宋妩来后对着床上的人说：“好兄弟，我们走了，你好好养伤。”
上官衍牵过坐着的云端月拉她起来往外走，宋妩看到了床上的人，云端月和她对视一眼凑在她耳边说了句话。
两人都在偷笑起来。
“有什么话是我不能听的。”
云端月故作神秘说：“女人的秘密。”
*
今天在外吃晚饭。
刚好医院后面那条街就是云端月高中那会经常去的地方。
她提议去吃烤鱼。
上官衍对吃的当然没意见，把车开到门口。
他很好养活。
云端月说吃什么就吃什么，陈嫂做什么他也不挑。
老板娘拿着一张菜单热情招呼：“帅哥美女，看看吃点什么。”
云端月笑着接过，对上官衍说：“你肯定没吃过这家，高中开到现在了。”
“你高中吃这么多次，愣是一次没带上我。”
云端月尴尬一秒，仅此一秒，“高中我们能熟到一起吃饭？”
上官衍摆事实出来，“你吃我的三明治还少吗？”
这下云端月不说话了，拿着菜单报菜名：“麻辣味，香辣味，蒜香味，紫苏味，你喜欢什么味？”
“我喜欢云端味。”
。
云端月经不起逗，脸瞬间爆红。
拿起旁边的抽纸作势丢他，上官衍笑着歪身配合着她把双手交叉护在脸前。
不是自已家的东西，云端月不会丢。
看到他的动作后，云端月把抽纸放下，“到底什么味道。”
“紫苏。”
她在紫苏味后面的方框里打了个勾。
然后把菜单给上官衍，他也在上面勾画几笔。
云端月对里面喊：“老板娘，好了。”
老板娘擦擦手上的水，笑着走出来，“好，等一会哈小姑娘。”
小姑娘？
云端月抿嘴偷笑。
上官衍：“小姑娘在笑什么。”
“你管我。”
“你叫小姑娘那我叫什么，小王子？”
“小公子？”
“还是小郎子？”
“你叫小王子，你好意思？”
王子骑白马，他有吗？
“怎么不行？”
云端月鬼使神差说：“小吗？”
上官衍痞笑，很是认同的点点头：“小不小你最知道，大王子适合我。”
老板娘端着热腾腾的烤鱼出来，正听见他自称大王子，干了几十年餐饮，最知道顺着顾客心意来，以前也叫过其他食客公主，她对这些称呼张口就来。
“来啦，大王子你们的烤鱼上了。”
云端月：“……”
这都能被听到。
不能在外聊骚。
隔布有耳。
叫的是上官衍，红的是云端月的脸，还是这么经不起逗。
上官衍给她拿了双一次性筷子，“吃吧，别害羞了。”
她嘴硬：“没害羞。”
上官衍不戳穿她，往她碗里放了一块鱼肉。
她吃一口，烤得很入味搭配新鲜紫苏，还是高中那个味道。
云端月眨眼问他：“怎么样好吃吧？”
“你为什么不早说？现在才带我来吃，损失了多少条鱼。”
这话，云端月听着怪怪的。
在哪听过。
她没想起来在什么听过，上官衍直勾勾的眼睛看着她，不清白，肯定不是什么好时候。
云端月装死不说话。
专心吃烤鱼。
上官衍给她挑鱼刺，拿了两瓶气泡水给她那瓶插上吸管。
自已拿着就往嘴里灌。
二氧化碳在嘴里散开，中和烤鱼的味。
云端月吃得半饱的时候问他：“这里离高中不远，吃饱我们去逛逛消食？”
上官衍不太认同：“我们可以用其他成年人的方式消食，逛学校会被教导主任抓早恋。”
她神奇的秒懂什么意思，咳了一下装不懂，“又没开学，高中也没有穿成你这样的，一脚的灰。”
青春期的男女生都很注重自已的形象，脚上沾上泥恨不得马上拿湿纸巾擦干净。
他们高中里面养的都是公子哥千金姐，外在形象比什么都重要。
上官衍看一眼他来时铮亮的皮鞋，现在成时尚单品哑光灰。
稀品。
上官衍抖两下，无效，他也懒得擦，云端月的白板鞋一样惨不忍睹，凑对了。
不过云端月居然能忍受自已的脏成这样。
烤鱼吃到后面咸了，云端月看到对面桌有碗冰沙豆花，她手指在桌子上敲两下然后食指，有节奏得像在输入暗号。
上官衍回头一看，起身去自助台给她打了一碗，不过冰沙很少，豆花多。
云端月双手接过：“谢谢。”
“还怪客气。”
上官衍不爱吃甜的东西，云端月爱吃，尤其是吃在外吃饱之后都喜欢来上一点甜食。
等她吃完上官衍又要了一瓶矿水泉，倒在纸上。
“脚伸出来。”
云端月把脚伸出去，“干嘛？”
上官衍一步上前单膝蹲在前面给她擦泥，云端月愣了好几下，店里这么多人在，他堂堂官策集团总裁不怕被人认出来？
袖口的衬衫微微挽起，露出一小节线条流畅的小手臂，手腕处戴着腕表，骨节分明的无名指上戴着定制的戒指，手里拿着沾水的纸巾替她擦鞋，这画面，云端月未曾想过，上官衍的夫感挺强，给她擦完一只鞋，“那只也伸出来。”
云端月把两条腿来给他，上官衍握着她纤细的脚踝来回几遍给她擦干净后，给自已的鞋随便扒拉两下。
哐一下把一坨纸丢进垃圾桶里。
云端月吃饱了，“老板娘，我们买单。”
“一共是253，零头抹了收250。”
上官衍掏出手机准备扫码买单，听到老板娘的话愣了一下，店内收款声音响起，“微信收款250元。”
“收到，欢迎下次光临。”
云端月出来笑他，“我还以为你会付253，结果是250，哈哈哈。”
上官衍：“省三块，我为什么不要。”
不知道哪里戳中云端月的笑点，她一路笑着走，吃太饱笑过头有点反胃。
涂了奶白色指甲油的手拍拍自已的胸口。
“你真勤俭持家。”
三块钱。
买个包子。
上官衍没开车，高中和后街离得不远，他牵着云端月慢慢走过去。
门口保安拦住他们，现在都还没开学，这时候里面只有提前几天来准备的老师。
保安是个大爷，手机在桌上放着抗战片，问他们的时候眼神都没离开屏幕，“你们两个进去干什么。”
上官衍说：“大叔，我带我太太进去找一下高中的回忆。”
高中没有规定外来人员不让进去，保安就是随便问几句，开门然后他们进去了。
操场上，云端月问他：“你要找什么高中回忆？”
上官衍和她一步一个脚印走在曾经一起跑过步的操上，月色下，两人的背影不再是青涩的他们。
“找找你的高中回忆，看看高中的时候有没有遗忘什么。”
云端月高中没什么刻骨铭心的经历，毕业成年就和他订婚。
脚下这跑道的记忆倒是难忘，掺杂了多少人的问候。
“王老师你今年又是高三理科班的班主任，每年都带高三。”
他们走到靠近教学楼这边的位置时候，几个老师走出来。
云端月认出来那个也是她高中的班主任。
朝那边喊了一声：“王老师。”
老师每年都带很多学生，毕业几年没回来的学生多的是，几年不见也逐渐淡忘，王老师戴上了一副黑框眼镜。
他推了下镜框，仔细瞧了瞧：“这是，云端月！”
云端月惊喜老师还能认出来自已，“我是，王老师，您记忆力不错。”
旁边几位老师更是欣赏的目光看着云端月，高中杰出校友榜上就有她的名字。
“这位是。”王老师在记忆里搜寻。
几秒他想起来，这张脸太过出众，“上官衍！”
上官衍笑说：“是我，王老师。”
旁边有位老师感慨：“老王啊，你们班当年三大天王一下见到两个。”
王老师教育多年，在贵族学校里培养了成百上千的学生，能到现在还愿意和老师说话的，真没多少了。
看着他们紧握在一起的手，王老师说：“上官衍总算把你娶到手了。”
云端月疑问，老师看财经八卦？
上官衍说：“是的，王老师，我们结婚了。”
“很般配，郎才女貌，早就猜到你们会走到一起。”
当班主任抓早恋这么多年。
看早恋的眼光准得很。
上官衍笑起来，留下云端月一个人纳闷。
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老师们还要忙，和他们寒暄没几句又回到教室里准备高三开学的事情。
上官衍带她坐在当年自已坐过的椅子上。
前面靠着围栏，“云端，你知道这个位置坐着可以看到什么吗？”
云端月坐在这四周看了一眼，真诚回答：“看到黑漆漆的一片。”
上官衍左手搂过她的肩膀，笑起来，“能看到十八岁那年的我。”
右手伸到围栏上漫不经心滑过，十八岁那年的痕迹还在上面。
随着岁月的流逝，痕迹逐渐模糊。
衍。
月。
很简单的两个字。
当年他亲手刻在围栏下面，怕被其他人发现，专门刻在下面，歪歪扭扭，后来学校有人捐款重修，他听到有人说学校要把操场边上的围栏换了，他立马来到学校。
捐了一千万要求这围栏不换。
云端月还不知道呢。
这不能换。
他把手收回来，“云端，我想你了。”
云端月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一脸懵看他，自已就在这里啊，又没跑。
还没说话，上官衍放在她肩膀上的手转移到了她腰线上，低头含住她双唇，吻得很温柔，充满了热情与爱意。
云端月用力承受着他的吻，手撑在他大腿上，他慢慢开始加深这个吻，云端月的手也越发用力。
上官衍停下来。
鼻尖相触。
“还好，你是我的。”
云端月脑袋懵懵的，四周很安静，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他的气息很热，热得她心慌。
云端月移开头，手还撑在上面，“干嘛要在学校里亲我。”
被监控拍到多不好，万一教导主任不知道他们已经毕业了，截屏打印出来找人这可怎么办。
上官衍拨弄她头发，一天下来头发乱了不少，“想亲就亲了。你手还不走就起反应了。”
男人的肌肉紧绷，隔着布都能感受到她手很冰，刺激着这时候不该有的反应。
云端月拿起手拍两下骂他：“你不要脸。”
上官衍被骂的次数多了，把这当作是夫妻之间的调情，“确实，我不要脸。”
说完舔了下嘴唇，手重新扣上云端月的后颈，比刚才的吻霸道多了。
脚下突然有只猫经过，碰到了云端月小腿，她一慌，用力咬到了上官衍的嘴角。
咸甜的味道弥漫开来。
破了一个小口。
“对不起对不起。”云端月伸手压在他嘴唇上。
指尖很冰。
上官衍笑，“光咬嘴唇没意思，下次换个地方咬。”
还在愧疚的云端月把手弹射收回来。
“不咬。”
能撑死她。
脚下的猫没走，蹭蹭她的小腿，云端月心一下就软了，弯腰把在腿上，“学校里怎么有猫，还长得这么胖乎。”
“里面两年前增开了一个流浪猫驿站，学生不在的时候会放出来给它们自由活动。”
云端月在猫背上摸，没看他，“你怎么对学校的事情这么清楚？”
上官衍眼神躲闪了一秒，和她一起顺猫毛，“听说的。”
“喵。”胖猫叫了一声跳下她大腿。
迈着高傲的猫步离开。
云端月说：“爷爷猫毛过敏，家里都没养过小动物。”
上官衍嗯了声，把她的手捂在自已掌心里，“晚上凉，回去了。”
医院的护士换班后。
“祝慕华，可以转去VIP病房了，醒了吗？”
护士进来。
一晚没睡，刚才算是被疼晕过去，被护士吵醒之后，他虚睁开眼。
等到眼里的视线逐渐清晰，人影逐渐熟悉，他定定看了五秒。
宋妩没看手机，他睁眼的时候，她就看到了，“醒了就换病房，别在这占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