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太多的信息涌来,陈志有些不知所措,大脑受到巨大的冲击。
难怪他出狱之后,没有人来找他要债,那么多的债务,怎么会这样凭空消失呢,原来是这个原因。
浑浑噩噩的从餐厅出来,回到老房子,再次躺回床上,看着天花板,那些记忆的碎片不停的闪现。
陈曦这个女儿的样子,还停留在小时候,他事业有所起色之后,就很少陪她,只是在物质上去满足她。
听见人说她绑上了沈家太子爷,说不上来的感觉,惋惜谈不上,高兴也没有。
突然间那座如山的债务没有了,就这么轻松,就能解决掉那些压的他快喘不过气的事········
不知道怎么了,他忽然想到,那些豪门之间的联姻,那些豪门家族的孩子,在享受了父母带给他们的物质条件,也会自觉的接受为家族联姻。
虽然在此之前,他确实没有想过,要让自已的女儿去联姻,可是这一刻,他似乎是明白了联姻的好处,也在心里说服了自已。
也许对陈曦来说,沈家是最好的婚配,能给她提供无与伦比的物质条件,人这一生,只要不为钱财发愁,其他的事情,都可以用物质来填补。
就这样糊里糊涂的,伴随着酒精睡着。
翌日。
陈志醒来,脑子里面还有那些盘算了一晚上的事。
一个很大胆又有些扭曲的想法冒出来。
也许,他的那些项目,直接去找陈曦,沈家的那个公子哥说必定能为了女儿,给他投资,那他多年的愿望也就实现了。
这是最捷径的一条路,还不用去找那些所谓的投资人,碰鼻子灰,还拉不到几个投资。
听人说沈家那个人,能为了保护陈曦,豪掷几个亿,应该也不会拒绝再投资些钱。
转念一想,那些年轻时的傲气和固执真是一文不值。
想到这,就赶紧联系陈曦。
海外私人医院。
陈曦全神贯注的坐在手术室前,盯着门上的灯。
等待的时间,一分一秒都是煎熬。
包里的手机被她调成了静音,这个时候,她不想被任何人打扰。
起初沈辰刚被推进手术室的时候,江宴还打趣的和陈曦说说话,越到后面,随着手术时长的延后,两人都再说任何话。
江宴盯着手表看了眼,按照预计的时间,应该是早就出来了,怎么会这么久还在里面,第一次心里没底,没来由的心慌。
手术之前也和导师团队反复的沟通过,成功的机率有四成,可是他们都是世界顶尖的医生。应该会有更好的消息。
陈曦看了看江宴,张了嘴又合上,就是问不出话。
具体的手术情况,她都不知道,但是按照常规的骨科手术,应该也不会这么久。
心里越是担心什么,就越会发生什么。
尽管在来之前,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心理打算,可还是紧张到快要不会呼吸。
手心已经是一层冷汗,所有的念想都在那扇门里面。
从不信鬼神的无神论者,第一次双手合十,默默祈求满天的神佛,能报她男人健康平安,她愿意用一切交换。
又过了许久,面前的灯突然灭了。
陈曦的心被提到嗓子眼,等待着被里面出来的医生裁决。
灯灭之后的分分秒秒都恍如一世。
终于江宴的导师推门出来,西方人的面部表情,总是特别多,喜怒哀乐都在脸上,他们不善于隐藏内心的情绪。
导师身后的几个专家,也都是面沉如水,没有一丝一毫的放松。
陈曦想要起身,双腿却像是被人灌了铅,怎么都迈不动腿。
江宴看出她的紧张,作为医生,他要比她淡定。
走到陈曦身边,单手很有力的扶起她,有了那只手的支撑,陈曦才神魂附体,走到医生面前。
“情况不是太好,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陈曦的眼眶红的快要滴出血,眼泪含在眼里,心里酸涩的要命,想要问的话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好像一时之间丧失了语言能力。
江宴压住心里的紧张,开口:
“先回病房,最坏的结果我们之前都反复斟酌过,都还有机会,不是吗?”
这句话既是对面前的几位医生说的,也是在给陈曦和自已说。
手术室外被极其压抑的氛围笼罩,阴霾降在所有人的脸上。
陈曦:
“阿辰呢,我要见他,我······”
主刀的医生眼神示意江宴,人在里面,还要再观察半个小时,半小时之后就可以回到病房。
医生团队离开之后,陈曦再也绷不住脸上的情绪。
即便有江宴扶着,整个身子还是不受力的往下滑。
直到蹲在地上。
面对这样的情况,江宴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自已也很难接受。
陈曦靠在走廊的墙壁,环抱着自已的双腿,将自已的头埋在膝盖处,不让人看到她的脆弱。
远远的看去,只能看到瘦弱的肩膀,在不停的抖动,无声的抽动。
只要一想到那个骄傲的男人,有可能再也站不起来,噬骨灼心般的痛就会穿过心脏,传遍全身的每寸肌肤。
她无法接受。
江宴努力让自已恢复成一个医生的样子,长舒了一口气,才在陈曦身边蹲下,用手轻拍了几下她的肩膀。
看着时间,沈辰应该也快从里面出来了,他们不能这个样子,至少他不能露出半点遗憾。
不得已开口:
“曦曦,别这样,他还需要你,
一次的手术失败不代表什么,一定还会有其他办法的。”
陈曦已经泣不成声,微微抬头看了一眼,眼神里都是心疼和无可奈何。
江宴:
“他会好起来的,你要相信他,你男人很厉害的,总能创造奇迹。”
“········”
江宴拿出随身带的湿巾,递给陈曦,
“快擦擦眼睛,要是让他醒了看到你这个样子,会更加难过的,他把你看的比他的命还重要········”
陈曦像是突然醒悟了一样,接过湿巾,麻木的擦着脸上的泪痕,胡乱将散乱的头发抓起,让自已看起来不那么丧。
勉强对着江宴扯出一抹笑。
“我没事了,你去见医生们吧,我在这等着他。”
宝子们不要担心,后面是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