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人家不慌啊！”卖驴打滚的妇女也跟着起哄，“这不正等着呢嘛，看谁傻得花四毛钱去吃他那破饭。”
鸿宾楼的伙计往外瞥了一眼，忍不住又笑了：“哎哟，真够可怜的，咱这儿都快忙不过来了，他那摊子还凉着呢。等着吧，再过两天准收摊！”
周围的摊贩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着，个个脸上带着嘲笑，仿佛已经看到李平安失败的下场。
但李平安却始终不为所动。
他坐在板凳上，神色平静，仿佛那些嘲笑都跟他无关。
周亚楠低着头，紧张得快要哭出来。她咬了咬牙，小声说道：“平安哥哥，要不咱们……咱们把价钱降一降吧？不然这样下去，真的……”
话没说完，就被李平安轻轻打断：“亚楠，记住了，咱们做的是品质，不是糊弄人的吃食。价格降了，味道就对不起这份价钱了。别急，咱们等着。”
中午的街头愈发热闹，来来往往的行人络绎不绝。
赵二虎的锅贴摊前排起了小队，热气腾腾的锅贴被一一装进食客的碗里，发出的香气。
驴打滚的摊子也忙得不可开交，妇女一边切着糕点，一边麻利地往纸包里装。
鸿宾楼门口的队伍更是排得老长，甚至有人等不及了，探头探脑地往里面张望。
唯独李平安的摊位，冷冷清清。
没有人驻足，没有人问价，甚至连看一眼的人都没有。
周亚楠低着头，眼圈微微发红，手里的抹布都快被她搓烂了。
“平安哥哥……”她刚要开口，就被李平安抬手止住。
“别慌。”李平安站起身，语气平静地说道，“咱们的机会，很快就来了。”
正午的阳光打在小街上，一片热闹非凡的景象。
锅贴的香气、驴打滚的甜味混杂着人群的喧闹声，几乎要将空气都挤满了。
鸿宾楼门前排起了长队，队伍里的人三三两两地交头接耳，脸上渐渐浮现出不耐烦的神色。
“哎，怎么还没到我们啊，这都快半个钟头了！”队伍中，一个年轻姑娘皱着眉头抱怨道，语气里透着些急躁。
她身边站着一个穿着蓝布中山装的男子，模样斯文，脸上却显得有些无奈：“小兰，你就等着吧，鸿宾楼的饭好吃，咱们排会儿队不算啥。”
“等什么等！”姑娘不耐烦地跺了跺脚，指了指街对面的李平安摊位：
“你瞧瞧，那边就没人排队！今儿个时间紧，咱哪儿有空耗着？不如过去试试那家。”
男子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正好瞧见李平安坐在摊位后面，神色淡然地整理着煤炉。
“你说那边？算了吧，那小摊子能有啥好东西？咱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凑合吃个不靠谱的饭图啥？”他说着，嘴角带着些不以为然。
姑娘却不松口，昂着头反驳：
“你甭管好不好吃，我看他那菜牌子上写着京酱肉丝、鱼香肉丝啥的，比鸿宾楼还便宜好多呢！
再说了，咱要是再排下去，下午的事还办不办了？”
男子被说得一噎，抬手挠了挠头，显得有些犹豫：“这……”
低头看了看身边的姑娘，又看看鸿宾楼门口那长长的队伍，最终叹了口气：
“行吧，反正就一顿饭，不行咱回头再找别的地方。”
两人说着，就径直朝李平安的摊位走了过来。
周亚楠站在摊位后面，看到有人朝这边来，紧张得手心都捏出了汗：“平安哥哥，有客人过来了！”
李平安头也不抬，语气平静：“别慌，按咱们的规矩来。”
那姑娘和男子走到摊前，姑娘率先开口：“小哥，你这儿京酱肉丝还有吗？”
“有，每道菜现炒。”李平安站起身，语气淡然。
男子上下扫了他一眼，目光落在那煤炉和锅灶上，撇了撇嘴：
“那行，就来个京酱肉丝，再要个酸辣土豆丝、麻婆豆腐，还有个炒白菜。”
“你点这么多干嘛！”姑娘一听就急了，“咱俩哪能吃得了这么多！”
男子却摆摆手，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多了怕啥，他这不贵，荤菜四毛，素菜两毛，咱就当尝个鲜了。”
姑娘听了，撇了撇嘴，小声嘀咕：“就知道花钱大手大脚的。”
李平安见两人点好了菜，动作利落地转身开始准备。
锅铲在手中翻飞，木炭在炉膛里烧得正旺，锅底很快就升起了一层白烟。
他先抓起一块五花肉，刀起刀落间，肥瘦相间的肉片切得薄如蝉翼，整齐地摆在案板上。
接着，他拿起葱段、酱料，用勺子快速搅拌均匀。
“咔嚓——”煤炉下的火焰舔着锅底，发出细微的爆响声。
李平安将切好的肉片丢进锅里，肉下锅的瞬间，锅里炸出一片“嗞嗞”声，伴随着扑鼻的香气瞬间弥漫开来。
紧接着，他手腕一抖，锅铲翻飞，酱料和肉片在锅里快速翻滚，酱香味浓烈而不腻。
那动作行云流水，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这小子还真有点门道啊……”对面的赵二虎原本还在嘲笑，此刻却瞪大了眼睛，盯着李平安的动作看得出了神。
围观的路人也忍不住停下脚步，顺着香味望了过来。
“京酱肉丝好了。”李平安将一盘色泽红亮、香气扑鼻的京酱肉丝端上桌，又转身开始炒酸辣土豆丝。
土豆切得细如发丝，被放进锅里翻炒时，几乎没有一根断掉。
葱、蒜、辣椒末撒下去，锅铲轻快地翻动，酸辣的香味扑面而来。
旁边的姑娘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低声说道：“看着还挺像回事儿……”
男子闻着香味，脸色也变了变，却故作镇定地说道：“别看样子还成，味道咋样还不一定呢。再等等看。”
没过多久，四个菜已经全都上了桌。
那姑娘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京酱肉丝送进嘴里。
“哎呦！”她眼睛猛地一亮，惊喜地说道，“这味儿可真不赖啊！肉嫩滑，酱香味儿特别正，比鸿宾楼的还好吃呢！”
男子一听，半信半疑地夹起一筷子尝了尝。
刚一入口，他的神色立刻变了，眉头舒展开来，连连点头：“还真不错！肉丝炒得火候正好，酱香浓郁，回味还带点甜，这手艺绝对有两下子！”
两人吃得津津有味，没几分钟就将盘子里的肉丝吃了个精光。
姑娘和男子埋头吃着，桌上的菜盘渐渐见了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