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程婉莞惊呼出声,意识到失态,连忙捂住嘴巴,一双眼不可思议的看着谢砚初。
其他贵女也后知后觉的听清,饮恨国家!!
这么严重吗?她们怎么没看出来?
程文澜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连忙问:“谢御史,哪里能看出来此诗有饮恨国家之意?”
谢砚初沉声道:“最后两句,前一句是引申,最后一句才是重点,意思再明显不过。”
“萧瑟孤立映丹赤,满园皆虚为草怜。”
“花为官,草为民,满朝文武皆虚伪,诗人为天下百姓感到忧伤。”
程婉莞有些慌乱地解释,“怎么会是这个意思?不是这个意思!”
其实程婉莞当时也不知道这个‘虚’的含义,觉得看不懂的就是更加高深莫测的。
“大公主你写这首诗到底是何意?要是不说清楚,微臣马上就去皇上面前弹劾大公主,有传播散布颠覆政权之意图。”
所有人都震惊,谢御史要弹劾大公主!!
还按上传播散布颠覆政权的罪名,这可是死罪!
他怎么可以如此无情无义,大公主是一个女子啊!
他怎么一点都不怜香惜玉啊!!亏得大公主还对他有意呢!
是了!谢砚初是一个刚正不阿的性子,还是司隶校尉!!
他可以弹劾任何官员,包括皇亲国戚!
他所言一定是有理有据,才会起草弹劾的奏章!
大公主遇上事了!
田萃萃连忙道:“大公主,您快解释啊!只要解释了,谢御史说不定就不会弹劾您了。”
程婉莞一时也没了头绪,经过谢砚初一番解释,后面一句都有问题。
她怎么能解释得过去!
被司隶校尉弹劾!这个可不是在父皇那里求求情就能蒙混过关的。
罪证确凿以后,是要被收监问罪的。
她一个大夏的公主写这样唱衰国家的诗词,必定会遭到很多人的唾弃。
她承受不了那样的结局。
程文澜也明白后果,连忙提醒道:“刚才三妹妹可是承认这首诗是她写的。”
“谢御史,你别光怪我长姐,说不定是我长姐在哪看了这样的诗词,回来之后,不小心就写了出来。”
程君凝看着程文澜,她还挺会建议的,抱着双臂,幸灾乐祸,“刚才不是说是长姐写的吗?”
“怎么?出了事就往我身上推!还不小心写了出来,是不小心偷了过去吧!”
所有人都看向程君凝,她脑子没坏吧!都这种情形了,还敢说这样的话。
要弹劾呢!她胆子是大,还是纯傻?
所有人都在心里翻白眼,这三公主是真蠢!!这时候赶紧撇清才对啊!
程婉莞权衡利弊后,狠下心来,比起借鉴,弹劾才要命。
她狠了狠心,“谢御史,三妹妹已经承认是她所写,您不应该弹劾本宫,而是弹劾她!”
所有人这个时候都没有怀疑什么,因为换做是她们,这时也会同大公主一样的选择。
比起弹劾,借鉴算不得什么,大不了被嘲笑剽窃。
谢砚初抬眼看向程君凝,“在场的所有人都能证明诗是大公主所写,你可承认?”
言外之意,大家都听懂了,不由震惊!
谢御史是认定了大公主,还是想提点三公主不要承认?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程君凝和谢砚初身上。
程婉莞手指都掐进肉里,谢砚初在偏袒程君凝!她可以确定。
程君凝倒是有些意外,这货怎么回事?
在示意让她别承认吗?
那又为何来赏花宴?先前不是还护着长姐吗?
程君凝慢腾腾的回复,“我要不承认,那就证明我刚才撒谎了。”
“为了证明我刚才没有撒谎,我承认这首诗是我写的。”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世上真有傻子!
还是无可救药那种,谢御史就差直接开口让她不要承认了。
这三公主做事,非要证明什么撒谎不撒谎的!
被司隶校尉弹劾问罪,那可不是撒娇求饶能过去的。
这位三公主真是拎不清的主。
这些贵女都不傻,此刻在他们眼中,三公主就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傻子。
中了大公主和二公主的套子,或者说是她自愿跳进去的。
程婉莞和程文澜相视一笑,程君凝就是个糊涂蛋,轻重缓急分不清的那种。
谢砚初面上一沉,声音冷淡:“三公主,那你就好好解释一下,没有一个合适的解释,你马上就跟微臣去皇上那儿。”
程君凝看向众人,神情十分的嚣张,“ 我都说了,长姐借鉴我写的诗。”
“她擅自改了我的诗,导致一首以物喻人,歌颂国家的诗词,变成一首隐含恨国,含沙射影的诗。”
改了诗!
所有人现在才明白过来,程君凝说的借鉴,就是一部分是她所写,一部分是大公主所写。
谢砚初挑眉,“哦!此话怎讲,你口说无凭,拿出证明来证实你所说的。”
程君凝从容不迫,拿着程婉莞所写的诗,指着‘虚’字道:“长姐改得不多,就是改了这个虚字。”
“就一个字!怎么可能?”有贵女觉得不可能。
“是啊!一个字就能改变整首诗的意思?绝不可能!”
程婉莞心里隐隐觉得不对劲,手心开始冒汗。
谢砚初也看着她,看她如何扭转乾坤!
程君凝道:“这里我原本写的是一个虑字。”
谢砚初目光微闪,结合前后意思,确实改变了整首诗的意思。
此时,有些蕙质兰心的贵女也明白过来。
其中一人试问:“是忧虑的虑吗?”
程君凝微微一笑,“正是,我写的原诗,就成了满朝文武为百姓而忧虑。”
“结合前句,就是为官者,必定要有为百姓殚精竭虑的赤子丹心。”
这么一解释,诗句完全就不同了,积极进取,且有了浩然之气。
所有人不得不承认,这个虑字用得真好,升华了整首诗的意境。
“谢御史可否满意?”程君凝望着谢砚初。
谢砚初点头,“如果这首诗换成虑字,确实是一首积极进取的诗词,没有了其他隐喻。”
程君凝得意一笑,嚣张的扬眉,“谢御史不会去皇上跟前弹劾本宫了吧!”
谢砚初表情认可:“这首诗虽然确实不怎么样,但是可以给为官者看看, 不失为一首另类意义上可传播的好诗。”
程君凝确认不会问罪后,转头看着程婉莞:“长姐还是得问罪,因为她擅自改的诗,有恨国的含义,还故意传播,得上告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