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婴塔?”陈埃有些难以理解,塔会在洞里吗?
“不知道,我不知道……它在我耳边哭,哭得好大声,那声音好可怜……它让我救它出来,我当时鬼迷心窍答应了,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等我清醒时,存惺叔不见了,数真叔也受了重伤,叫我赶紧走……”
宋诗彻底崩溃了,她蹲在地上抱住头,不愿意面对半小时前发生的事。
“先别自责,还需要你。”陈埃指着沈数真。
宋诗属性点都加在体能上,在场所有人只有她架着沈数真跑的最快。
沈数真现在奄奄一息,不及时治疗性命堪忧。
“好,好……”宋诗回过神,背起沈数真就往村长家跑。
范村长看到有人受伤连忙迎上来,又气又急地说:“哎呀不是让你们不要越过警示牌吗?这么重的伤,这这这这可咋整!”
“先消毒止血。”陈埃提醒道。
沈数真的伤太重,以村里的医疗条件估计治不好,请外面的医生或者出村都不现实,因为游戏一般划分一片区域作为场景,玩家出不去,其他人也进不来。
几人七手八脚脱掉沈数真的外衣,用湿毛巾擦掉他身上的血,再擦上碘伏绑上纱布,血总算止住了,沈数真也彻底陷入昏迷。
陈埃把宋诗拉到角落,问她早就想问的话:“你稳住情绪,游戏里什么状况都会有,以后这样的情形也不会少,遇到了就遇到了,尽力弥补就是,不能算你的错。”
“是我的错,如果我心智再坚定一点,就不会害死别人了……”宋诗蹲在墙边,整个人无力倚靠在墙上,眼泪如断线的珠子一般一颗接一颗掉下来。
过了好几分钟,哭声才停下,宋诗呆滞而机械地说:
“洞穴很大,入口只有两米高,但内里起码有几百平米,十几米高,当时我们看完崖洞的场景就准备走,因为整个洞都是密密麻麻的悬棺太瘆人,但是走到洞口,我们都听到了婴儿哭声。”
“我能确定自己听见了,他们有没有听见我不敢确定,我只知道哭声响起的时候他们也惊讶回头了,目光里都是恐惧。”
“那个声音就像贴在我的耳朵边,尖锐的、凄厉的,还伴有刺骨的凉意。我怎么堵耳朵都能听见,它就仿佛趴在我肩膀上!”
“它说‘姐姐,姐姐,来陪我们玩吧,这里好冷,我们好孤单’……它还说‘姐姐为什么你这么高,我们却长不大呀’。”
“我的思维不受控制地随着它们的话语运转,我开始心疼它们,想要把它们解救出来,就在我爬上一个悬棺要打开棺盖时,后背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我从梦魇中惊醒,从悬棺跳下来,看到地上有大量血迹,沈数真倒在洞口……”
说完这番话宋诗彻底失去力气,闭上眼睛流下两行泪。
“洞口距离血迹位置多远?”
“大概几十米吧。”
沈数真受重伤倒在门口,洞中就三个人,宋诗背上的剧痛也许是沈存惺所为。
“沈存惺也许没事。”陈埃将宋诗拉起来,笃定地说。
“什么?”宋诗不可置信地仰头看着陈埃。
“振作起来,不管他有没有事,愧疚和眼泪都不能解决任何问题。”陈埃将手放在宋诗肩膀上以表安慰和鼓励。
这个女孩性情纯良,就是胆子太小,患得患失。
“我听你的。”宋诗擦掉眼泪挤出一个难看的表情。
午饭时间到。
七人围坐在矮小长桌前,望着各自面前的饭食。
“上午你去哪了?”姚雨棠问坐在旁边的叶艳。
“哦,不喜欢爬山,半路回来了。”叶艳云淡风轻地撩了下耳边的头发,依旧美得光彩夺目。
“好吧。”姚雨棠低头吃饭,大家都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说不定还有什么保命的技能呢,她那么关心也只是热脸贴冷屁股。
“村长,为什么我这份饭这么少?”陈埃问。
她放眼望去,女游客的饭食都比男游客的少,而且肉也少些。
“哎哟可能是食堂阿姨手抖,您要是吃不饱的话可以去后厨添。”
范村长嘴上说的殷勤,屁股却粘在椅子上没有动,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十分享受。
手抖能抖掉一半量吗?
陈埃没有说话,端着饭碗走到范村长面前,把他的饭尽数倒到自己碗里,端着冒尖一碗饭回到座位上。
范村长没想到有人会这么做,急得想开口说几句,似乎突然想到什么连忙闭上嘴,谄媚地对着陈埃笑。
“您吃,您吃,嘿嘿……”
“那我们呢村长?”姚雨棠举起空碗问。
“不好意思啊各位,我们没算准各位饭量,米饭己经没有了,大家先将就下,下午我让饭堂阿姨多做点。”范村长赔笑道。
那么点饭对一个正常消耗的成年人来说根本不够,压根不是没算准而是故意不给盛满,上午去了几公里外的瀑布,下午还要去范氏祠堂参观。
游戏这么安排,一定有它的道理,说不定其中会有线索,玩家一般都会跟着去。
好在祠堂就在村中,走几分钟就到,不算耽误时间。
跟以往陈埃见过的祠堂不同,这个村子的祠堂很简陋,就是一间带院子的普通木屋,院子中间有棵巨大的槐树,房间里立着牌位。
“这什么破地方也值得我们特意跑来看?”任猛踢了一脚槐树,不耐烦地说。
本来因为王震的事他被全队人虎视眈眈就够烦了,中午还没吃饱,下午又要来这破地方。
“哎呀客人谨言慎行!”范村长不方便对任猛生气,只好弓着腰快步走进祠堂,跪在蒲团上对着牌位作揖,“列祖列宗在上,外人不懂事多有冒犯,你们千万别生气,子孙在此代为赔罪!”
除了任猛,大家都跟着走进祠堂。
祠堂不大,正常客厅大小,被打扫得一尘不染,供桌上摆了二三十个灵位,诡异的是牌位上没有字,是无字灵位。
不论祭奠还是供奉,都需知道对方的姓氏或者是生辰八字,不然思念没有归处,后人的行为也就没有意义了。
“这牌位上怎么连姓氏都没有?”陈埃问。
“这是我们这的习俗,先祖名字都记在后辈心中,灵位只是传达思念的媒介而己。”范村长似乎知道有人会这么问,非常迅速而流畅地回答。
供桌上贡品很多,很新鲜,看样子是今天才摆上去的。贡品大多为糕点、糖果,以及一些小孩子爱吃的东西。
如早上一样,范村长只讲解一会就先走了。
这儿根本没有什么好逛的,下午闷热,陈埃想出祠堂透透风,却发现门根本打不开。
看样子必须待到特定时间才能离开。
望着院子里巨大的槐树,陈埃有种不好的预感。
上午就是范村长离开后,队伍里才出现诡异现象……而这里,会发生什么?
悬棺、婴儿哭声、简陋祠堂、无字灵位……
“你疯了!”一道惊呼声打断陈埃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