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怎么是你？你怎么又来了。”
“方兄，成绩，成绩出来了……”
来人正是杜平衍，他喘着粗气，说道。
“什么成绩？”
方永安愣了一下，颤抖地抓住他的手，“你说什么？乡试的成绩？”
“是，是，县令大人亲自，亲自来了。在，在村口大树下。”
杜平衍还未缓过来， 说话还不太利索。
耳力不错的方绾柔快步上前来，拉着方永安的手往外走。
“哥，愣着做什么，走啊，去看看。”
“诶？好，好，走走。”
方永安总算缓过来了，跟着妹妹往外走，心里既高兴又忐忑。
方家其他人也跟在后面，一行人朝村口大树下而去。
到的时候村口已经聚集了一大群人。
方绾柔使了巧劲，带着方永安挤了进去。
县令大人扫了一眼，问道：“参加乡试的学生都到齐了没有？”
里正微微抬头，眯着浑浊的双眼，嘴里念叨着，念叨一圈，朝县令行礼。
“大人，都到齐了。”
县令朝方绾柔方向看了一眼，轻咳一声，示意大家安静。
朝师爷看了一眼，后者会意，拿出成绩单。
“白水州乡试，杜家村共有五名中举。分别是……”
话音刚落，村民们一下子沸腾起来，没想到今年五人中了举人。
师爷停了下来，看向里正，里正会意。
“大家先听师爷报完名字再讨论。”
“是。”
众人齐声应道，但也免不了有几个小声蛐蛐。
师爷继续念：“第八十八名：李修然，第八十名：卢兴耀，第六十八名：杜平洋，第五十名：杜平衍……”
“怎么没有杜永安的名字？不会是落榜了吧，还是我儿比较厉害。”
说话的是许氏，得意洋洋朝方家人看一眼，下巴抬得高高的。
杜平衍连忙拉拉她的衣袖，“娘，师爷还没念完呢，你瞎说什么呢？”
“哼，这名次是逐渐靠前的，难不成他比你厉害？”许氏低声嘟囔着。
其他村民也跟着窃窃私语。
县令轻咳一声，“这还没报完呢，耐心些。继续。”
师爷点点头，高声唱道：“第二名：杜永安。”
杜永安整个人愣在原地。
方绾柔嘴角微勾，挽着他的手臂，“哇，大哥好厉害，第二名呢。”
一时间鸦雀无声，只有方绾柔的声音格外清脆响亮，犹如一记耳光打在看热闹之人的脸上。
沉寂几秒过后，人群一下子沸腾起来。
和方家熟络的纷纷来贺喜，不熟的也会说几句恭维的话，虽是第二名，但前途也不可限量。
许氏气得脸都要歪了，说出的话也酸意满满。
“有什么好得意的，又不是第一名。等会试我儿一定会考过你，得意什么。”
“母亲，别说了。”
杜平衍朝方永安行了一礼，“方兄，对不住。”
方永安摆摆手，“无碍。”
杜平衍没脸继续待着，抓着许氏的手快步离开。
“参军的男丁午时三刻出发前往军营，莫要忘了。”一个身穿戎装的男子冷喝道。
这话如同一盆冷水泼在村民们身上，大家瞬间冷静下来。
考上的不敢表现太过喜悦，怕招来嫉恨。
没考上的垂头丧气，灰溜溜回家准备。
村民们走得差不多了，五位新晋举人倒是没走。
一个穿着朴素的男子，朝县令行了一礼，问道：
“大人，小生李修然，听闻今年会试前需进入国子监学习可有此事？”
县令眉头一挑，“你是从何得知？”
“小生一好友乃京城人士，从他那得知的。”
“上头还未出示正式公文，尔等专注备考即可。若是不放心，可上京租个小院以防万一。”
县令沉着脸道。
“是。小生记下。”李修然恭敬应下，与卢兴耀一同离开。
方绾柔眉头一皱，上前问道：
“大人，国子监不是京城达官显贵子弟学习的场所么？全国学子那么多，能容得下？”
对上她，县令的脸色瞬间变得柔和，里正和师爷见怪不怪了，倒是一身戎装的男子仿若见鬼般。
“确实如此，但还是有些人看不透，只觉得进入国子监胜算大一些，殊不知……”
县令突然顿住，不再多言。
“这位便是制作果丹皮的高人？”一身戎装的男子问道。
“咳咳。果丹皮确实是我做的，但我算不上高人。”
方绾柔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发。
“姑娘谦虚了。这果丹皮可是帮了我们大忙了。……”
“等等。”
县令打断他的话，转而问方绾柔，“果什么皮是什么，我怎么不知道？”
“啊？”
方绾柔一愣，有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穿着戎装的男子推了县令一把，“这是我们军营的事情，你不用知道。”
“喂，顾云邦，你什么意思，当初要不是我建议你去军营，你现在还被爹逼着考科举呢。”
县令絮絮叨叨的，顾云邦拧了拧眉心，无奈道：
“行行行，我怕了你了，我跟你说……”
说着将人拉到一边，小声地讲了一遍。
“妙啊，妙啊，我果然没看错人。小柔果然是个妙人。”
县令听完连连拍手称赞，接着眼睛一转，似乎在酝酿着什么。
顾云邦拍了拍他的肩膀，压低了声音，手指向京城方向：
“这是军事机密，那边的人还不知道呢。”
县令神情变得严肃起来，点点头。
方绾柔在一旁看得嘴角抽了抽：军事机密，你们就站在这大庭广众下讲？
“威子，永安，恭喜恭喜。对了，威子，他的礼还未举办吧。”
“是，没想到您还记得。”
听到这话，里正板着脸，佯装生气。
“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你是觉得我老了，记性很差吗？”
“里正您老当益壮，精气神好着呢。”陈氏连忙上前笑道。
“对对对，里正老当益壮，说不定还能再生个大胖小子呢。”方绾柔开玩笑道。
“你这丫头，我孙子都那么大了，还生孩子，你就会拿我寻开心。”
里正白了她一眼。
县令和师爷都笑了起来，其他人也跟着笑了。
身着戎装的男子走到方绾柔身边问道：“姑娘有托我带的东西吗？”
“啊？”
方绾柔抬头，只见那男子朝她眨眨眼。
“比如吃食啊，信啊。”
这下方绾柔反应过来了，背过身，低声说了句，“等我一下，很快回来。”
说着人就不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