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韵没想到陆千凝会这么说,她拿着资料愣在原地,刚围在脖子上的围巾也差点掉了下来。
陆千凝突然觉得,这样的周韵很像是她以前小时候养的那只白色的小狗,傻乎乎的。
“快走吧,我这车刚提回来,下午还要去办牌照。”
“哦……好。”周韵鬼使神差的点点头。
俩人一起上了电梯然后来到了单元门口,果然见不远处的空地上停着一辆白色的宝马轿车,崭新的。
女人总是会对美好的事物感兴趣,周韵也不例外。
她不是拜金的人,也不懂豪车,但是不得不承认这车是真漂亮。
“哇,你眼光真好,这车很配你。”周韵围着车转了两圈,由衷的说道。
陆千凝似乎对周韵的反应很满意,唇角忍不住上扬 :“算你识货,我也觉得这车配得上我。”
说实话,以前陆千凝在新加坡开的豪车更贵,现在也算是消费降级了。
她本来还有点嫌弃这车,但听周韵这么说,陆千凝突然就感觉这车顺眼了。
陆千凝的车技很好,周韵第一次具象化的感受到这个女人身上的生命力。
“你决定在国内,以后都不走了吗?”
“我啊……我在哪里都一样,回新加坡也是无业游民,也是孤单一个人。”陆千凝突然自嘲的笑笑,“在这里最起码乘舟他不能真的赶我走,对不对?”
周韵转过脸看向陆千凝,突然从她身上看到了孤独感。
“要是不想回去那就别走了,在国内也挺好的。”
“你不是早就盼着我走?”陆千凝好笑的看了周韵一眼。
“咳咳……你要是不对我那么凶,其实也没事……”周韵尴尬的把脸转向窗外。
“真的?”陆千凝挑眉。
“比珍珠还真。”周韵忙点头。
“算了吧,乘舟他恨我……我过阵子就找房子,再考虑要不要走。”陆千凝苦笑。
这是陆千凝第一次和周韵说起她的打算,这种感觉还蛮奇妙的。
其实周韵想说,陆乘舟已经放下了,他还是关心你这个姐姐的,他从没想过赶你走……
但周韵觉得,她作为一个没过门的弟媳,似乎不该参与这么多,便没有继续说下去。
等到了目的地,孔静一早就在门口等候了,俩人手牵手跑着进了楼道。
陆千凝看着这俩人的背影,露出羡慕的眼神。
这天底下,是不是只有她一个人是孤家寡人呢……
郑寻不愧是大律师,做事相当干脆利索。
半个月后准时开庭,双方都到场了,对方律师看到郑寻气势就去了一半,心里暗暗叫苦。
这种官司,谁能打的赢啊?
但是听说这位郑大律师是个胖子,眼前这年轻人也不说胖的离谱啊,就是有些微胖而已。
吴玉芳这边依旧是站在道德制高点想去绑架李云起,并且找出相关法律法规,说明抚养母亲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
而郑寻不慌不忙的找到相相对的条款:只要这位母亲在孩子年幼时有弃养的行为,那么他的孩子就不需要必须抚养,只需要出一点基本生活费就行。
他的给出的建议是每月300元。
当时吴玉芳就不干了,想要大闹法庭,但法庭是个神圣的地方,戚容他胡闹?
经过法官几次怒斥,吴玉芳只好勉强安静下来。
300块钱,这怎么可以?打发要饭呢!
她的期望费用可是1万,就算没有1万,那也得5000吧?
吴玉芳一开始打算好了,到时候讨价还价,即便对方砍一半,她还是很合算。
没想到这个姓郑的竟然只给300块钱,这怎么可以?
但这300块钱确实符合法律规定的,律师也没办法驳斥。
见吴玉芳又想要发作,郑寻适时的补充了一句:“我当事人为了表示他对自已母亲的孝顺,愿意再加400块,每月700,这已经是极限了。”
事已至此,对方律师也表示束手无策,人家一切都按规章制度来,谁让吴玉芳年轻的时候抛下孩子走了呢?
她在不情愿,这官司也输了。
最后郑寻还替孔静提出了协助遣返吴玉芳回南方的要求,理由是这人长期滞留当地,骚扰他的当事人,闹得大家怨声载道。
法官没有批准,但也没有拒绝。
按照常理来说这种情况相关部门是没有权利遣返官司输的一方的,吴玉芳又不是罪犯,也不是老赖。
但郑寻似乎并不在意,只是给了孔静和李云起一个安心的眼神,示意他们不必着急。
但是在吴玉芳的认知里,法官没有拒绝那就是答应了。
想到自已将要被抓上警车遣返回去,说不定还 要戴手铐,这样算来还不如自已回去体面。
于是吴玉芳主动找了李云起,一次性要了三年的抚养费,灰溜溜的回了南方。
三年一共是两万五千零二百,李云起大方的给了两万八,多出来的算是出了路费。
他知道这次吴玉芳走了,可能一辈子也就见不到了。
吴玉芳的肝病是事实存在的,这一点她是真的没有装。
等他回去以后,这钱想必用不到自已的身上。
肝病得不到及时治疗,就会慢慢转化成更严重的肝脏疾病,到时候会无力回天……
但李云起能做的只有这么多。
人的命运都是自已选择的,如果当初吴玉芳不是那么狠心的话,想必现在被李云起供养的好好的,何苦会沦落至此?
吴玉芳走后,孔静和李云起终于恢复了正常的生。
两人想请郑寻还有周韵,陆乘舟一起吃个饭,表示感谢。
郑寻拒绝了,他表示自已现在已经戒烟戒酒,自律生活了,不再沾染那些。
陆乘舟终于忍不住问道:“到底是什么力量让你改变了这多年的习惯?”
郑寻以前考试的时候压力很大,早就染上了喝酒的习惯,时不时就会来一顿。
这习惯得有十几年了吧?怎么说改就改了?
郑寻眼里闪过尴尬,他清了清嗓子含糊回答道:”你就当我人到三十,突然想改变了吧。“
陆乘舟恍然,他拍着郑寻的肩膀,一脸的意味深长。
“那就请你多担待了,我姐……可是个难伺候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