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的阳光是被厨房飘来的面香勾醒的。
绵绵迷迷糊糊翻了个身,指尖触到身侧床单的凉意,忽然想起昨夜吊床晃动时。
黎煜扣着她手腕的温度——耳尖猛地发烫,忙把脸埋进枕头里,却听见休息室的门被轻轻推开的声响。
“醒了?”黎煜的声音带着晨起的低哑,混着汤的鲜香落进屋里。
他端着瓷碗走近,看见床上蜷成一团的人发顶翘着呆毛,嘴角不自觉勾了勾,把碗搁在床头柜上,指尖轻轻刮了刮她泛红的耳尖,“昨晚晃得狠,手腕疼不?”
“不疼了…”绵绵攥着床单慢慢撑起身子,眼尾还沾着未褪的困意,却在看见碗里浮着的溏心蛋时顿了顿。
嫩黄的蛋心颤巍巍的,边上卧着几片切得整齐的午餐肉,撒在奶白的汤面上,正是她爱吃的模样。
“黎煜,你什么时候起的……”她指尖绞着睡衣下摆,忽然想起昨夜他说“慢慢努力”时,耳边发烫的呼吸,话音便又弱了下去。
黎煜低笑一声,坐在床沿替她拢了拢滑落的被子,指腹擦过她唇畔时,眼底的温柔漫得更浓:“看你睡得沉,想让你多赖会儿床。”
他忽然凑近,鼻尖蹭了蹭她发烫的脸颊,声音带着几分促狭,“不过现在——”
“面要凉了。”绵绵慌忙往后躲了躲,却被他托着后脑勺轻轻往前带了带,额头抵着他的锁骨,听见他胸腔里传来闷闷的笑。
她攥紧黎煜的袖口,忽然想起昨夜吊床晃动时,他落在她发间的吻,还有那句哑着嗓子的低语,指尖顿时攥得更紧,“黎煜,昨晚我说的,是随口说的…”
“说的什么?”黎煜故意装傻,指尖替她舀起一勺汤,吹凉了递到她唇边,眼底却映着她慌乱的模样。
“是说‘想要小不点’?”他话音刚落,便见绵绵猛地呛了口汤,忙伸手替她拍背,却止不住唇角的弧度。
“在我这里可没有随口,我说过…”他忽然倾身,膝盖压在她身侧的床垫上。
黎煜手掌撑在她身后床头板时,袖口滑落露出小臂紧实的肌肉,那里有她昨夜指甲划过的淡红痕迹。
“你说的每一句,我都当真!”
他指尖挑起绵绵下巴,迫使她仰头对上他眼底翻涌的温柔与灼热,指腹碾过她下唇的动作带着几分轻慢。
“我说的每一句,也都会成真。”
汤勺碰到她舌尖的瞬间,黎煜忽然用指腹按住她下唇,温热的汤液混着面香滑进嘴里,却抵不过他指尖擦过她唇缝时的触感。
“张嘴。”他声线压得更低,看着绵绵因紧张而颤动的睫毛,忽然低头咬住她耳垂,听见她闷哼一声攥紧了他的手腕。
“还记得昨夜吊床晃的时候,你抓着我肩膀说‘慢些’么?”
血“轰”地涌上耳尖,黎煜指尖顺着下颌线滑到锁骨,重重按在那里——昨夜他吻得最狠的位置,此刻还泛着淡淡的红痕。
“所以,后悔晚了…”黎煜低笑一声,胸腔震动的频率贴着她肩膀传来,另一只手忽然穿过她发间,托住她后颈将人往怀里带了带,“昨晚,我听得清清楚楚…”
“你说‘想要’。”他忽然凑近绵绵耳边,唇瓣擦过她皮肤时,胡茬蹭出细碎的痒,掌心顺着她腰侧滑进睡衣,贴住她温热的皮肤轻轻揉了揉,“所以从现在开始——”
瓷碗被推到床头柜边缘的声响带着急促,黎煜指尖勾住她睡衣的系带,在她发颤的注视下慢慢扯开,晨光落在他睫毛上,却遮不住眼底烧得发烫的光。
黎煜低头吻住她唇角时,指腹碾过她腰窝的动作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混着面汤热气的低语落进她唇间:“先吃早餐,吃完了……”
“就从‘慢慢努力’开始,把你每句‘随口’,都变成……”话未说完便被她慌乱的吻堵住,却趁机扣住她后颈加深这个带着晨光与面香的吻。
“吃饱了?”黎煜看着她把碗里最后一口汤喝完,指尖擦过她唇角的残渍,忽然轻笑一声。
绵绵仰头点头,发顶的呆毛蹭过他下巴,刚要开口说:“我想回……”
“想回病房?”黎煜贴着她唇瓣低语,手掌托住她后颈不让人退开,指腹揉过她发间时触到潮湿的细汗。
“刚才说‘吃饱了’时,指尖还勾着我腰带呢。”
绵绵闻言猛地缩手,却被他趁机扣住手腕按在床单上,晨光里露出肩头淡红的吻痕,像他昨夜种下的小花开在雪白的绢上。
“黎煜……”绵绵仰头望他,睫毛上还沾着未干的泪,却在他低头吻她时,忽然伸手勾住他脖子,指尖绕着他后颈的碎发轻轻扯了扯。
“这次……别晃太快。”这话让他差点笑出声,却在触到她腰间纱布时,又忍不住松开掌心。
“听你的。”他贴着绵绵耳边低语,鼻尖蹭过她泛红的耳尖。
当绵绵终于忍不住喊出他名字时,声音里带着破碎的哭腔,指尖掐进他后背的力度让他想起昨夜吊床晃动时,她抓着他肩膀留下的印子。
黎煜低头吻住绵绵颤抖的嘴唇,把所有的喘息都吞进嘴里,掌心托着她膝弯将人抱起,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看着她发顶的呆毛随着动作翘得更高,忽然觉得此刻的晨光太温柔,温柔得让他想把这辈子的温柔都堆在她身上。
暮色从病房百叶窗的缝隙里漏进来,在床单上织出横斜的金缕。
绵绵躺在笙妄的病床上,看她用左腕缠着石膏的手托着苹果,右手的美术刀在果皮上划出流畅的弧线。
刀刃贴着果肉游走时,石膏边缘蹭到苹果蒂,却半点没断了那圈即将垂落的果皮,依旧完整得像道晃着微光的琥珀链。
“你男人舍得放你出来了?”她瞥见绵绵扶着腰的动作,刀锋在苹果上顿了顿,唇角扬起抹促狭的笑。
“瞧你这样,难不成昨夜又被他拽着讲了半宿‘睡前故事’?男人啊,嘴上说心疼,肢体倒挺诚实…”
话没说完,病房门“咔嗒”一声推开,黎嫣抱着束蓝玫瑰探进头来,花瓣上还沾着未干的水珠:“哟,又在编排我哥呢?
看见床上那圈完整的果皮和绵绵泛红的耳尖,立刻笑出声来,指尖晃了晃花束上的银丝带:“我哥也真是的,嫂子受伤还没好,就不知道收敛些…”
“果然想活的久,还是要远离男色…”绵绵只觉腰背酸胀得更明显,拽过枕头往身后垫了垫。
黎嫣憋着笑凑近,将蓝玫瑰放在绵绵怀里:“我哥买的让我带过来,他晚上有手术,嫂子今晚可以好好休息了。”
黎嫣低头替绵绵和笙妄换好药,指尖在绷带边缘按了按,确认松紧适中才首起腰。
绵绵这才注意到她穿了条白色纱裙,裙摆上绣着细碎的蓝玫瑰,配着同色系的缎带发箍,妆容精致得像要去赴什么重要的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