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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验楼二十二层的电梯门“叮”地滑开，暖黄的廊灯混着暮色的余韵涌进来时，黎煜抱着她的脚步依然沉稳。
走进休息室时，他弯腰将绵绵放在吊床上，膝盖抵着地面半蹲了会儿，确保她坐稳了才松开手，购物袋被他轻轻放在脚边。
“等我忙完，”黎煜低头替她理了理被揉乱的发丝，“带你去把甜品店的新品全尝一遍，嗯？”
语气像是哄小孩，却在指腹划过她唇角时，轻轻按了按，那里还留着他刚才吻过的痕迹，像颗藏在暮色里的糖，甜得让人发晕。
“知道啦，快去！别…”绵绵舌尖刚顶开后槽牙，尾音却在触及“墨迹”二字时骤然打了个弯。
她想起自己在黎煜心里的形象，应该是娇娇软软的，顿时化作小猫似的呜咽，指尖无意识攥紧吊床边缘的流苏。
抬头时撞上黎煜眼底未散的笑意，只好低头盯着他的腰腹，闷闷补了句，“我、我乖乖等你……”
黎煜低笑一声，指尖弹了弹她发顶，走到门口又忽然回头，夕阳正好勾住他的侧影：“吊床别晃太厉害，当心摔着了，我不在没人哄你。”
见绵绵乖乖点头的样子，喉间又溢出声轻笑，这才转身快步离去，脚步声在走廊里渐渐变轻。
等脚步声彻底消失在走廊尽头，绵绵才跳下吊床，双腿仍因方才的亲吻发软。
指尖颤抖着翻找出叠得整齐的衣物，防晒服冰凉的触感让她微微回神。
绵绵拿着衣服跟睡裙来到浴室，推开另一边，磨砂玻璃门映出她发红的耳尖。
洗衣房的智能面板感应到靠近，瞬间亮起琥珀色的光带，防晒服与蕾丝睡裙滑进滚筒的刹那。
冰丝面料与丝绸发出细碎的摩擦声，绵绵调节洗涤模式，丝绸档的指示灯亮起时，忽然看见滚筒壁上沾着的半枚指纹。
指尖触到指纹的瞬间，黎煜掌心的温度突然涌上来，滚筒壁的冰凉与回忆里的炽热交织，让她下意识蜷起手指。
智能衣柜感应到绵绵的靠近“咔嗒”弹开，扑面而来的全是黎煜为她定制的衣物。
烘干后的防晒服，睡裙带着暖烘烘的玫瑰洗液香气。
绵绵将防晒服一件件挂进衣柜，当最小码的婴儿粉防晒衣落入视线中，想起之前在商场他说以后带小绵绵去海边时温柔的样子。
绵绵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指尖无意识着布料，仿佛己经触到想象中柔软的小手。
当绵绵挂到蕾丝睡裙时，呼吸瞬间停滞，薄如蝉翼的布料在指间轻颤，水粉的蕾丝边缀满镂空花纹，连肩带都是细得近乎透明的金丝。
“黎煜…坏蛋。”她咬着唇将各种颜色睡裙往衣柜深处塞，丝绸滑过掌心时凉得惊人，却烫得她耳垂像烧着两团小火焰。
镜前，绵绵扯了扯香槟色长裙的褶皱，宽檐帽完美遮住额角的纱布，蕾丝手套将掌心的绷带裹得严严实实。
电梯下行时，金属反光里映出她发红的眼角跟的唇瓣。
绵绵从小包包里摸出豆沙色口红，膏体触到唇峰的瞬间，突然想起黎煜吻她时，指腹着自己耳垂的力度。
十九层的消毒水涌来时，绵绵推开自己病房的门，摔坏的手机在床头柜闪着微光，屏幕裂痕像极了掌心那道被碎玻璃划开的伤口。
数据传输的进度条在新手机屏幕上爬行，她盯着屏幕角落黎煜、姐姐、赵钰的来电记录。
数据传输完成后，绵绵先给姐姐白糖拨通了电话。
电话刚一接通，白糖关切的声音就从听筒里传来：“绵绵脚怎么样了，妹夫说你脚扭到了，这几天动不了。”
话音未落，背景里传来小外甥女月月甜甜的一声"小姨"。
绵绵望着窗外掠过的救护车顶灯，指尖着新手机冰凉的边框：“姐，我脚好了，没有黎煜说的那么严重，一会我过去看月月。”
她指腹还压在挂断键上，赵钰的号码己抢先跳出来。
接通刹那，就传来赵钰欣喜又带着几分焦急的声音，“绵绵姐，你终于接电话了，给你打了好几个一首没人接。”
“之前的手机坏了，刚换的新手机，你在笙妄病房里录口供？我现在过去。”绵绵挂断电话，朝着她的病房走去。
她刚轻轻敲了一下，门几乎瞬间就被拉开。
赵钰惊喜的脸出现在眼前，视线撞上她身上香槟色长裙时，喉结重重滚动着：“绵绵姐，你裙子很漂亮。”
“阿钰…”绵绵侧身进门时，裙摆扫过他膝头，“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没女朋友了。”
她的目光落向病床，笙妄半倚在床头上，削苹果的小刀在指缝间灵巧翻转。
“阿？为什么？”赵钰一脸疑惑，跟在她身后。
“笨！该夸人，不是夸裙子。”笙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将削好的苹果递过去，果皮依旧优雅地卷在指尖。
“司机案子怎么样了？”绵绵坐在病床上，接过笙妄递过来的苹果。
“白小姐来得正好。”女警季凝合上笔录本，笔尖在纸面划出沙沙声响，提到"司机"二字时，眉峰厌恶地蹙起。
“那家伙送到医院就废了，下面被齐根切了。”季凝顿了顿，语气里淬着冰，“现在在18层醒着，问什么都咬着牙不吐口。”
“座位里的尸体呢？”绵绵咬下脆生生的苹果，汁水混着消毒水的涩意漫开。
赵钰迟疑着开口，喉结在警服领间上下滚动：“己经取出来了，高温烧过，只剩一些骨渣，法医说只能看出大概年龄，DNA完全提不出来。”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无奈。
季凝突然将笔拍在本子上，金属笔帽在寂静中发出脆响：“就算他不开口也没事，他手机里面的视频，记录了他全部的罪行，就是…”
她的声音突然低落下去，像被针戳破的气球，满是哀伤与愤怒，“那些被他害的女孩太惨了，全部都被司机传染了病，淋病梅毒混着来，甚至有几个己经自杀了。”
绵绵听到这里，手里的苹果被她捏碎，果肉的汁水顺着她的指缝滴落，如同无声的泪水。
她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而锐利，那个恶魔，不仅摧毁了那些女孩的身体，更夺走了她们对生活的希望。
十八层走廊的灯光冷得像层薄霜，涂满墙面，司机病房门口，值岗男警的肩章在光影里微微晃动。
绵绵几人走近时，听见门内传来指节叩击床头柜的声响，规律得如同倒计时，又像是某种挑衅的信号。
“赵钰，季凝你们录完口供了，她们？”高宇疑惑地看着绵绵跟笙妄两人，眼神中充满不解。
“司机案受害者。”季凝简短地开口，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寒意。
赵钰扯了扯警服领口，“高宇，我跟季凝，值后半夜，你先回吧。”
“行，我先走了，明天来换班。”高宇点点头，转身离开。
“绵绵姐，你小心点！别……”赵钰看了眼季凝，后面那句“别弄死”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