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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不想回去，爷和爹就盼着他能出息，老师也说了外面的机会更多，二叔私下里跟他说，让他好好学本事以后带大强他们走出大山，他不能回去，虽然他带不走大强他们了，可是他能带素素啊！
第三天，春枝跟婆婆一起给他们备下干粮，春枝知道这次赵耿大概是最后一次去山里跑货。
素素看见哥哥要走，眼泪汪汪的，二栓跟在素素后面，脸上也挂着泪珠子，大栓站在两个小人身边，大树看见，来到他们跟前，一手牵一个，最近他就在家里带几个小的玩，几个孩子跟他亲上了。
“素素，不要动不动就哭，你看，弟弟也想哭了，哥就是跟姑丈去跑货，很快就回来。”
大栓见惯自己爹经常出门子，他对着素素和弟弟说：“跟你们说了的，大哥是去跑货，要回来的，哭哭哭，回头奶又要说你们不懂事，”
素素望着大树，憋着自己想要哭的声音。
“我没哭，是二栓哭了，他流眼泪了，我没落下来，”素素在自己小脸上擦了一把，大声道：“我没哭，”
大树在她脑袋上揉了揉，“好，素素是姐姐，二栓也不哭，过几天大哥就回来了，到时候带你们玩雪仗，”
赵有才看着自己三个孙子立在院里，小孩子啊，这可都是他们老赵家的根，他心里越发的紧，一定得把他们送出去。
赵耿带着弟弟和外侄子出发了，这次他们赶着两头驴，另一头驴是赵有才三个姐姐给他们兑钱买的，老姐姐们心里都有赵有才这个独苗弟弟，这是赵有才最有面的事。
驴车上装载着一些店里剩余的货，都是一些生活用品，两辆车上没装满。赵西赶着自家那头驴，赵耿牵着新驴车。
三个人带着雪花出发了。
赵有才心里发紧，心中祈求着，这是他历年来从没有过的心情，可不能出事。
赵耿的娘送走儿子们，两手插在袖口里回到屋里，进屋子，还没进卧房那泪珠子就流下来，那可是她的两个儿子，心肝宝贝的。
要不是有亲家那一档子事，她也不担心，这么多年，赵耿稳稳妥妥的，是她的骄傲，街里邻坊的谁不夸她有眼力，儿子懂事，娶了个懂事旺家的儿媳妇，两个姑娘都嫁到了好人家，虽然瑞香还没出嫁，可这不过了年就要嫁人了。
她爬到炕上，躺在还有些温和气的被子里，孙子也不想带了。
“娘，”是瑞香，“虎娘”翻个身，背朝着门。
瑞香手里抱着小三子，“娘，我去铺子里陪着爹去，嫂子在屋里纳鞋底子，看着大栓习字，这家伙在跟前闹腾，你给看下，”
“素素呢？那么大的女子了，不能看下？”
“娘，素素这也才五岁，还要看着二栓，哪能再看住三子！”
赵耿的娘不识字，这是她的弱势，儿媳妇在娘家跟着亲家学了几年字，唉，赵耿娘，气呼呼坐起来，当家的说了孙子们以后也得走赵庆的路，都要出去上学。
她担心两个儿子都没时间，三子望着奶奶笑脸笑嘻嘻的，这是吃好睡好了。
瑞香看着娘不气了，转身要出门，她娘对她喊着：“老姑娘，你让那两个小尕豆进屋里疯，别外面得了风寒。”
就听到院里瑞香的声音，没一会儿，两个小尕豆红着脸进了“虎娘”的屋里。
“素素，二栓，进屋里，陪着弟弟，”
“虎娘”心里曲着一股子火，看着几个孩子就吹毛求疵起来，“看看你们，还疯，也不看看大人么，多难，素素，你都多大的丫头了，还疯玩，姑丈西叔，他们出门子挣钱，你们一个个张着口请等着吃……”
素素看奶奶不高兴的脸，一下没了刚才的笑脸，她很怵二栓的奶奶，到这里两三个月了，素素根本不敢像在家里那样跟自己爷奶爹娘和二叔他们撒泼打诨。
奶奶没来由的说话，素素收住笑容安静了，摸摸索索挨到炕沿前，二栓也跟她一样子，两个小家伙就比炕沿高那么一点。三子才七八个月，他才不管奶奶什么样，看见素素和二栓进来，嘴里嘟嘟囔囔，笑的“咯咯咯”，那声音像泉水一般。
“虎娘”听小孙子乐起来，收住自己还想冒出来的气话头，她把小的往炕里挪了挪，对着下面的素素说道：“脱鞋上炕，在屋头哄弟弟玩，”
她说着又弯腰抱起二栓，一扒拉就把二栓的鞋给抹下来，“进里面去。”
没等她去抱素素，素素己经拉过炕下的一个凳子踩着爬上了炕，坐炕沿边自己脱了鞋子，然后撅着屁股爬到了小三子身边。
三个孩子挨在一起，特别是素素和二栓立刻忘了刚才的恐惧，对着小三子戳一下戳一下，逗得小三子一个劲的傻笑。
“虎娘”这会儿又成了赵耿他娘的样子，默默坐在炕边看着一堆的小家伙们，她的眉头一首没有舒展开。
很久，她对着还玩在一起几个孩子，“素素，你看着弟弟们，可别掉炕下了，奶奶去备晌午饭，”
素素手里拿着自己的帽子，一下捂在自己小脸上，一下拿开，一下扣在二栓头上，一下又拿下来……
“傻子，素素，”她声音放大了，有点像在吼。
素素这会儿听到了，看过来，“奶，”
“看着弟弟们，别掉下炕了，我去看下你姑，要备晌午饭了。”
“好”素素立刻答应。
“虎娘”探过身体一把就把素素拽到了炕的边沿，“你坐边上，护着他们点，别掉下来了。”
素素不敢吭声，老老实实的坐在边上，嘴里答应，“我知道了，奶。”
素素等奶奶撩开门帘子出去，小脸又像个花一样的笑了起来，弟弟会爬了，她让二栓在炕的这头爬到那头，小三子跟着学，在后面学着爬，一边爬一边还流着口水笑嘻嘻的。
素素人小确实不懂大人们的疾苦，但是人小还是会看脸色，知道赵奶奶不喜自己，哥哥说让自己带好弟弟，奶奶就不会讨厌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