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柜子翻腾的乱七八糟的,二栓跑进他爹的屋子,柜子也是打开的,不乱。
好像家里就是素素的衣物没了,二栓立在那,难不成他姐跑了?
“是素素干的?”
租客嘟囔了一句。
瑞香不相信,那孩子多善良的孩子,再说她能去哪?大树走了都几年了,再说素素要走,也不至于偷着走啊!
二栓大叫起来,对着院里那些人,“不是我姐干的,我姐不会把我奶抛下,我姐不会扔下我们跑了,”
这一阵子,他们都很开心,奶还说让他们好好相处,听姐的话,姐还答应照顾他们,姐还每天给他们做鞋子。
二栓想到他爹,一定是他爹干的,只有那个没人性的爹才干的出来。
赵庆接到本溪湖警局打来的电话,放下电话,下午带着一家人和大栓从奉天赶了回来。
他娘死了,赵庆回来的时候他娘己经放在了门前,门前搭起了灵棚,他姐跪在灵棚底下,哭得泣不成声,眼睛红彤彤的,说他娘死的不甘心。他娘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家里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不然,素素哪去了?
素素不可能跑了。
他目光巡视一圈,竟然没有他哥,他的心沉下了,目光冷冷的对着二栓,“你爹呢?”
二栓哪知道,他爹是个烟鬼,一定是在烟馆里。
“我们回来,哥就不在,二栓和小三子被哥打发到我家,我们也没找到他。”瑞香男人在一边跟自己这个小舅子解释。
二栓一下灵光了,对叔叔说道:“就是我爹,一定是我爹干的,是他说让我们去姑家拜年,还是他给的钱让我们去买礼物,还说让我们在姑家住两天再回来,就是他,他没那么好心给我们钱。”
赵庆看着一家人,二姑家带着米粮来的,还留了几个人,虽然都是不相干的外人,但是能帮着干活,可能是二姑家雇的人。
二姑家大概是不想跟他哥有瓜葛,唉,他要有办法也不想跟他哥有来往。
他对自己姐夫说:“姐夫,你先帮着安排着,该买什么就买什么!回头我来结账。”
他转身对邻居们,“叨扰大家了,麻烦邻里们照应下,现在天冷,给我们家孩子们避个风寒,情谊定当后补。”
这些大家都懂,谁家还能不遇到这样生死之事?
说完,他也不管即将天黑,对着自己的大侄子大声喊道:“大栓,你跟我走,找你爹去。”
“当家的,你可当心啊!找人帮忙,别自己去。”
赵庆媳妇跟在后面追出门。
“我知道,”
昏暗中,赵耿和大栓的脚步急匆匆远去。
瑞香男人张罗着,今天他己经安排人,也就是求着邻居们帮忙了,还有他家的亲戚过来帮忙。大家都懂,谁家还能没事?来帮忙的人还是有,吃饭的事就请院里的租客大嫂帮着做饭。
瑞香是帮不上忙,她还没从悲伤中缓过劲来。
天越黑,也就越冷。
瑞香被她男人拉进了屋里,“你,哭哭就可以了,这天冷的,别再给你弄出个长短来,唉,你进屋里暖和暖和。”
他担心,说春芝嫂子就是这样的病的。
赵庆媳妇王玉蓉带着孩子回来的,她孩子还小,她生怕孩子冻着,也帮着劝瑞香进屋。
瑞香坐在她娘的炕上,二栓和三子静静地坐在她身边,让她想起素素刚来时候的样子,可怜兮兮的。
她伸手拉着两个孩子的手,“别怕,你们还有姑,还有叔,还有你们哥。”
二栓,“姑,不知道素素姐能到哪去了?”
瑞香也不知道,“唉,这只有你爹知道。”
瑞香男人进来,“唉,我看,要出事,你弟眼里都是凶光,”
他对老婆和王玉蓉说道:“你们去吃点面条,我让大嫂做了面条,热乎乎的吃点,别你们一个个再跟着弄病了。二栓,你去给炉子添点煤,房子烧暖和点。”
赵耿回来了,他是被赵庆连拖带拽拉回来的,他像个猪一般的惨叫。
他是从烟馆的炕上被拽起来的,他还不知道出了什么情况,还在做着他的大爷梦,被人拉了一下扭头还想骂人,被赵庆一阵拳打脚踢连拖带拽拖着出了烟馆。
赵庆找了当地警察朋友陪着去的,不然那些打手们根本不认,他也无法从烟馆里把人带出来。
叔侄俩把赵耿像拖死狗一般拖到了院子里,拖到她娘的棺木前,赵庆走的时候她娘还躺在木板上,回来就搁进了棺材里。
烛火惨淡,香火微弱,只有瑞香和她大姐还有王玉蓉在烧纸,孩子们都让瑞香轰进屋里,外面太冻了,还是半夜里。
赵耿嘴里嚷嚷着被摔在了地上,可没人理他。
他盯着眼前的棺材,眼中是浑浑噩噩的恍惚样,忽然,他扯着嗓子叫起来,“谁,谁死了,怎么,怎么搁这?”
大栓扑上去,照着他爹的背就是狠狠的一拳,“谁死了?你张开你的狗眼看看,看看啊,你还是个人吗?”
赵耿被自己儿子打的趴在地上,他撑着劲想起来,没成功,他就骂起来,“你他妈的看清了,老子是你爹,你敢打你爹,老子揍死你个狗玩意。”
赵庆上前按住他哥,死死按着不让他动身子,不让他起来,赵耿哪里挣脱得了赵庆的手。
赵庆挥着拳头照着他哥的身体一拳一拳的挥着,嘴里还骂着,“他不能打你,我能,我打死你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我打死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谁死了?你娘死了,被你这个王八蛋气死了。”
赵耿愣了,他走的时候他娘还好着呢啊!这怎么就死了?他身体打了个激灵,脑袋清醒了,这下他彻底知道谁死了。
他浑身疼,被揍的浑身疼,他使劲挣扎,想从赵耿的拳下逃脱出来,他大声喊着:“大栓,二栓,快来救你爹呀!你爹要被人打死了,你们这些狼崽子,就看着人揍你们爹啊!”
没人管,大栓恨不得上去打,他被大姑拉着,“那是你爹,你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