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外面有车声,是啥事你看见了吗?”
“好像是小徐跟媳妇扯证去了。”
“呦,那可是喜事,你们送啥?”
“咱们一会去服务社看看,一起买呗……”
聊天这几个人都是左邻右舍,李玉华在院里洗衣服听了个正着。
唰唰唰手上用力,搓衣板的声音更大了。
“对了,老赵媳妇,你跟我们一起去吗?”有人听见李玉华洗衣服的动静,抬头问她。
“不了,我儿子闹着不上学,今天在家呢,我得看他。”
“你家不是男孩吗?应该适应得快啊,你听嫂子的,糙点养没事,狠狠心扔去学校里两天就适应了。”
说话的人是刚才带头说去服务社的,李玉华听得牙根痒痒。
徐营长结婚就巴巴地送礼物,她不去就说她儿子矫情?
谁能有舒糖矫情,刚搬进来几天才,那家具买的,呵,她在京市也没见过这么能花钱的女人!
李玉华眼珠一转,调转话风:“嫂子,不是我不去,我怕我藏不住话。”
摘菜的,洗衣服的,扫院子的几个女人一起停下,看过来:“啥意思啊?”
“嫂子们都没听说吗?”
“……”
她们这头聊完好半天,快到中午了,舒糖才从外面回来。
正红色的裙子走在路上就是一条亮眼的风景线。
“舒糖回来了?”
家属院里一年到头不搬进来几个新人,又长得这么漂亮的小姑娘,谁看了都稀罕。
“嫂子好,喜糖你拿着。”
——徐西临回部队报到之前带他去买的。
她挑的最贵的,反正不缺钱。
“欸,你等我下,嫂子也有东西给你。”
家门口一百米的路,舒糖每走几步,就有几个嫂子出门送贺礼。
枕巾,茶缸,脸盆,肉干,数不清东西堆了一手,都拿不下了,张嫂子看得首乐:“来吧,我帮你送回去。”
“等我家里的事忙活完我请嫂子吃饭。”舒糖照例拿了个雪花膏递过去。
“你结婚怎么还送我东西呢。”张嫂子不收。
“拿着吧,我带来的多。”
同样是一天搬进家属院的,怎么有的人就只会背后乱传人闲话,有的姑娘就人美心还善。
早上的话张嫂子本来想哪听哪了,可想了想,原地叹了口气,斟酌着开口:“舒啊,嫂子听见了点不好听的话,你跟老赵媳妇是不是有啥过节啊?”
院里的人哪个不是人精。
李玉华那套说辞,什么藏不住事管不住嘴,就是想背后嚼人舌根呗!
她不愿意把那些话说给舒糖听,只想提醒她,隔壁院住着一个什么人!
“过节啊?”舒糖笑了下,“火车上有点小矛盾,没事,嫂子你放心,那些话我也听见了一点。”
以为就是关珍珍昨天跟她说的那些,舒糖没太在意。
她一说知道,张嫂子听着松了口气:“你知道就行,别在意啊,咱们院里没那碎嘴老婆子,早上我们都没理她。”
居然是早上?舒糖愣了半秒,勾唇笑了。
关珍珍是在附近的村委会工作,中午休息的时候抽空就能回来。
空间里布料不缺,趁着家里没人,舒糖进了趟空间。
水果多的吃都吃不完,她收拾出来一小筐准备给邻居们分了,当做回礼。
藏市出门除了绿色就是大片山和土地,嫂子们穿的朴素,也看不见什么艳丽的颜色,在自己家,就无所谓了,她挑了蓝的红的几块布,准备一会拿给关嫂子。
就是这菜和肉怎么拿出来是一个问题,总不能每次都说去服务社买的吧,出门挺累的,她可不想装样子。
舒糖在空间里洗了个澡,出来,路过院子里小块的空地,突然有了主意。
中午吃饭的时候把想法跟关珍珍说了:“嫂子,我想在院里种点小青菜,顺便养两只鸡,能行吗?”
关珍珍听完乐了:“是不是天天去服务社抢菜起太早了?你想吃什么,嫂子帮你买就是。”
“嫂子我不是这个意思。”舒糖说:“图个方便。”
关珍珍听着,看她确实是认真的,说:“种菜得要种子,部队有自己的菜地,这个好弄,就是土不行。”
她说:“藏市这头的土和咱们内地不一样,肥料不够,不爱活,而且马上冬天了,气温也不行。”
气温的事先不管,土她空间里不是现成的吗!
舒糖眼睛一亮:“肥料我能解决。”
现在肥料还是农家肥的时代,关珍珍一听,阻止道:“院子离的近,味道太大邻居不高兴。”
“不是农家肥,嫂子你等着看就是。”
看着舒糖信心十足,关关珍珍笑着刮了下她鼻子:“行,有啥要帮忙的跟嫂子说。”
“还真有。”舒糖从编织袋拿出布料。
“嫂子我不会用缝纫机,你知道谁会做东西不?”
“你要做啥?”
“这匹白的徐西临做几件衣服,这匹碎花的我想做点桌布,床单,被罩什么的。”
“衣服慢,其他的简单,裁一下锁个边几分钟的事。”关珍珍接过布,说:“晚上下班我给你弄。”
“太多的,嫂子你下班还得管孩子呢。”舒糖坚持。
关珍珍想了想,推门出去,朝着隔壁喊:“小敏,在家呢吗?”
“马上来!”李敏没几分钟就进屋了。
她年纪跟舒糖差不多,梳着两个麻花辫,圆脸蛋,一笑起来还有俩酒窝。
“嫂子,徐营长媳妇也在呢?”
“这是李敏,在学校当老师呢,手可巧了。”关珍珍为舒糖介绍。
介绍完,跟李敏说明叫她来的原因:“糖糖想做点桌布床单啥的,你不忙的话帮帮忙?”
“没问题。”李敏拿起那块布摸了摸,抬头问:“这么好的料子做床单有点浪费吧?”
“不浪费,人生两万天三分之一的时间在床上,睡得舒服点。”
李敏笑了笑:“行,啥时候要?”
“越快越好呗。”舒糖说。
这是整整一匹布,床单能做好多套,李敏问:“全做了吗?”
“不用,”舒糖说:“我就要一套,剩下的你给自己做东西用。”
院里住的都是一个部队的军属,有事向来都是大家帮忙,不要回报。
李敏一听,忙说:“不用,你这料子摸着就挺贵的……”
舒糖没让她把话说完:“你要是不收,那我以后可不好意思麻烦你帮我做别的了。”
“那谢谢你。”李敏眼中带着欣喜,用手摸了摸棉布。
从关珍珍家出来,脸上一路挂着笑回家的。
“咋买这么多布?”邻居正好出门倒水,看见问她。
“不是我的,舒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