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市有补贴,家里男人又穿部队发的军装省布料,其实家家户户都不缺布票。
只是这么好的料子难遇,正准备问问在哪买的呢,一听是舒糖的。
啊了一声,心里暗暗咋舌,那估计是从内地带过来的,“真好,快去吧。”
屋里,床单被罩的活分出去了,舒糖准备跟关珍珍说徐西临的衣服。
“我知道小徐尺寸,做衬衫?”关珍珍问。
舒糖想了想:“两件衬衫,两件里衣吧,剩下的给周楠做衣服。”
“小孩子穿这么白不耐脏,你自己留着。”
“搬来一周不到你都给我多少东西了,我不要。”关珍珍说。
舒糖挽着她胳膊凑过去:“那嫂子天天三顿的给我做饭,我也没说不吃啊。”
人和人之间相处几天就知道性子合不合得来。
关珍珍简首太对她脾气了,首爽又细致,还会照顾人,像个大姐姐似的。
原本说好的,每天中午徐西临在食堂打饭送回来,现在都不用了,省多少事呢。
舒糖说:“这些东西都不贵,你收着,我有很多呢。”
关珍珍想了想:“那这样,我那有棉花,你有别的颜色的布没?降温了,我再给你做两件外套。”
“行。”舒糖一听,笑了:“我这就给你去拿,我出布,你出棉花和手工。”
她起身帮忙收拾碗筷。
刚放到院里水池,就看见自家门口等着一人。
仓央卓玛。
“糖糖,碗筷你放水池子里就行,不用你洗。”
仓央卓玛听见动静看过来,盯着看了几秒,冷哼一声:“还真是娇气。”
她沉着脸走过来,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拍到水池子上:“给你,拿着。”
舒糖看都没看那张纸条,擦干净水,理着袖口往前:“你刚才说什么?”
仓央卓玛梗着脖子,不示弱的瞪回去:“说你娇气!”
“在车上的时候我说没说过,你再找事我就揍你?”舒糖眯了眯眼。
明明只是一个挽袖子的动作,硬是挽出了撸袖子要打架的错觉。
仓央卓玛微不可察地往后退了一小步:“你,你敢。”
她小心翼翼地看着舒糖的胳膊,注意着她的动作,憋了半天,脸都憋红了,才开口:“我告诉你,这是部队里,你要是敢动手我就去告状!”
少数民族特有的大眼睛,里面写满了不甘,还有强撑着的倔强。
“噗嗤——”舒糖没忍住,低头笑了。
还以为是多厉害的小姑娘呢!合着憋了半天,说了句去告状。
挺可爱的。
舒糖笑够了,抬头问她:“来干什么的?”
仓央卓玛被舒糖瞬间变脸的动作弄懵了,缓了几秒,才指着水池上的纸条:“我阿爸让我把单子送过来。”
纸上又是一个手绘的图。
浴桶。
“我阿爸说了,他找人做,过几天就能送来,图纸还你。”
她昨天晚上让徐西临帮忙挪家具,自己也出了一身汗,当时顺嘴抱怨了一句没有卫生间洗澡不方便。
这是早上就找人帮忙做浴桶去了?
行动力真不错啊。舒糖拿起那张纸,看了两眼,仔细叠好。
嘴角温柔的笑看得仓央卓玛更来气了。
“你就是娇气!部队有浴室,你还非要在家洗,看不上我们这的环境还嫁过来干什么。”仓央卓玛瞪过来。
舒糖轻轻抬眼:“少吃点盐吧,看你咸的。”
说要揍人确实是吓唬仓央卓玛的。
小姑娘跟舒怡不一样,人家一没背后嚼舌根,二没真做什么伤害她的事,难听的话。
家具还都是人家父亲帮忙弄的。在部队里,她要是真跟她动手了,到时候可一点理不占了。
“你!”仓央卓玛气得说不出来话。
“你什么你,别挡路。”舒糖推开她,回自家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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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都说了今天放你一上午假吗?”周团长端着饭菜坐到徐西临对面。
徐西临扒了一口饭进嘴里,抬头:“领导。”
周团长哼了一声,恨铁不成钢的语气:“你说说你,哪有刚领完证,一顿饭都不陪着媳妇吃就急着回来训练的?”
“我们在京市吃了两个月饭了,不差这一顿。”
实则是舒糖半路赶他回来的,说天气好,想散散步。
周团长没好气瞪他一眼:“我咋听你嫂子说了,人家姑娘刚来就有人背后说闲话。”
徐西临说:“这事赖我,没想周到。”
周团长抬头看他一眼:“这才像话,小舒大老远的跟你来这头,你多照顾照顾是应该的,要是再有人嚼舌根,也别怕撕破脸。”
“谢领导。”
晚上回家,舒糖就把白天张嫂子跟她说的事跟徐西临说了。
徐西临听完面色凝重。
舒糖看过去,问他:“我要是跟她起争执不影响你们部队纪律吧?”
“不影响。”徐西临拿起墙边立着的一排工具,轻轻抬了抬眼皮:“这点事还用问我?你想做什么做就是了。”
“不用因为嫁我就委屈自己。”
“也不用降低生活质量,从物质到需求。”男人抬眼看过来,目光诚挚。
掂了掂手里的铁锹,问:“这是要干什么?”
舒糖短暂地感动了半秒,回神:“啊,我想在院子里种块地。”
徐西临笑了,没像关珍珍一样提醒她这个想法不太落实,而是勾着唇角,懒懒地笑:“所以,是你想,我种?”
舒糖打了响指,眸光一亮:“聪明,不愧是我新上任的老公,喏,工具我都借来了,开动吧。”
徐西临在嘴里咂了咂那个称呼,垂眸笑了下,撸起袖子。
“赶紧进来管孩子,你儿子又闹呢。”赵宝刚喊了李玉华一声,见她没反应,顺着视线看过去:“总看隔壁干什么?”
“我告诉你,这不比京市,你少动那些歪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