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天生蛇瞳!
我叫张璟瑟,2005 年降生于苏北彭城的一个偏僻山村里。
这村子离城甚远,与外界接触寥寥。
村子紧靠着一座山,山上野兽横行,草药繁多,村民们多以打猎或采药为生。
若问这山上何种野兽最多,那非蛇莫属,故而我们这个村子便得名蛇山村。
我的母亲,当年可是个稀有的大学生,更何况还是个女大学生。
那时,城里突然兴起吃蛇肉的风气,许多村民便靠上山捕蛇,拉到城里饭店售卖来改善生活。
“哈哈哈哈~拿石头砸她!她就是个怪物!”
一群与我年纪相仿的孩子嬉笑着,朝我扔来小石子。
“你们…你们别砸我了!我不是怪物…呜呜呜。”
小石子如雨点般袭来,我被他们逼至墙角,蹲下身子,把头深埋在膝盖间,呜咽哭泣。
其中砸得最凶的,是个肥胖的男孩,叫大虎,与我同村。
因自己爷爷是村长,他一逮到机会便会欺负我。
“还说你不是怪物?你生下来眼睛就是竖瞳,跟山上那些蛇的眼睛一模一样!自打你出生,村里只要有人上山捕蛇就没好事!你就是个怪物!灾星!”
一个穿着邋遢的男孩附和道。
他是东头铁锤家的孩子,大家都叫他小邋遢,是大虎的小跟班,每次大虎欺负我,他都跟着起哄。
没错!我自出生,眼睛便是竖瞳,自幼便被村里人称作蛇妖、怪物、灾星。
这一切还要从我的出生开始说起。
我的母亲生得极为漂亮,本在城里大学读得好好的,却在 2005 年夏天,挺着大肚子,在村里人的指指点点下,在外婆家生下了我。
村里人都传言,我妈在城里念书时,不知跟哪个野男人鬼混,搞大了肚子,才狼狈回村产子。
我刚出生,村里的产婆看到我的眼睛,吓得结结巴巴,话都说不利索。
姥姥也是一脸难堪,我妈吵着要看孩子,产婆这才颤颤巍巍地将浑身血污的我抱到母亲跟前。
我妈只看了我一眼,加之刚生产完身体虚弱,便首接昏了过去。
村里人都传言,就这一眼,我妈便疯了。
待我妈醒来,便开始疯疯癫癫,只要见到我,就吓得大骂我是怪物、是蛇妖,还坚称我不是她亲生的。
后来,她的精神状态愈发糟糕,姥姥担心她跑到外面惹事,便将她锁在屋里。
就在我满月那天,姥姥没锁好门,出门去外村给人看事。
我妈疯癫地大喊大叫,从家里跑了出去,叫嚷着:
“蛇妖!这不是我的孩子,快把她给掐死!”
随后,便朝着蛇山疯跑而去……
村里人大多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又怕她伤人,竟无一人上前阻拦。
等到晚上,姥姥给外村人看完事得知此事,赶忙组织全村人上蛇山寻找我妈。
可全村人在蛇山上找了好几天,却连我妈的半点踪迹都没寻到。
后来,大家都放弃了寻找,唯有姥姥始终坚持上山探寻我妈的下落。
她总是念叨着: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哪怕过去多少年,哪怕化成白骨,也要找到带下山。”
自母亲生下我失踪后,村里但凡有人上山捕蛇,便会莫名遭遇意外。
有的被蛇咬,有的即便不捕蛇,只是上山采药,也会跌下山摔断腿,不仅蛇捕不到这草药也采不了。
在我成长的过程中,这种情况愈发严重。
有的村民不信邪,执意上山捕蛇,结果不是摔死,就是被蛇咬死,甚至有人首接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然而,奇怪的是,我有时跟着姥姥上山找母亲,或者一同上山采药,却从未出过事。
自那以后,村里的人越发厌恶我。
只要我从谁家门前路过,那些妇女便会恶狠狠地在门口吐口痰,大骂一句:
“一个妖怪,天生蛇眼,生下来就克死亲娘,真是晦气,扫把星!”
还叮嘱自家孩子不许跟我玩。
从小到大,唯有姥姥陪伴着我,我没有朋友,也没有小伙伴愿意与我一同玩耍。
今日,我又被大虎他们欺负,灰头土脸地回了家。
姥姥正在堂屋里,跪在蛇像前打坐,嘴里念念有词。
“姥姥!我今天又被大虎和小邋遢他们欺负了。”
我眼角挂着未干的泪花,脸上满是灰尘,向堂屋里的姥姥告状。
姥姥家中供奉着一尊蛇像,也有一些能看邪事的本领,但凡附近村庄谁家出了邪事,都会来请外婆帮忙。
哪家小孩吓掉了魂,哪家办白事,都会请姥姥去相助,只要有人招呼,姥姥总是热心前往。
这十里八乡的村民都唤她张婆子。
尽管姥姥为人和善、热心肠,但这些村民心底里依旧厌恶我、躲着我。
姥姥听到我放学回来的动静,从垫子上起身,走到我身前,用她那粗糙的手轻轻擦去我眼角的泪花:
“璟瑟乖,姥姥会帮你教训大虎他们,以后姥姥带你去城里上高中就见不到他们了。”
我乖巧地点点头,每次受了欺负,我也只能跟姥姥倾诉。
虽说她每次都安慰我会教训大虎他们,可每次都未能兑现。
姥姥见我点头,便转身去厨房做晚饭。
我则百无聊赖地在院子里逗弄小鸡仔。
不多时,姥姥端着热气腾腾的面疙瘩走了出来:
“璟瑟,快去洗洗手,外婆给你做了面疙瘩,里面还卧了两个鸡蛋呢。”
听闻有鸡蛋吃,我赶忙起身洗手,和姥姥一同坐在堂屋的木桌旁吃饭。
“璟瑟,是不是放暑假了?马上要带你去城里读书,你可要好好复习书本。”
姥姥叮嘱我。
我赶忙应承,很快便将碗里的一个鸡蛋咽下肚,然后把另一个鸡蛋夹到姥姥碗里,笑着说:
“姥姥也吃,我马上要上高中了!姥姥说要带我去城里上高中,可别忘了!这样我就不用再被大虎和小邋遢他们欺负了。”
姥姥微笑着,又把碗里的鸡蛋夹回我碗里,说道:
“姥姥当然没忘,我们璟瑟也马上要长成大姑娘了!”
吃完饭,天色渐暗。
姥姥在外面收拾碗筷,我跑到门口的空地上,蹲下身子,捡起一根木棍在地上画画。
“张婆子!张婆子!你在家吗?”
一个年迈的声音传入我耳中。
我抬头,只见村长牵着大虎,正朝着我家走来,边走边喊。
看到大虎,我满心厌烦,低头继续在地上画画。
村长走到我家门口,又喊道:
“张婆子?在家吗?”
我抬起头,看向村长和大虎,回答道:
“村长爷爷,我姥姥在屋里洗碗呢。”
许是天色己晚,村长没瞧见蹲在门口的我,听到我的声音,这才朝我看来。
我俩目光交汇,在夜晚中,我那双幽绿色的蛇瞳显得格外明亮。
“哎哟我的老天爷!是璟瑟啊,你咋也不吱个声!可给我这把老骨头给吓死了!”
村长手里的拐杖都险些拿不稳,不敢再首视我的眼睛,忍不住指责道。
姥姥也听到了门外的动静,便放下碗筷朝着门口喊道:
“我在家呢,有啥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