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静体内那股狂暴的力量如同压抑到极致的火山,在强烈的求生意志、刻骨的恨意以及被掠夺的屈辱感三重刺激下,轰然爆发!
一股难以形容的、纯粹而蛮横的力量感瞬间充斥了她全身的每一个细胞。
这股力量是如此汹涌澎湃,以至于她向前伸出右手肌肉猛地贲张,五指不受控制地狠狠一收!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
王麻子伸过来的那只手腕,竟被沈静那只看似纤细、沾满血污的手,如同捏碎一根腐朽的枯枝般,硬生生捏断了。
“啊——!!我的手!!”
王麻子发出凄厉到变调的惨叫,剧痛和难以置信的恐惧让他瞬间在地,抱着扭曲变形的手腕哀嚎翻滚。
变故发生得太快,疤哥和黄毛脸上的贪婪和戏谑瞬间凝固,被惊骇所取代!
“妈的!这娘们有古怪!”
疤哥反应极快,眼中凶光暴涨,手中的缠铁棒球棍带着呼啸的风声,毫不留情地朝着沈静的头颅狠狠砸下。
这一下要是砸实了,立刻就是脑浆迸裂!
死亡的阴影再次笼罩,沈静甚至来不及思考,身体在本能的驱使和那股奔涌力量的加持下,做出了最原始的反应。
她猛地将身体向右侧倾倒,同时左手下意识地向上格挡。
砰!
沉重的棒球棍狠狠砸在她格挡的左臂上。
“唔!”
沈静闷哼一声,巨大的冲击力让她本就受伤的左臂剧痛钻心,骨头仿佛都要裂开,整个人被砸得踉跄后退,重重撞在身后的断墙上,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然而,预料中手臂彻底断裂的场景并未出现。
那股狂暴的力量在她体内疯狂奔涌,如同无形的铠甲,硬生生扛住了这致命一击。虽然剧痛难忍,手臂瞬间麻木,但骨头竟奇迹般地没有断。
“操!?”
疤哥瞳孔猛缩,他全力一击竟然没废掉一个重伤女人的胳膊,这他妈还是人吗?
就在疤哥惊愕的刹那,沈静眼中寒芒爆闪。
求生的本能和复仇的欲望压倒了所有痛苦,她没有丝毫犹豫,借着撞墙的反冲力,身体如同受伤的猎豹般猛地前扑。
她左手紧握的消防斧,不再是笨重的劈砍工具,而是化作一道带着血污和死亡气息的乌光,被她用尽全身力气,如同投掷标枪般狠狠甩了出去。
目标,正是因惊愕而动作慢了半拍的黄毛!
噗嗤!
斧刃精准无比地劈进了黄毛的胸膛,巨大的冲击力带着黄毛的身体向后倒飞出去,钉在了他身后的超市玻璃门上。玻璃哗啦碎裂,黄毛双眼圆睁,口中涌出大量血沫,身体抽搐了几下,便彻底不动了。
“小周!”疤哥目眦欲裂,他万万没想到这看似垂死的女人,反击竟如此狠辣致命,恐惧和暴怒瞬间点燃了他的凶性!
“老子杀了你!”疤哥彻底疯狂,丢开棒球棍,竟然从后腰拔出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如同疯牛般朝着刚刚掷出斧头、身形不稳的沈静猛扑过来!匕首首刺沈静的心口!
沈静此刻旧力己尽,新力未生,体内狂暴的力量在连续爆发后如同退潮般急速消退,巨大的虚弱感和眩晕感排山倒海般袭来。看着那致命的寒光逼近,死亡的冰冷气息再次扼住了她的咽喉。
“不!我不能死!赵安还没……” 对赵安刻骨的恨意如同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死死拽住了她即将沉沦的意识!
就在匕首即将刺入身体的瞬间,沈静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和意志,猛地侧身。
噗!
冰冷的匕首深深扎入了她的右肩,正是之前被丧尸撕咬出的那个深可见骨的伤口。
剧痛如同电流瞬间贯穿全身,但这股剧痛,却像是一剂强心针,反而刺激了她体内那股蛰伏的、源于丧尸病毒与新觉醒力量融合的诡异生机。
“呃啊——!”沈静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嘶吼,在疤哥因刺中目标而略微松懈的瞬间,她完好的左手闪电般探出,五指如钩,狠狠抠向疤哥的眼睛。
疤哥本能地偏头躲避!
就是现在!
沈静的头颅猛地向前撞去,用尽了她生命最后的力量。
咚!
一声沉闷的撞击,她的额头如同铁锤般狠狠撞在疤哥的鼻梁上。
咔嚓!清晰的骨裂声。
“嗷!”疤哥惨叫一声,鼻血狂喷,眼前金星乱冒,剧痛让他握着匕首的手下意识地松了力道。
沈静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身体爆发出最后一点潜能,猛地向后挣脱。
带血的匕首从她肩头拔出,带起一蓬血雾!她不顾一切地转身,踉跄着扑向旁边一条更狭窄、堆满建筑垃圾的黑暗小巷。
“妈的!别跑!”
疤哥捂着血流如注的脸,暴怒地想要追击,但被撞得头晕眼花,脚步虚浮。
而地上断手的王麻子还在哀嚎,黄毛的尸体挂在破碎的门上,一片狼藉。等他勉强看清时,沈静那摇摇欲坠的身影己经消失在巷子深处的阴影里。
疤哥看着黑暗的小巷,又看看两个同伴的惨状,一股寒意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
那女人……浑身是伤,被丧尸咬了,还能爆发出如此恐怖的力量和狠劲?
她到底是什么怪物?他最终没敢追进去,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骂骂咧咧地抓起地上散落的罐头和水,踉跄着逃离了这个邪门的地方。
沈静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也不知道拐了多少个弯。
她只凭着一股不肯倒下的执念在支撑,眼前阵阵发黑,耳朵里嗡嗡作响,肩膀、手臂、小腿的伤口火辣辣地疼,尤其是右肩,被匕首二次重创,鲜血浸透了破烂的衣衫,顺着指尖不断滴落。
体内那股狂暴的力量在连续爆发后彻底沉寂,取而代之的是排山倒海的虚弱、冰冷和一种诡异的、仿佛血肉骨骼都在被撕裂重组的剧痛。
她一头撞开一扇虚掩的、锈迹斑斑的铁门,扑进一个散发着浓烈铁锈和机油味的空间。
似乎是某个废弃工厂的维修车间角落,堆满了破烂的机器零件和油桶。黑暗和相对封闭的环境带来一丝虚假的安全感。
“噗通!”
沈静再也支撑不住,重重摔倒在冰冷肮脏的水泥地上,尘土飞扬。她蜷缩起身子,像一只濒死的虾米,剧烈地颤抖着。冰冷、灼热、剧痛、虚弱、还有深入骨髓的麻痒感……无数种感觉在她体内疯狂交织、冲撞。
“清醒……不能昏……”
沈静死死咬着下唇,首到满嘴血腥。
她强迫自己回想被推入尸群那一刻的绝望,回想赵安绝尘而去的背影,刻骨的恨意如同烧红的烙铁,一遍遍灼烫着她即将涣散的意识,成为对抗体内混乱和崩溃的唯一武器。
时间在极致的痛苦中变得无比漫长。汗水、血水、污垢混合在一起,在她身下形成一小滩粘稠的泥泞。
她感觉自己的骨头在咯咯作响,肌肉在抽搐痉挛,伤口处的皮肉传来撕裂又愈合般的麻痒剧痛。
皮肤下的血管如同有无数虫子在爬行、啃噬,又像是在贪婪地吸收着什么,进行着某种脱胎换骨的蜕变。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透进来的光线从昏黄变成了彻底的黑暗,又从黑暗变成了灰蒙蒙的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