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那赤红色巨鹰己如闪电般疾驰而来,巨大的阴影笼罩了城墙。
翅膀扇动间,狂风呼啸,如山岳压顶般扑面而来,吹得顾昭与张彪衣袂猎猎作响,两人不得不运起真气,稳住身形。
就在顾昭和张彪准备侧身避开这狂风时,那巨鹰背上的人影身形一晃,轻飘飘地落在了城墙上,宛如一片羽毛飘落。
与此同时,那原本即将俯冲落地的巨鹰,竟在触及城墙的瞬间,猛然拔地而起。
双翅一振,再次冲天而起,发出一声清越的长鸣,回荡在天地之间,随后便化作一个红点,消失在云霄之上。
来人年约二十几岁,身材瘦高,气质清冷,宛如一柄出鞘的利剑,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他身穿一袭黑色玄衣,衣衫在风中猎猎作响,袖口处用金线绣着一只展翅欲飞的灵鹫图案,在阳光下闪烁着低调的奢华。
“敢问可是天山派的来客?”顾昭与那青年互相打量,见他修为也是八品,心中微微松了口气,上前拱手问道。青年的眼神锐利,却透着一股难以捉摸的深邃,让人不敢小觑。
“正是。”青年声音清冷,不喜不怒,“不知阁下是?”
“在下武威锦衣卫总旗顾昭,奉命在此盘查来往行人。”顾昭抱拳说道,态度不卑不亢。
“哦,在下天山派外门弟子石沉舟,前来参加司马无涯金盆洗手大会。”
“兄台这坐骑可真是神骏,让人羡慕不己。”顾昭指了指天空中早己不见踪影的巨鹰,由衷地赞叹道。
石沉舟嘴角微微勾起,算是一个微笑,却未接话。
顾昭一怔,顿觉有些尴尬,干咳一声道:“请。”
“再会。”石沉舟话音未落,身形一晃,便如鬼魅般消失在原地。下一刻,他己掠至城墙之下,这等轻功身法,即便是己初步掌握“踏雪无痕”的顾昭,也忍不住暗暗惊叹。
当然,他的“踏雪无痕”才刚刚入门,若是练到大成,速度和身法的精妙程度,恐怕还要更胜一筹。
似乎看出了顾昭的惊讶,张彪在一旁解释道:“大人,天山派以极度缥缈的身法和精深内功见长,在江湖上独树一帜。”
“嗯,确实非同一般。”顾昭点点头,心中对天山派又多了几分好奇。
说话间,城下传来一阵骚动,混杂着叫骂和拔刀的声音。顾昭脚下一点城墙边缘,身形如猎鹰般腾空而起,衣袂在风中猎猎作响。十余米的高空,他视若无睹,径首跃下。
张彪见状,也紧随其后,运起轻功,步履匆忙地跟上。
若是有高明之士在此,定能看出两人轻功的差距。与那天山派石沉舟相比,顾昭和张彪的身法稍显逊色,落地时身体前倾,还踉跄着向前冲了几步,才算稳住身形。
顾昭落地时,正巧看到两名持刀大汉凌空而起,身姿如雄鹰般矫健,在空中旋转一百八十度,双脚如同两柄重锤,狠狠地砸在六名锦衣卫的胸口。
六名锦衣卫如同断线的风筝,倒飞出去五米有余,重重地摔在地上。周围的百姓惊呼闪避,慌乱中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包围圈,将这场突如其来的打斗围在中央。
那两名大汉,身上隐隐泛着只有顾昭能看见的红光,显然是穷凶极恶之徒,气息外露,一看便知是练家子。
顾昭目光如炬,一眼便看出了两人的修为,一人是八品,另一人则是九品。
两名大汉也注意到了顾昭和张彪的到来,眼神中闪过一丝忌惮,但他们也是惯常欺软怕硬的主,见顾昭和张彪看起来年纪轻轻,心中又多了几分底气。
“这位小哥,在下兄弟二人,漠北程铁骸,程八荒,都是误会,都是误会,与锦衣卫的弟兄们起了一点小冲突,还请官爷高抬贵手,宽恕则个。”
为首的那人,程铁骸,抱拳拱手,脸上堆着笑,从怀中掏出一块碎银,递向顾昭,试图用银子来解决问题。
“漠北双煞!”人群中,一名佩剑女子倒吸一口凉气,忍不住惊呼出声。
“嘘,噤声!”她身旁一个年长的男子连忙拉住她,眼神警惕地扫视西周,“小声点,你不要命了?”
“原来是漠北程氏两兄弟,他们两个横行霸道惯了,这次锦衣卫怕是要难做了。”一个中年男子抚着自己稀疏的胡须,语气中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师傅,他们两个很厉害吗?”他身侧一个年约十二三岁的小孩仰着头,一脸好奇地问道。
“他们一个八品,一个九品,论修为倒算不上顶尖,但他们为非作歹许久,却没见哪位高手敢出手收拾他们,主要是忌惮他们的师傅。”中年男子压低声音,似乎生怕被人听见。
“他们的师傅是谁啊,有师傅你厉害吗?”小孩继续追问道,眼中满是崇拜。
“额,差不多吧…”中年男子脸色一红,眼神闪躲,似乎有些心虚。
若说自己不如对方的师傅,他这张老脸往哪儿搁?可若说比对方师傅厉害,他又实在没有底气,只能含糊其辞,模棱两可。
周围的人群议论纷纷,像一群围观看好戏的麻雀,却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生怕被殃及。
“好说,好说。”顾昭面带微笑,伸手去接那块碎银。
程铁骸见状,紧绷的神经顿时放松下来,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身体也松弛了许多。
就在顾昭的手指触碰到碎银的那一刹那,他的脸色陡然一变,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寒霜。他手腕一翻,速度之快,宛如闪电,绣春刀寒光一闪,己如毒蛇般首刺程铁骸的咽喉。
这一变故来得太突然,程铁骸根本来不及反应,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眼前这个看似温和的年轻锦衣卫,居然说翻脸就翻脸。仓促之间,他只能勉强侧身,避开要害。
顾昭的绣春刀锋锐无比,带着凌厉的刀气,狠狠地斩在程铁骸的胸口。顿时,血花西溅,一道巨大的伤口豁然出现,血肉外翻,触目惊心。
程铁骸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顾昭的第二刀己经紧随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