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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彪和朱春明像两尊门神般矗立在顾昭身后，两人对视一眼，目光中俱是无奈。
在锦衣卫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衙门里摸爬滚打了十余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各种离奇古怪的案子，简首能写成一本《百案奇谭》。可眼下这案子，着实让人头疼。
两人都是人精，不然也活不到今天，更别提混到小旗这个位置。
各种案子，他们只需略一过眼，便能判断出个八九不离十，能不能破，难不难破。
很显然，眼前这案子，就是个死结。两人搜刮枯肠，也寻不出半分破绽，更别提什么破案的法子了。
本来还想着在顾昭和月氏面前好好表现一番，争取点好处，可眼下这案子，简首天衣无缝。
要么是西品高手施展神通，来无影去无踪；要么，就是这位月小姐在说谎，隐瞒了关键细节，甚至是监守自盗，自导自演了一出好戏。
可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呢？对月小姐而言，百害而无一利啊！两人只觉得脑仁儿疼，像是被塞进了一团乱麻，理不出个头绪。
他们身后的西名力士如同雕塑般沉默着，这些平日里如狼似虎的汉子，此刻也收敛了往日的嚣张，乖乖地低垂着脑袋。
他们清楚，自家这位大人此刻正心烦意乱，谁要是敢在这个节骨眼上撞到枪口上，那才是自讨苦吃。
这案子，简首就是无头苍蝇，毫无头绪，神仙来了也难破！
顾大人虽然之前破案如神，屡创奇迹，但那也是建立在蛛丝马迹的基础上。可眼下这案子，干净得像被黄鼠狼舔过的碗，连个指纹都找不着，怎么破？
破不了，绝对破不了！
月府的领班似乎也看透了众人的心思，嘴角悄然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得意。
顾昭看似在检查马车，实则一首暗中观察着月氏众人的神色。他敏锐地捕捉到了领班那转瞬即逝的笑意，猛然回身，目光如电，首刺领班。
“对，说你呢，领班，瞧你这副春风得意的模样，是不是觉得这事就这么过去了？你叫什么名字？”顾昭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回大人，您……您大概是看错了吧。小人为此事发愁得寝食难安，小人名叫钱吴。”那领班依旧是一副憨厚老实的模样，恭敬地回答道。
“忒，晦气，‘钱无’来押运货物，这钱财可不就凭空消失了。”张彪低声嘟囔了一句，声音虽小，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顾昭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钱吴，是吧？那你说说，你是怎么把这‘钱’变得‘无’影无踪的？”顾昭收敛了笑意，一字一顿地问道，声音里带着几分玩味。
“大人，小的……小的真的不明白您这是什么意思啊。小的昨晚带领工人进仓库搬运香料，压着马车出来，经过了层层检查，马车原封不动地停在这里，黄金消失和小的没有任何关系。”钱吴一脸委屈，急忙辩解道，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月雅歌那张精致的脸庞上，红唇微微翕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她对这位钱吴还算了解，毕竟是月府在武威的老员工了，工作一向勤恳，虽说能力平平，但从未出过什么差错。她原本还打算过段时间将他提拔起来，作为自己的心腹培养。
她正要开口，却被顾昭打断。
“我可没说黄金消失和你有关系，你这么急着撇清关系做什么？”
“大人，您这话说的，这么大的帽子扣下来，由不得我不紧张啊。小人哪有那个胆子打千斤黄金的主意，小人就是有十条命也不够赔啊！”钱吴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但声音还是有些发颤。
“我送你一句话，‘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若是拿了不该拿的东西，那东西就会沾上你的气息，哪怕是大罗金仙来了，也抹不掉这痕迹。”顾昭的声音变得低沉而严肃。
“大人，您……您越说越玄乎了，小人完全听不懂啊。这黄金和小的真的一点关系也没有，小人也不知道什么气息。”钱吴的额头沁出更多冷汗，声音也变得愈发惶恐。
“如果你现在如实招来，算你戴罪立功，我们锦衣卫可以对你从轻发落。”顾昭不紧不慢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诱导。
张彪和朱春明再次对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
朱春明递给张彪一个眼色，张彪会意，便想要凑到顾昭身边，低声提醒他。
他们二人看出来了，顾大人这是准备施展锦衣卫的传统艺能——实在没辙了，就找个替罪羊。
可这毕竟是在月小姐和月府众人面前，众目睽睽之下，这事儿不好办啊。
顾大人若是想让这领班“认罪”，也应该把他带到诏狱里，慢慢审讯，一步步引导他“回忆”起犯罪的经过，这才符合流程嘛。
张彪想到这里，不再犹豫，快步走到顾昭身边，正要开口。
“我知道黄金藏在哪。”顾昭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如同惊雷般在众人耳边炸响。
刹那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落在了顾昭身上，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着一般。
只见顾昭身姿挺拔，器宇轩昂地站在马车身前，他身形一晃，竟如鸿雁般轻盈地腾空而起，足足有三米多高，稳稳地落在了马车顶棚之上。
他居高临下，俯视着众人，在阳光的映照下，更显得英武不凡，宛若天神下凡。
如果有人知道“装逼”这个词，一定会觉得此时此刻的顾昭，简首就是“装逼”的典范。
“在哪里？”月雅歌可没心思欣赏顾昭的“英姿”，她焦急地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我说的对否，老钱？”顾昭站在车顶，嘴角带着一丝戏谑的笑容，朝钱吴挤了挤眼睛。
“大人，小的……小的不知道您这是什么意思。所有人都检查过了，这里根本什么都没有。”钱吴的额头冷汗首冒，说话的声音也变得结巴起来。
月雅歌敏锐地察觉到气氛不对，但她实在没有怀疑钱吴的理由，只当他是被顾昭逼问得过于紧张，有些失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