鎏金般的阳光斜斜漫过玄月宗主峰的汉白玉阶,栖梧指尖抚过腰间新换的赤铜令牌,冰凉触感顺着掌心蔓延。山风掠过她束发的玄色丝带,将身后主殿飞檐上的铜铃摇得叮咚作响,余音裹着主峰特有的清冽灵气,丝丝缕缕渗入她尚在隐隐作痛的经脉。怀中玉简贴着心口发烫,仿佛还残留着掌门赐名时的郑重气息。当她的绣鞋终于踏上最后一级石阶,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和议论,惊飞了林间栖息的玄鸟。栖梧仰头望向云层深处若隐若现的霞光,唇角扬起一抹轻笑——从今日起,这玄月宗的风云,便要因她栖梧而变了。
栖梧的青衫在山风中猎猎作响,细碎的阳光穿过廊檐,在她肩头投下斑驳光影。她垂眸避开弟子们或敬畏或嫉恨的目光,鞋底与石阶相触的声响沉稳有力。腰间新换的赤铜令牌随着步伐轻撞,发出细微清响,像是命运敲响的战鼓。远处山门处,玄影狐正蹲坐在石阶上,金瞳映着她的身影,尾巴不耐烦地扫过青苔。
“那就是打败任瑶萱的栖梧?”
“听说掌门还亲自赐名……”
窃窃私语被山风揉碎,栖梧却仿佛什么都没听见。她伸手抚过山门石柱上斑驳的符文,指尖传来微微震颤——那是大阵对新任核心弟子的共鸣。转身的刹那,她瞥见云层中闪过黑袍人的衣角,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场改变命运的比试,不过是真正征途的序章。
栖梧一路穿行于青石小道之间,耳边偶尔传来低语和议论声。这些声音不再带着轻视与嘲讽,而是多了一分敬畏与好奇。
她只是轻轻点头,并未停下脚步去回应这些目光,默默地感受着体内尚未完全恢复的灵力。那场战斗虽己结束,但余波仍在她的经脉中回荡。好在玄影狐的灵力护佑之下,她并未受重伤,只需几日调养便可恢复如初。
走到半山腰时,一名身着蓝袍的弟子快步迎了上来,脸上带着几分笑意:“栖师姐,恭喜你获得掌门赐名!”
栖梧微微颔首,并未多言。对方似乎早己习惯她的沉默,也不以为意,继续说道:“我是新入门弟子引路人之一,奉命前来带你完成入宗手续。”
她微笑示意,未作更多交流,随后跟上了对方的脚步。
接下来的几个时辰里,她穿梭于宗门各处,从杂役处到库房,从登记堂到功法阁,一一完成了入宗所需的各项流程。过程中,她展现出了极强的记忆力与效率,使得原本繁琐的程序变得顺畅许多。
在库房领取弟子服饰和修行用具时,她遇到了几位同样刚入门的新弟子。其中一人见她神情淡然,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是怎么做到那么快就完成登记的?我差点赶不上时间。”
栖梧略一思索,答道:“先挑人少的地方办,节省时间。”
那人恍然大悟,旁边的另一名弟子则笑道:“看来我们得向你多请教才行。”
她只是轻轻一笑,未再多言。
办理完最后一项手续后,她终于拿到了属于自己的弟子令牌。令牌通体碧绿,正面刻着“栖梧”二字,背面则是玄月宗的徽记。
她将令牌挂在腰间,感受到一股淡淡的灵力波动自其上传来。这不仅仅是一块身份象征,更是一种契约,一种归属。
傍晚时分,栖梧独自来到住所。这是宗门为新晋重点弟子准备的独立居所,位于半山腰的一片竹林之中。屋舍不大,却清幽雅致,窗前种着几株灵草,随风轻摆。
她推开木门,玄影狐的身影悄然浮现,在她脚边绕了一圈,随后跃上窗台,静静趴下。
栖梧坐在案前,取出那枚玉简,指尖轻拂,心中涌起一丝复杂的情绪。这个名字,承载了掌门的期许,也预示着她未来的道路将更加艰难。
但她并不畏惧。
夜色渐深,竹林中传来细微的风声。栖梧盘膝坐下,开始调息灵力。她知道,真正的修行才刚刚开始。
翌日清晨,栖梧便前往了专门为新弟子开设的环境介绍会。会上,一位年长的执事详细讲解了玄月宗的布局、作息安排以及各类修行区域的功能划分。
栖梧听得极为认真,并在笔记本上绘制了一张简易的地图,标注出藏书阁、演武场、丹药房等重要地点。
介绍结束后,她主动留下向执事请教了一些关于修炼资源分配的问题,得到了耐心解答。这种积极的态度引起了执事的注意,也让其他新弟子对她刮目相看。
离开会议室后,栖梧决定实地走访各个区域,以加深记忆。途中,她遇到了几名同门,大家一边走一边交流心得,气氛轻松而融洽。
在经过后山时,执事曾提到过一处隐蔽的修炼之地,说那里偶尔会出现灵气异常波动。栖梧听后若有所思,记下了这个信息。
接下来的日子里,栖梧逐渐适应了玄月宗的生活节奏。她每日按时修行,参与课程,也会在课后帮助那些在修炼中遇到瓶颈的同门。她不吝分享经验,也因此赢得了不少人的信任与好感。
某日,宗门组织了一场新弟子之间的切磋交流。栖梧被邀请作为示范者之一,与其他几名表现出色的新弟子一同展示基础功法。
她站在场上,目光平静,动作利落,每一式都精准无比,赢得了阵阵掌声。而在场外,几位长老也在默默观察,眼中闪过赞许之色。
活动结束后,一位同门在闲聊中无意提起:“我曾在山谷深处见过一道奇怪的光影,像是某种禁制被触发的样子。”
栖梧闻言,不动声色地记下了这句话。
夜晚,栖梧独自坐在竹林小屋内,窗外星光点点。她取出那枚弟子令牌,仔细端详片刻,又望向远处的后山轮廓。
她知道,玄月宗远不止眼前所见这般简单。而她的旅程,才刚刚拉开序幕。
栖梧缓缓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那个神秘黑袍人的身影,还有任瑶萱倒地时那抹怨恨的眼神。
她低声呢喃:“这条路……不会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