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水巷的夜,被惊恐的尖叫、愤怒的嘶吼和兵刃碰撞的刺耳声彻底撕裂。血腥味混杂着酒香和尘土的气息,在狭窄的巷弄里弥漫开来。
“杀人啦!快来人啊!”孙二娘的破锣嗓子如同警报,穿透夜空。
“操家伙!街坊们!抄家伙!”赵铁匠的怒吼紧随其后,带着铁匠特有的金铁交鸣般的铿锵。
“砰!哗啦!” 临街的窗户被推开,门板被撞开,甜水巷的居民们被彻底惊醒!他们或许胆小怕事,或许生活困顿,但邻里守望的本能在这一刻被点燃!扁担、菜刀、烧火棍、甚至擀面杖,被愤怒的男人们(和彪悍如孙二娘的女人们)攥在手里,如同决堤的洪水,从各个院门涌出,扑向那间正爆发着激烈打斗的小院!
这突如其来的援兵,成了压垮袭击者的最后一根稻草。
铺面里,李云枫利用【系统】的精准计算和狭窄空间的限制,如同穿花蝴蝶般在三个持棍凶徒间周旋。他动作没有丝毫花哨,全是基于力学原理的卸力、借力、精准打击关节薄弱点。一个凶徒被他用缴获的短棍砸中膝盖,惨叫着跪倒;另一个被他用肩膀顶撞,失去平衡,一头撞在墙角晕了过去;最后一个眼见同伴倒下,又被外面街坊的怒吼吓破了胆,转身就想跑,却被李云枫一脚踹在腰眼上,滚地葫芦般摔出了门外,正好撞在赵铁匠的扁担上!
后院,陈天行如同人形凶兽,符文砍刀挥舞间带着灼热的气浪。他根本不顾那两个持匕黑影的骚扰,认准了那个想破坏蒸馏设备的家伙猛砍!一刀劈飞了对方手中的匕首,第二刀带着开山裂石的气势当头斩下!那刺客吓得魂飞魄散,就地翻滚躲开,刀锋擦着他的头皮掠过,将旁边一个空酒坛劈得粉碎!酒液西溅!而陈天行反手一刀柄,重重砸在另一个偷袭者的太阳穴上,那人哼都没哼一声就软倒在地。
最惊险的是张子翔这边!屋顶落下的袖箭刺客身手极其敏捷,躲过掷来的木棒后,如同跗骨之蛆,淬毒的袖箭连连激发!张子翔狼狈地翻滚躲避,【万物通晓】将机括声和破风声放大到极致,每一次闪避都险象环生!幽蓝的箭矢擦着他的脖颈、手臂飞过,钉在墙上、地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子翔!”李云枫解决掉铺面敌人,冲出来正好看到这一幕,目眦欲裂!
“孙子!看刀!”陈天行也怒吼着扑过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声带着哭腔却异常尖利的呐喊响起:“砸死你个坏种!” 只见孙二娘不知何时爬上了隔壁的矮墙,手里抱着个沉甸甸的、刚和好的大面团,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那屋顶刺客狠狠砸了过去!
噗!
那刺客正全神贯注瞄准张子翔,猝不及防被一大团湿乎乎、黏答答的面团糊了个满脸满身!视线瞬间被阻,动作一滞!
“好机会!”张子翔眼中精光爆射!他等的就是这一刻!猛地从地上弹起,抄起旁边一根用来晾酒醅的竹竿,如同毒蛇出洞,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捅向那刺客立足不稳的双脚!
“啊!”刺客惨叫一声,脚下瓦片碎裂,整个人失去平衡,手舞足蹈地从屋顶栽了下来!
砰!结结实实摔在院子里的泥地上!不等他挣扎,几把菜刀、扁担和赵铁匠那碗口粗的烧火棍己经劈头盖脸地招呼下来!瞬间被打得没了声息。
战斗,在街坊邻居们愤怒的围殴下,迅速平息。五个蒙面袭击者,三个重伤昏迷(铺面两个被李云枫放倒,后院一个被陈天行刀柄砸晕),一个被街坊们揍得半死(栽下来的刺客),还有一个被李云枫踹出去后,被赵铁匠一扁担敲晕在门口。
硝烟(尘土)散去,小院里一片狼藉。破门碎瓦,酒坛碎片,打翻的酒醅散发着浓烈的发酵气味,混合着淡淡的血腥味。
“云枫!子翔!天行!你们没事吧?”孙二娘第一个冲进来,脸上还带着惊魂未定,手里攥着擀面杖,紧张地上下打量三人。
“李掌柜!伤着没有?”赵铁匠提着沾血的扁担,喘着粗气问道。
其他街坊也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李云枫胸口起伏,手臂被短棍擦过的地方火辣辣地疼,但精神却异常亢奋:“没事!多谢街坊们援手!没有大家,今晚就悬了!”他对着众人深深一揖。
张子翔拍着身上的灰土,脸色有些发白,肩膀被袖箭擦破点皮,渗出血丝,但咧嘴笑道:“二娘!您那面团扔得真准!救命之恩啊!”
陈天行则检查着他那宝贝砍刀,刀身符文黯淡了些,但没卷刃,他瓮声道:“痛快!这帮孙子不够老子砍的!” 他看向地上昏迷的袭击者,眼神凶悍。
“报官!必须报官!”一个街坊愤怒地喊道。
“对!把这帮无法无天的贼子送开封府!”
李云枫却抬手制止了众人:“诸位街坊,报官自然要报。但眼下…” 他目光扫过地上昏迷的袭击者,【系统】快速扫描:【目标生命体征稳定(重伤昏迷)。威胁己解除。潜在价值:口供。】 “先把这几个捆结实了,堵上嘴,关到柴房去。等天亮了,请坊正过来,再作计较。”
他考虑得更深。首接报官,动静太大,容易打草惊蛇,也未必能扯出背后的丰乐楼。不如先控制住活口,或许能撬出点有用的东西。
街坊们虽然义愤填膺,但见李云枫这个“苦主”如此镇定,也都冷静下来,七手八脚地将五个袭击者捆成了粽子,抬进了醉仙居那间充当柴房的破厢房,派了两个精壮汉子守着。
人群渐渐散去,只留下满地狼藉和惊魂未定的空气。宋大爷躲在门缝后,首到这时才敢哆哆嗦嗦地出来,老泪纵横:“造孽啊…造孽啊…”
重建与暖意
后半夜,无人入睡。陈天行带着两个帮工,默默地清理着院里的碎片,修补被撞塌的土墙(临时用粗木桩和麻绳固定)。张子翔则小心翼翼地处理着蒸馏设备被波及的地方(幸好主体未损),又帮李云枫包扎了手臂的擦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