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如云回来了,只是一拐一拐地走着,走到陈静璇面前,小声说道:“少夫人,况管家让奴婢先养好病再回来,但是奴婢舍不得少夫人,拖着病腿回来了。”
陈静璇目光落在了她用白布包扎住的右脚踝上,挪开视线,说:“我这园里也没有太多闲杂的事,既然你伤了,便好好休息吧。”
如云一下就跪了下来,惶恐不安:“少夫人,奴婢真的只是伤到脚踝而己,还是能伺候您的。”
陈静璇深深望着如云,心软轻叹:“既然这样,你只需每日送饭到房门就行,晚上就不需过来了……”喉咙一阵痒,不可抑制地咳嗽起来,“咳咳,这样,你也能好好休息。”
如云忙不迭地点头,“谢谢少夫人!”
“你下去吧,我要睡一会儿,咳咳,食盒放在房门就行,咳咳。”
到了晌午,陈静璇听到了敲门声,慢吞吞地从床上起来,等窸窣声变无之后,她才推开房门,食盒就放在那了。
她提着食盒又合上了门。
晚膳如是。
这样反反复复好几天,起初如云还会推门询问,当日饭菜如何,慢慢地,见陈静璇好几次都睡过去了,便安静地放下食盒就回耳房休息了。
汤药依旧不改。
这天,在西洋挂钟九时,陈静璇换了一身衣裳,戴上了白纱帽帷,走出了东厢房,院里静悄悄的,仿佛无人居住一般。
她推开了一首只是虚掩的后门,利落关上门,自若走到了对面,叩响了门,之后走了进去。
苏景珩把陈静璇的白纱帽帷交给了书房门站着的婢女玉笙,转身牵着陈静璇有些发烫的手掌,柔声细语,“怎么这么烫了。”
话未说,咳嗽先来,她掩嘴轻咳。不用她多说,他就知道了,“我们先回房。”
牵着她的手,走过长廊,路过的奴仆都会恭敬地向他们问好。
陈静璇仰头看了看苏景珩,又低下头。这样光明正大又毫无遮掩地和他牵走着,和曾经的少女怀春时想的画面都重合起来了。
走到东厢房时,苏景珩微微低头垂眼看着,她倒是一副神游仙境的模样,轻声笑了:“怎么?不想睡这里了?”
陈静璇有些难以启齿:“他们都见到我了。”现在时辰还太早了,不若上回己经是深夜。
苏景珩伸手摸着她轻减几分的脸,“你又不丑,何须害怕别人见着你这脸了?”
“进去睡一下吧。”
可能也是病了许久的缘故,陈静璇确实精神不算好,今夜从兰溪园出逃,又绷紧着神经,当下放松下来,也觉得头晕目眩的。
她整个人侧在他身旁,下一秒己经被他横抱起来,凌空的一瞬,她晕得合上了眼。
真真有种天旋地转的感觉。之后是整个人陷在柔软的被榻中。
陈静璇适应了一会儿,晕眩感过去后才睁眼。刚睁眼便和他西目相对,只见他俯身下来,她又赶紧闭上眼了。
他的唇竟有点凉,轻碰在她脸上,淡化了她一点点烫意,耳朵听着他说的,“睡吧,明日起来,又是好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