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雪昭

第三章:残阳泣血,瀚海归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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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附雪昭
作者:
白感
本章字数:
6066
更新时间:
2025-07-09

西厥王帐内的血腥气尚未散尽,残阳的余晖透过撕裂的帐幕,将雪地染成一片凄艳的红。雪昭蹲在雍文瀚逐渐冰冷的尸体旁,指尖拂过他紧握的半枚玉佩,触到沁入玉纹的血渍——那是她的血,也是雍文瀚的血,如今交融在这枚见证了两代恩怨的玉佩上。

“姑娘,西厥狼骑己溃退三十里,右贤王重伤遁走。”萧烬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甲胄上的血珠滴落在雪地上,砸出小小的冰坑,“只是青雀台的死士……有一部分跟着阮青梧突围了。”

雪昭站起身,将玉佩收入袖中,目光扫过狼藉的王帐:“苏慕辞不会善罢甘休。他敢勾结西厥谋反,必定在漠城布下了后手。”她走到沙盘前,见上面用黑曜石棋子标出了漠城周边的所有水源——青雀台擅长用毒,水源是最可能的突破口。

楚砚抱着药箱进来,脸色苍白如纸:“姑娘,内城水井检测出‘牵机引’的毒粉,幸好发现及时,己用活性炭吸附,但……”他顿了顿,看向萧烬,“剩下的药材,连给伤兵敷药都不够了。”

萧烬猛地握紧刀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苏慕辞!我早该想到,他故意让阮青梧突围,就是为了投毒!”

雪昭却盯着沙盘上一枚被忽略的白色石子——那是西厥人标记“药泉”的符号。“萧将军,楚院判,”她忽然开口,眼中闪过一丝光亮,“还记得雍文瀚说过的‘风蚀崖密道’吗?崖底有处药泉,长着能解百毒的‘七星莲’。”

风蚀崖的密道比之前更加湿滑,崖底的药泉因寒蝉蛊母虫死亡而改变了水质,原本清澈的泉水此刻泛着诡异的墨绿色。雪昭拨开泉边的冰棱,果然看到几株叶片呈七星状的植物——正是七星莲。

“姑娘,这泉水有毒!”楚砚突然拉住她,用银针测试泉水,针尖瞬间变黑,“七星莲虽能解毒,但必须用未被污染的根茎。”

雪昭蹲下身,小心地刨开冰层,取出深埋地下的莲根,白色的根茎上还带着泥土的气息。“雍文瀚当年在西厥质子府,一定来过这里。”她想起雍文瀚手腕上的旧疤,“这是他留给漠城最后的生机。”

就在此时,密道上方传来锁链摩擦声,无数烈火油桶从天而降,瞬间点燃了药泉周围的植被!

“是阮青梧!”萧烬拔剑劈开火网,“她怎么会知道我们在这里?”

雪昭看着手中的七星莲,忽然明白:“雍文瀚的密道图……是故意留给苏慕辞的!他算准了我们会来取药,更算准了苏慕辞会赶尽杀绝。”

烈火熊熊,密道出口被封死。楚砚忽然指着泉眼深处:“姑娘,泉眼里好像有东西!”

雪昭凑近一看,只见泉眼石缝中卡着一个用油布包裹的竹筒。她伸手取出,里面是一卷羊皮纸,上面用西厥文写着:“寒蝉蛊母虫虽死,然苏慕辞己获‘西厥王庭密录’,内藏……”字迹到此为止,显然被人截断。

返回漠城的路上,雪昭反复研读那卷残录。西厥王庭密录记载着历代可汗的秘辛,若苏慕辞得到它,便能以此要挟西厥贵族,卷土重来。

“姑娘,您看这残录的断口,”楚砚指着羊皮纸边缘,“是被锋利的匕首切断的,而且……上面有青雀台特有的‘雀血印’。”

雪昭果然看到断口处有干涸的暗红色印记,那是青雀台死士用自己心头血盖的印章。“这说明密录曾被青雀台的人夺走,又被……”她想起雍文瀚心口的伤,“被雍文瀚抢回,却在逃亡中被阮青梧斩断。”

萧烬突然勒住马缰,指着远处的烽燧:“漠城方向有信号弹!是长公主的‘凤求凰’暗号!”

三人快马加鞭赶回漠城,只见长公主李凤篁身着戎装,站在坍塌的城楼上,身边跟着数百名从上京赶来的金吾卫。

“昭儿!”李凤篁跳下城楼,紧紧握住雪昭的手,“苏慕辞谋反失败,己率残部逃往西厥,我怕你有危险,便亲自来了。”

雪昭将残录递给她:“殿下,苏慕辞带走了‘西厥王庭密录’,一旦他用密录控制西厥贵族,漠城危在旦夕。”

李凤篁展开残录,脸色凝重:“先帝在时,曾说西厥王庭密录里藏着一个足以颠覆大靖的秘密——当年雍王案,可能牵扯到西厥王室的某位贵人。”

三日后,雪昭在漠城军医处整理药材,忽然发现一枚刻着西厥文字的铜哨——那是阮青梧掉落的。她吹响铜哨,竟引来一只信鸽,腿上绑着苏慕辞的密信:“雪昭,想知道西厥王庭密录的真相吗?三日后子时,黑风谷寒潭见。”

“这是陷阱!”萧烬夺过信鸽,眼中满是担忧,“苏慕辞惯用毒计,姑娘不能去。”

“我必须去。”雪昭看着信纸上苏慕辞独有的狂草,“当年阮青篱告诉我,青雀台的真正目的不是复国,而是……”她顿了顿,想起阮青篱临终前的话,“而是守护一个不能说的秘密。”

黑风谷的寒潭在月色下泛着幽光,苏慕辞身着大靖官服,站在潭边的巨石上,手中举着一卷泛黄的密录。

“雪昭,你终于来了。”苏慕辞转身,脸上带着疯狂的笑意,“知道为什么雍王必须死吗?因为他发现了西厥可汗是大靖公主的私生子!”

雪昭猛地抬头:“你胡说!”

“我胡说?”苏慕辞展开密录,上面画着大靖先帝的妹妹——柔嘉长公主与西厥老可汗的合婚庚帖,“当年柔嘉长公主和亲西厥,生下的儿子便是现任可汗!雍王想揭露此事,让西厥内乱,却被先帝阻止了。”

寒潭边的风如刀割,雪昭看着密录上柔嘉长公主的朱印,只觉天旋地转。难怪先帝要密令雍文瀚潜伏西厥,难怪苏慕辞要构陷雍王——他是想借此控制西厥,颠覆大靖!

“苏慕辞,你疯了!”雪昭拔出萧烬给的匕首,“你想让大靖和西厥血流成河,就为了报你父亲的私仇?”

“私仇?”苏慕辞大笑,匕首抵住密录,“这是天下大义!大靖皇室血脉不纯,就该被颠覆!”

就在此时,寒潭水下忽然传来异动,无数气泡涌出——是萧烬率死士潜水埋伏!苏慕辞见状,竟将密录抛入寒潭,同时射出毒针:“雪昭,你和这秘密一起去死吧!”

萧烬猛地扑过来,用身体挡住毒针,匕首划破苏慕辞的咽喉。雪昭跳入寒潭,在冰冷的水中抓住密录一角,却见水下深处有个熟悉的身影——雍文瀚!他竟然没死,正用身体堵住密录沉入的缝隙。

“活下去……为了……苍生……”雍文瀚的口型在水中模糊,随即便被暗流卷走。

雪昭抱着湿透的密录浮出水面,看着萧烬肩头的毒针,泪水混合着潭水滑落。楚砚连忙上前施救,用七星莲的根茎为萧烬吸毒。

“姑娘,密录……”楚砚看着雪昭怀中的残卷。

雪昭展开密录,上面的字迹因水浸而模糊,唯有柔嘉长公主的朱印依旧鲜红。她想起雍文瀚最后的口型,想起阮青篱的遗愿,忽然将密录投入火中。

“昭儿!”李凤篁赶来,震惊地看着燃烧的密录。

“殿下,”雪昭站起身,眼中没有了泪水,只有坚定的光,“有些秘密,就让它永远沉在寒潭底吧。”

一个月后,漠城的积雪开始融化,露出黑褐色的土地。雪昭站在城楼上,看着李凤篁的归舟扬帆起航,船上载着萧烬和重伤的楚砚——他们将返回上京接受治疗。

“姑娘,长公主让我交给您这个。”砚秋递过一个锦盒,里面是一枚刻着“昭华”二字的玉牌,“她说,从今往后,您就是大靖的‘昭华女史’,代她巡阅天下,安抚苍生。”

雪昭抚摸着玉牌上温润的纹路,想起在汀州忘忧庐的初雪,想起上京的风云变幻,想起漠北的血火洗礼。雍文瀚用生命告诉她,真相有时比谎言更残酷;阮青篱用忠诚告诉她,苍生二字重逾千斤。

“砚秋,”雪昭忽然开口,望向南方的天际,“我们不跟上京的船队了。”

“那我们去哪里?”

“去西厥。”雪昭的眼中闪烁着新的光芒,“苏慕辞虽死,但西厥还有柔嘉长公主的血脉,还有被战火波及的百姓。我要去看看,能不能为他们做些什么。”

砚秋看着雪昭眼中坚定的光,想起在汀州时那个在雨中采撷忘忧草的少女,如今己成长为能独当一面的“昭华女史”。

漠北的风依旧寒冷,但雪昭知道,她的路才刚刚开始。从汀州到上京,从漠城到西厥,她带着所有人的期望,带着对苍生的悲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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