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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纺织厂食堂飘着久违的麦香。我掀开蒸笼，白胖胖的馒头冒着热气，引得工人们排起长队。马大姐吸着鼻子凑过来："小苏，这面咋这么白？"
"新式磨面机加工的。"我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顺手往她兜里塞了个双黄蛋，"厂长特意批的试验面粉。"
这哪是什么试验面粉，根本是用空间里的小麦，在新解锁的磨坊里精磨细筛出来的。自从村里脱粒机试验成功，我的胆子越来越大——昨天半夜溜进食堂仓库，把半袋子普通面粉全换成了空间特供。
刘彩凤啃着馒头凑过来："念夏，你说实话..."我心头一紧，却听她压低声音："你是不是会仙法？"
"噗——"我一口馒头渣喷在她脸上。
正闹着，厂部广播突然炸响："全体职工注意！省里领导今天视察！食堂准备接待餐！"
食堂顿时鸡飞狗跳。马大姐急得首揪头发："就剩半扇腊肉，拿啥招待啊！"
我瞅准机会举手："报告！我会做新式馒头！"
......
中午十一点，省领导的车队缓缓驶入厂区。我趴在厨房窗口偷看，差点惊掉下巴——从吉普车上下来的，居然是交流会上那个尝过我紫薯馍的干部！
"那是郑局长。"马大姐紧张得首搓围裙，"管全省粮食的！"
更让人意外的是，陈卫国像个跟班似的跟在最后面，手里捧着个文件袋，脸上写满不情愿。
蒸笼揭开那刻，全场寂静。雪白的馒头整齐码在竹屉上，散发着的麦香。郑局长拿起一个捏了捏，突然扭头问："这面粉哪来的？"
我硬着头皮站出来："报告领导，是...是厂里试验田的小麦..."
"胡扯！"陈卫国跳出来，"他们试验田才多大点..."
"小陈！"郑局长一声喝止，转头对我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苏念夏同志，带我去看看你们的试验田？"
我后背瞬间湿透。哪有什么试验田，那些麦子全是从空间偷渡出来的啊！
去仓库的路上，我的腿抖得像筛糠。就在推开门的瞬间，一股麦浪的清香扑面而来——原本堆废料的角落，赫然立着十几株金黄的麦穗！
"这..."我目瞪口呆。
卖书老头不知何时出现在仓库角落，正拿着扫帚装模作样地打扫："领导好！这是苏联专家指导的立体种植..."
郑局长弯腰摸了摸麦穗，突然从麦丛里捡起个东西——是我的发卡！昨晚偷偷运麦子时掉的！
"有意思。"他把发卡还给我，声音低得只有我们能听见，"今晚七点，厂后门见。"
......
傍晚我如约而至，发现周景明也在。他穿着借来的中山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手里还捧着那台微型脱粒机。
郑局长的吉普车悄无声息地滑到我们面前。车窗摇下，他递出一份文件：《关于抗旱作物推广试点的通知》。
"你们的小把戏，"他点了点文件，"省里早就知道了。"
原来我们那些"地下活动"，早被暗中观察的农业局技术员记录在案。郑局长这次来，就是要将错就错，把我们的"土办法"变成正式试点！
"但有个条件。"他竖起一根手指，"三个月内，我要看到这套技术在全县推广。"
回宿舍的路上，我和周景明像踩在棉花上。经过锅炉房时，突然听见陈卫国的声音："表叔！这事不能这么算了！"
阴影里，刘处长正把一沓文件塞进焚化炉："闭嘴！现在全省都在抓抗旱典型，你想撞枪口上？"
文件在火中卷曲，我隐约看见"虚报产量"几个字。周景明突然掏出相机——天知道他什么时候带的——咔嚓一声按下快门。
闪光灯惊动了那对叔侄。我们扭头就跑，背后传来刘处长的咆哮："给我抓住他们！"
眼看要被追上，周景明突然拉着我跳进路边的排水沟。浑浊的污水没到膝盖，我们屏息听着追兵跑过。
"唔..."我捂住鼻子，指指漂浮在面前的避孕套——这年头居然有人用这么奢侈的计生用品？
周景明的眼镜片上全是水珠，却还一本正经地科普："这是气球，苏联进口的..."
话音未落，岸边传来"哇"的一声——是陈卫国滑倒了！他手里的文件袋飞出来，正好掉在我们面前。
周景明眼疾手快地捞起来。借着月光一看，居然是全省粮食调拨单的副本！上面清楚记录着调往淀粉厂的粮食，比实际入库量多了整整三成！
"找到了..."周景明声音发颤，"这就是他们贪污的证据！"
我们湿淋淋地爬出排水沟，月光把两个水鬼似的身影拉得老长。远处厂区的灯火明明灭灭，而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这看似平静的夜晚酝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