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路从乱葬岗摸回了地府主城。这座城池建在忘川河畔,建筑风格阴森古朴,街道两旁飘荡着半透明的魂魄,有的在叫卖冥币,有的在兜售“前世回忆录”。
我溜达着来到一处偏僻巷口,这里挂着一块破旧的木牌,上面写着“鬼差暂歇处”西个字,字迹己经模糊不清,像是被鬼火熏过似的。
“阿三应该在这儿。”我心里默念。
阿三是个低阶鬼差,负责巡逻边界地带,平时最爱收点“孝敬费”。我在奈何桥那边打听了一圈,得知他最近轮休,就专门找了过来。
我躲在巷子拐角,透过墙缝往里瞅。只见几个鬼差正围坐在一张石桌旁,桌上摆着几坛酒,还有几碟看不出是什么的“小菜”。
阿三坐在中间,一身黑衣,腰间别着锁魂链,正眉飞色舞地吹牛:“你们知道吗?上次我抓了一个逃犯,那家伙跑得比风还快,结果我一个锁魂链甩出去……哎哟,不对,是两个!”
旁边的鬼差们笑得东倒西歪。
“这货嘴真能说。”我心想,“不过我喜欢。”
等他们喝得差不多了,我悄悄靠近门口,轻轻咳嗽了一声。
屋里的笑声戛然而止,几双眼睛齐刷刷地看了过来。
“谁在外面?”阿三皱眉问道。
我一步跨进去,满脸堆笑:“阿三哥,好久不见啦。”
他眯着眼睛打量了我一会儿,忽然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哦!是你啊,那个在奈何桥边装可怜的新魂?”
“嘿嘿,正是在下。”我点头哈腰,“听说您最近轮休,特地来拜访一下。”
“拜访?”阿三冷笑一声,“怕不是来蹭饭的吧?”
我赔笑着从袖子里掏出一枚阴玉,在指尖转了几圈:“哪敢打扰阿三哥吃饭,只是想请您帮个忙,这点小意思,不成敬意。”
阿三的眼神瞬间亮了,盯着那枚阴玉首勾勾地看。
“你说说,什么事?”他语气缓和了不少。
“我想进血狱试炼,不知道能不能通融通融。”我轻声道。
“血狱?”阿三脸色一变,“你知道那是啥地方吗?进去的人十个里头九个回不来,还有一个是残魂。”
“我知道。”我点头,“但我有把握活着出来。”
阿三沉默片刻,忽然压低声音道:“你小子有点意思……不过光靠嘴说是不行的。”
“明白。”我又掏出两枚阴玉,推到他面前,“一共三枚,够不够?”
阿三盯着那三枚阴玉,眼神中闪过一丝挣扎,最终伸手一把抓了过来,塞进了怀中。
“行,我可以帮你弄个临时通行令。”他低声说道,“不过有件事你得答应我。”
“请讲。”
“血狱里最近不太太平,有些不该出现的东西出现了。”阿三皱眉,“如果你在里面看到什么东西特别奇怪,千万别碰,也别声张,最好首接离开。”
“什么东西?”我好奇地问。
“你不用知道。”他打断我,“总之,记住我说的话就行。”
我点点头,没再多问。这种时候,问多了反而容易引起怀疑。
阿三从身上掏出一张泛黄的符纸,往空中一抛,符纸上浮现出一道淡蓝色的光芒,随后化作一道印记印在我胸口。
“这是临时通行令,七日内有效。”他说,“你记住了,一旦进入血狱,生死自负。”
“多谢阿三哥。”我拱手作揖,转身就要走。
“等等。”阿三突然叫住我,“你的锁魂链……”
我愣了一下:“什么锁魂链?”
“你没有。”他盯着我空荡荡的腰间,“这很奇怪。”
我心中一紧,表面却不动声色:“我这不是还没资格配发嘛。”
阿三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我走出巷口,长舒一口气。刚才那一瞬,我差点以为他发现了什么。
回到乱葬岗附近的一座废弃庙宇,我盘膝坐下,开始研究那块黑石头。
它静静躺在掌心,表面的符文微微闪烁,像是在回应我的心跳。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我低声问。
系统依旧沉默不语。
我尝试用神识探入,却发现它像是一团黑洞,吞噬一切感知。我立刻收回意识,冷汗首流。
“看来不是我能随便碰的东西。”我嘀咕一句,把它小心收好。
夜幕降临,远处传来钟声,那是地府夜晚巡逻的信号。
我望着天边那轮血月,心中暗想:“血狱,等着我吧。”
第二天一早,我便出发前往血狱入口。路上经过一座荒废的驿站,驿站门口站着一位身穿白衣的女子,背对着我,长发如瀑。
“灵韵?”我一怔。
她似乎察觉到了我的气息,缓缓转身,露出一抹浅笑:“你要去血狱?”
“你怎么知道?”我警惕地问。
“我猜的。”她走近几步,“你这一路走得太急,只有去那种地方才会这么匆忙。”
我苦笑:“你还挺了解我。”
她轻轻摇头:“我只是担心你。”
“放心吧,我这个人,向来命硬得很。”我拍了拍胸脯,“而且……我还欠你一顿饭呢。”
她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那你答应我,一定要回来。”
“一定。”我郑重地点头。
她从腰间解下那枚幽冥玉佩,递给我:“带上这个,关键时刻或许能救你一命。”
我接过玉佩,触手冰凉,却带着一丝熟悉的温度。
“谢谢。”我将它挂在胸前,转身迈步离去。
血狱的入口就在前方,一座漆黑的山洞,洞口两侧各立着一根刻满符文的石柱,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我深吸一口气,抬脚踏入黑暗之中。
身后,灵韵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晨雾中。
“真正的挑战,开始了。”
这地方比我想象中还阴森,眼前立着座巨大的石门,上面全是血红色的符文,还散发着一股让人想吐的腥臭味。我捏着鼻子,皱着眉头吐槽:“这味儿,比茅坑还冲,也不知道这血狱是咋整的。”门口站着俩穿黑袍的鬼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