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生惊变
楔子:血溅太医院
“此毒无解。”
我将银针拍在龙书案上,望着金銮殿上冷汗涔涔的皇帝,指尖还沾着方才从贵妃腕间挑出的青黑色毒血。
殿外惊雷炸响,映得太医院供奉的“悬壶济世”匾额泛着森冷金光。
“你说什么?”皇帝攥紧龙袍,袖口露出与贵妃的紫斑,“你可是太医院首徒,连你都......”
我解下染血的素白手套,露出腕间的九环金铃——那是师父临终前赐我的毒医令。
殿内三百太医院属吏屏息凝神,看着我从药箱取出三寸骨刀,刀刃在烛火下泛着幽蓝:“毒能杀人,亦能救人。但若想根治,需有人心甘情愿做药引。”
惊雷再次炸响时,我听见殿外传来马蹄声。八抬撵轿落地的动静里,当今太子掀帘而下,玄色蟒纹靴碾过我方才丢弃的毒血,眉梢扬起似笑非笑的弧度:“孤听说,苏太医要拿母妃做药引?”
第一章:重生为嫡
刺鼻的艾草味灌进鼻腔时,我正被按在滚烫的药浴里。
“姑娘快醒醒!老夫人说若您再不喝安胎药,就要请稳婆来探胎了!”
丫鬟翠绿的哭声混着水面波动,我睁开眼,雕花拔步床的帷幔垂落,绣着的并蒂莲在水汽中洇成模糊的粉紫。
铜镜里映出张陌生的脸——眉如远黛斜飞入鬓,唇点绛朱似含丹砂,左眼角那颗泪痣浸着水珠,在苍白的脸颊上洇开细小的阴影,像雪地里落了只蝶,明明柔弱却透着股冷冽的锋利。
这具十西五岁的身体裹在织金缠枝莲纹的寝衣里,腕间空荡荡的,唯有半截红绳勒出淡痕,倒比记忆中那位被我毒死的宠妃更多了几分清瘦孤冷。
我这才注意到裙角沾着暗褐色血迹,映射脑海中想起:原主今早“撞柱小产”,可小腹平坦如昔,唯有指尖抚过腰间时,触到块铜钱大小的淤青。
脑海里闪过零碎画面:昨日廊下,二小姐苏月捧着翡翠镯子巧笑嫣然,原主伸手去接时,被她身后的嬷嬷猛地推在廊柱上。
麝香混着藏红花的气味突然在鼻尖炸开,我攥紧翠绿的手腕,丞相府嫡女苏晚因恋慕太子萧承煜,被庶妹设计假孕争宠,却在小产当日被圣旨砸中——当今太子侧妃病逝半载,陛下念及丞相府辅佐之功,竟将刚“小产”的她指婚给东宫……
“小姐,你怎么了,真的撞坏身体了吗?老夫人送来的安胎药说必须趁热喝,否则否则!我们会……这——这可怎么办啊!”说的人正是唤醒我的丫鬟,她看起来也不大,加上蜡黄的小脸看起来十分娇小瘦弱,和我这副身体年龄相仿。眼尾的一颗泪痣让我脑海浮现,她是我的贴身大丫鬟——翠绿。
她在城楼亲眼看到,前世的我被刽子手砍头。她被人从城楼也跟着推了下去,她推下去的时候喊着我的名字。
我没死?这些记忆仿佛是场梦……
“安胎药?”我抓住她的手腕,触感柔软得惊人,这具身体竟只有十西五岁,“我是苏晚?丞相府嫡女?”我马上确定好现在的状况。
我盯着妆奁上的青瓷药碗,浓黑药汁里浮着的藏红花碎末像极了前世刑场上的血。
窗外穿堂风卷着槐叶掠过窗棂,雕花窗框上的朱漆己有些剥落,露出底下斑驳的原木纹理——这是丞相府西跨院“听雪阁”,原主因不得父亲宠爱,被嫡母赶到这处终年晒不到太阳的偏院,连碳火都比旁院少三斤。
抬眼望向窗外,月洞门处立着两株半死不活的梧桐,枯枝上挂着块褪色的祈福牌,隐约可见“承煜”二字,应是原主少女时的痴念。
翠绿瞳孔骤缩,下意识后退半步:“姑娘您......烧糊涂了?今早您才和二小姐争宠,撞在廊柱上小产......”
她突然捂住嘴,目光扫过门口,压低声音,“老夫人说您胎位不稳,要您喝三个月的坐胎药......”
我指尖抚过小腹,那里平坦如昔,却有极淡的麝香气息。抬眼看见妆奁上的青瓷药碗,浓黑药汁表面浮着几片藏红花——这哪是安胎药,分明是强效的坠胎散,连续服用三日就能堕胎,我分明是假孕,正常女子如果连服三日,子宫首接毁掉,一生都难受孕了。
“把药倒掉。”我扯下腕间的九环金铃扔给她,“去厨房拿三颗生鸡蛋,半盏香油,再找根三尺长的棉线。”
翠绿愣在原地:“小姐,这......”
“照做!”我掀开被子,这才发现裙角还沾着暗褐色血迹,“不想你家小姐一尸两命,就别废话!”
翠绿的目光扫过门口,突然压低声音:“今早二小姐说,太子侧妃的白月光......和姑娘您生得像......”话音未落,六夫人扶着苏月进门的环佩声己至。
苏月一身茜素红罗裙衬得肌肤胜雪,腕间晃着我昨日“赏”她的翡翠镯子,那抹幽绿却让我想起前世她跪在太医院门口时,藏在袖中的毒酒色泽。
指尖叩响药罐的刹那,三枚银针应声弹出——“天突”穴下藏着的麝香粉,“膻中”穴旁沾着的夹竹桃汁,还有“气海”穴位置那点若有似无的铅粉痕迹,正顺着她慌乱的呼吸轻轻颤动。
“劳烦二妹妹操心了。”我接过嬷嬷手中的药罐,指尖在釉面轻轻一叩,三枚银针应声弹出,分别刺入“天突”“膻中”“气海”三穴。苏月脸色骤变,后退半步撞翻了妆奁。
“姐姐这是何意?”六夫人护住女儿,眼底闪过慌乱。
“何意?”我晃了晃药罐,里面传来细碎的响动,“这药里有藏红花、麝香、夹竹桃,再加上二妹妹腕间的冰片香,怕是想让我不仅小产,还要落个终身不孕的下场吧?”
苏月脸色煞白:“姐姐休要血口喷人!这方子是太医院......”
“太医院的方子?”我冷笑,从发间拔下鎏金步摇,尖端刺入药罐底部,挑出半枚指甲盖大小的蜡丸,“藏得倒深,可这‘断子绝孙散’的气味,就算裹十层蜡衣也盖不住。”